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一陣晃動,牀被嘎嘎作響。
“孩子你怎麼了?”t
那聲音是那麼的親切自然,在刺眼的光的照射下,她慢慢睜開眼。
一眼掃去,牀前面站了很多人,拼命使勁地睜開自己的眼睛,那已抑制不住的眼淚瞬間流淌出來,她激動的坐起來,緊緊抱住,“媽媽......”一聲撕心裂肺。
“媽媽,媽媽......”她痛哭流涕,積壓在自己心底的那份不可觸動的愛,如泉水般順着淚水流淌出來,“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喊聲顫動着病房裡的每一個人,溼紅了他們眼睛。
“孩子,孩子......我不是你的媽媽......”那人輕輕拍着她的背。
她再次擡起頭,哭的已是大氣喘喘,顫抖着身子,雖然眼睛已經被淚水瀰漫,可是,可是,那坐在自己牀頭的那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媽媽......
“媽媽,媽媽,你就是我的媽媽,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菲兒,伊菲兒啊......”她大聲哭喊着,雙手緊緊抓着她的肩膀。
那女人看着這哭泣的女孩兒,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兒爲何會哭的如此傷心,還會一直喊着自己‘媽媽’,她和她的老公一直都沒有孩子,幾年前,老公因工去世,就剩下她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女人,可沒想到,這個從戈壁中撿回來的女孩子,竟然會在甦醒後叫自己‘媽媽’,這個對於她來說是那麼熟悉而又陌生的詞語,感動,還是開心,她也已淚眼朦朧,緊緊抱住了她......
“齊姐,這孩子可憐,又和你這麼有緣,要不你就收養她了吧......”
一道閃光劃過,又回到了這個水晶地宮裡,菲兒卻已滿臉淚痕,輕聲抽泣。
她擡頭看着那長者,緩緩說道:“你說我是被收養的嗎?”
長者點點頭。
又若有所思,“當年落入戈壁的你,被善良的齊秀珍救起,你醒來的第一句話,也是‘媽媽’,她感動,那與生俱來的母愛,緊緊抱起你......”
菲兒慢慢站起來,眼神晃晃,“如果是這樣......我想要自己去問出答案。”說着話音剛落,一片白茫。
這是一間已破舊多年的泥土坯築的房子,可是裡面,卻,還住着一個年老的男人,菲兒站在他的門口,輕輕的叩響了他的門。
“誰啊?”裡面是滄桑而沙啞的聲音。
“是我......”
“是,是菲兒嗎?”老人好像聽出了聲音,高興的應着走過來。
打開門,滿臉的褶皺透出他歲月的痕跡,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王伯伯......”菲兒甜甜的喊道。
“誒,快,快進來,屋外冷。”說着便招呼着她進屋坐下。
“最近忙什麼呢,怎麼有空來看王伯伯啊。”拱起的脊背在歲月的蹉跎中,已越來越深,一癲一跛的走進廚房,拿出一個水杯和水壺。
“王伯伯,不用那麼麻煩了......”菲兒趕忙跑過去,拿過水壺和水杯,放在桌子上,“我只是,想問點兒事......”
聽到這話,王伯伯便安靜的坐在菲兒對面的椅子上,“菲兒,有什麼事要問伯伯的......”
“我的身世......”
突然的一顫,手指不知是年老的緣故還是什麼,“你......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
菲兒情緒激動的看着他:“王伯伯,我是不是從戈壁上撿回來的......”
聽到這話,他臉部緊抽了一下:“你......你是聽誰說的。”
“是不是,是不是,王伯伯,你告訴我,我究竟是不是從戈壁上撿回來的?”菲兒聲嘶力竭的喊道,幾近崩潰。
他嘆了口氣,慢慢走來,扶起跪倒在地的菲兒,衰老的手擦拭着她滿臉的淚水,“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瞞你了,當年,我和齊姐,就是你的養母,分配到任務,去戈壁探考科研,一路的顛簸,戈壁上的工作是很辛苦的,時不時就會遇上風沙和餓狼,你的養父,你沒有見過他,就是死在了這可怕的戈壁上,我們一路前行,考察這奇特的地貌和地形......我們考察了很多天,糧食和水也快彈盡了,就在要回去的時候,竟不料看見有什麼躺在那戈壁中間,齊姐跑過去,發現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兒,她好像還有氣,我們一路狂奔,終於到達了最近的醫療所,給你進行了緊急的搶救,使你甦醒過來,而你甦醒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媽媽’,看着你抱着齊姐痛哭的樣子,我們的心也碎了,齊姐也是一個人,孤苦伶仃,老公伊東昇也不在了,我們事後問了你很多,你都說不知道,不記得,我們想着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也許是被人丟棄在戈壁上的,也許......再也沒有想那麼多,齊姐就收養了你,給你取名‘伊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