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這西北呀!咱這十府出美食,整個西北想吃啥來十府就對了,九府出棉花,織出來的布料是整個蕭朝最好的,八府出煤炭賊有錢,七府的大米好吃,六府養的羊特別肥美,五府有跑遍全蕭朝的商隊,四府出大豆,整個西北的豆油都從那裡買豆子,三府出鐵礦,至於一,二府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太靠近邊境,太窮了。”說到最後,店小二的聲音都低了下去。

“這西北每個地方都有特色,爲什麼就一,二府那麼落後貧窮,就只是因爲太靠近邊境嗎?”陳慧不相信這是全部的理由。

“這是很重要的原因,因爲太窮了,好多官員都不想去那裡,長年累月的沒人管事,那就只能靠村民自己解決問題,可她們的見識有限呀!能幹出啥,還有就是對面的哈拉國的人時不時來騷擾,養的牛羊剛長一點肉就被搶了,種地那裡又種不活,那能幹啥。”店小二翻了個白眼,她就是一府的人,實在是受不了那樣的生活纔出來找活計幹,雖然錢賺的少,但也不至於等餓死。

“牛羊被搶沒人管嗎?”

“誰管你呀!村民們手無寸鐵,只能自認倒黴唄,這樣的事又不是一次兩次,很多時候村民們只是捍衛自己的財產,卻被責罵還傳出了西北一府民風彪悍的風言風語,那些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看着人被哈拉國的人打都不管。”說着說着店小二就憤恨的罵起了西北一府前幾任縣官。

聽着店小二的話,陳慧深刻的感受到前路艱難,其他的都還好,單一樣想獲得西北一府的民心就不是易事。

“你這死丫頭,在胡亂說什麼呢!快給我滾回後院去。”不知何時,掌櫃的站在了身後,聽到店小二怒罵官員時立馬喝斥打斷。

“客官們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那臭丫頭嘴上沒把門都是亂說的,別當真,千萬別當真啊!今天這頓算我的,我給大家賠罪了。”掌櫃的彎腰鞠躬,向衆人行了一禮。

“掌櫃的這是幹什麼,我們受不起呀!這店小二說的都是實話,我能怪罪她什麼,這些消息還剛好幫了我的忙呢!掌櫃的也別怪店小二了。”陳慧看得出來,這掌櫃的也許猜出了她們的身份。

“行,客官大氣,那我也不拘這一禮了,西北一府的情況由來已久,想要解決並不是一時之事,但咱西北人一向團結講義氣,只要你能讓她們信服,那就萬事好商量,客官聰慧過人,想必一說就懂,我是一府山青村安家人,出來幾十年了,希望到老了那一天能見到一個繁榮昌盛的一府。”

安明想起小時候在村裡,明明前幾天還在一起玩的夥伴,一下去就不見了,不懂事的她還會去人家裡找,可見到的都是一張張哭泣的臉,慢慢長大後她懂了,因爲貧窮,把孩子賣了反而是給她一條生路。

感嘆完,安明便轉身離開,她希望這次一府真的能來一個爲民請命的好官。

“這,這一府那麼窮嗎?那些哈拉國的人也太壞了,人家都窮成那樣了,還來搶東西,真該死。”聽完一席話,連一向平和的劉承都忍不住罵了幾句。

“這世間之人千萬種,咱們管好自己就成了,慧娘啊!你可要好好幹,讓一府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啊!”陳儀心中也萬分感慨,這世間都不容易。

全場的人只有小圓子一個懵懵懂懂,吃飽了立馬就睡着了,還像小豬仔一樣打起了呼嚕。

休息兩天後,一行人又開始出發,這一次直接就到達目的地。

西北一府。

城門口站了四個衙差,這已經是整個府衙全部的人了,因爲長年沒有發糧餉,所以人都跑光了,堅持下來的這四個還是因爲家裡人的關係才留下的。

“哎,大姐,你說這次來的又是什麼人啊!能不能堅持到三年任期呀!別像之前的,幹着幹着就跑了,哎,說得我都不想幹了,都是我娘,你說讓我去闖蕩多好呀!在這死守着這個有名無實的衙門有什麼意思呀!”年輕女子抱怨着,她實在是厭倦現在的生活,整天毛事都沒有就瞎逛,她的青春都被浪費了。

“別說了,站好點,縣太爺就這幾天到,讓人看見你那副懶骨頭的樣子不好。”稍稍年長的女子一聲低斥,站得筆直的身影動都沒動一下。

雖然心中不爽,但女子還是聽話的站好了,連同身後的兩人也整齊劃一的站好,雖然天氣漸涼,但熱辣的太陽照射下來,幾人的臉上還是出了微汗。

馬車緩緩的靠近城門,看見有站崗的士兵,陳慧心裡還訝異了一下,她以爲這西北一府已經是個空殼子了。

“你們好,請問是不是新上任的縣令大人。”張茵一步向前直接開口。

“正是。”看着馬車上的小白臉,李古在心中訕笑,這又是個幹不長久的。不得不說這是個誤會,最後這幾天坐馬車只是因爲陳慧想要給大家留一個好印象,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邋遢。

“請大人跟我來。”

走在街道上,沒有熱鬧的商販,也沒有迎來送往的商店,只有空曠的大街,偶爾遇上幾個相熟的人彼此之間打個招呼,連聲音都懶洋洋的沒有活力。

“這縣裡一直這樣嗎?”陳慧的心情有些沉重。

“是啊,誰叫咱這裡的人窮呢!吃不飽穿不暖誰買東西啊!”李古懶散的回答。

“那縣裡有富戶嗎?”陳慧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態度繼續問道。

“怎麼,剛來就想撈油水,那你就找錯地方了,響一府那是出了名的窮還有惡,呵呵。”李古冷笑,就知道這不是個好的。

“李古,閉嘴。大人請見諒,她的性格一向如此。”張茵原本還想讓李古多試探下陳慧的態度,可又怕話說的太難聽,陳慧怪罪。

“沒事,先回吧!”嘆了口氣,陳慧決定明天再上街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