於是,便停了下來。
因爲紀境澤的話,楚恬忽而笑了。
紀境澤挑挑眉,楚恬突然笑什麼?
“爲什麼呢?”楚恬笑着問。
紀境澤神色放鬆。
只當楚恬這是明知故問。
大概她是達到了目的,出於虛榮心,想讓他親口說出來。
這本就沒有什麼,還挺有趣。
紀境澤勾了勾脣,說:“因爲我想要追求你。”
誰知,楚恬卻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露出嬌羞臉紅的樣子,依舊落落大方,神色清明。
那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竟然跟紀境澤無法直視。
就好像,被她看穿了一切似的。
誰知,楚恬卻又問:“爲什麼?”
紀境澤有點兒笑不太出了,楚恬不會是在耍他吧?
可看她的笑臉,甜甜的,他實在是惱怒不出。
“自然是因爲喜歡你。”紀境澤說的自信。
一手擱在褲袋裡,風吹過,將他襯得更加瀟灑,頗有玉樹臨風之感。
“喜歡我?”楚恬笑的眼睛彎成了一彎月牙。
不是她惡劣,耍着紀境澤玩。
若是紀境澤一開始就是心誠的,楚恬縱使並不喜歡他,也不會給他沒臉。
紀家的二老,楚恬十分喜歡。
都是平易近人的老人。
只是這紀境澤,大概是因爲自己優越的出身,自個兒把自個兒給慣壞了。
誰也瞧不上,心裡不尊重,面上表現的再好也無用。
剛纔回答她的問題時,紀境澤眼中的嘲弄,她可是看得分明。
紀境澤那意思,就是喜歡她是她的幸運,耍點兒小心眼兒,小脾氣,他樂意的話也可以忍着,但是卻自覺看透了她的想法,而嘲笑她心思淺。
大概是覺得挺有趣,把她這樣的小虛榮當成是一種調劑。
是的,他覺得她虛榮。
楚恬雖然是做護士的,看似遠離爾虞我詐的商場。
但她畢竟出身楚家,打記事以來,什麼沒見識過?
紀家那點兒,在她面前根本不夠看的。
楚恬身上沒有嬌氣,但不代表她沒有大家族出身的傲氣。
一個紀境澤敢在她面前輕視她,瞧不起她,她怎麼可能答應?
尊重是相互的。
我給予你尊重,那你也要給我尊重。
我不因你我之間的差距或高傲,或自卑。
我們平等的對待彼此。
但若是誰敢這樣居高臨下的在她面前秀優越,她也不會客氣。
“如果是真喜歡,又爲什麼要用充滿優越感的目光來看我?”楚恬輕笑一聲,“自以爲是,高人一等的喜歡。覺得我能被你喜歡是我的幸運,好像是你對我的施捨一樣。這樣叫喜歡嗎?”
楚恬搖頭,“這在我來說,不叫的。”
***
“咦,老大,那不是楚小姐嗎?”李少峰說道。
今天好彩不用加班,便按照中午時的原計劃,整個刑偵隊的人,都跟着莫景晟,浩浩蕩蕩的去他新家溫居。
出了警局的大門,出於職業習慣,李少峰下意識的就往四周看。
結果一歪頭,就見到了就在不遠處的楚恬和紀境澤。
“哎呀,楚小姐竟然跟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在一起。”傅永言與其誇張的說道。
莫景晟:“……”
一個男人就一個男人吧,用得着強調一下是年輕男人嗎?
許子玉聞言,便好奇的看過去。
心想是誰,竟然他們都這樣子大驚小怪的。
而且,同事們竟然還都認識。
轉頭,就看見那個笑起來甜甜的,長的就很甜的姑娘。
莫景晟停了下來,轉頭看過去,眯了眯眼。
那個男的……確實挺年輕。
兩人站在那兒,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問題被沈曉曼給問了出來。
沈曉曼眼珠子滑了一圈,賊兮兮的說:“要不去看看?”
“咳!”莫景晟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整理了一下衣領,脊背挺的筆直,“我去看看。”
而後,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那意思是,都別跟來。
與莫景晟有了多年的默契,李少峰他們只看莫景晟一個眼神就懂。
再說了,這種事情,當然交由莫景晟去出頭,他們就在一旁加油助威,給莫景晟精神上的鼓勵。
許子玉眼睜睜的看着莫景晟往那邊走,心中有些危機感。
雖不知道不遠處那個姑娘是誰,可是總覺得,她對自己是一個威脅。
心中有種預感,不想讓莫景晟過去,至少不是他一個人過去。
否則,她跟莫景晟大概就沒可能了。
許子玉像魔怔了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折磨京城,就要跟過去。
結果才走出去兩步,就被人給拉了回來。
許子玉錯愕的轉頭,就見沈曉曼正拽着她的胳膊。
沈曉曼也有些表情古怪的看着她,“你跟過去幹什麼呀?”
許子玉裝作不解的說:“剛不是你說去看看嗎?”
沈曉曼原本覺得好似又哪裡不對勁兒,但聽到許子玉這麼說,便又壓下了疑惑。
“老大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咱們在這兒等着。”沈曉曼說道,也沒多做解釋。
這事兒雖然他們都知道,且總拿來起鬨,就連莫景晟自己也默認了。
但他們對這事兒也是互相有默契,誰也沒真的說出來。
這事兒說到底,還是莫景晟的私事,不是他們可以拿出來隨處嚷嚷的。
彼此心中有數是一回事,真的清清楚楚說出來,就沒分寸了。
就算是要說,也該留到莫景晟自己去公開。
再說,現在莫景晟跟楚恬還沒在一起。
一切還處在莫景晟去追求人家的階段,說出來不是讓楚恬尷尬嗎?
他們又不知道人家楚恬是怎麼想的。
其實莫景晟表現的很明顯,只要許子玉在這兒再看上一段時間,心裡也就有數了。
所以,沈曉曼便沒有多解釋什麼。
莫景晟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楚恬說:“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
可紀境澤卻不甘心,擡手便握住了楚恬的胳膊,語氣不虞,“你在耍我。”
楚恬微微皺眉,說道:“並沒有,只是希望紀先生以後待人能夠更真誠一些,更尊重一些。比你強的人多的是,既然比你強的人都沒有瞧不起你,你又有什麼資格去瞧不起你自認爲不如你的人?更何況,那也只是你自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