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 92打趣
說話的這位是南邊過來的布政使的女兒,江燕兒,父親很有些能爲升了官才進的京城貴圈裡,江燕兒一開始來的時候很受追捧,她從南邊來的,對南邊的生活有些瞭解,家是金陵那邊的,吃的穿的都精巧些,也是見過些世面的。
她一開始說南邊的趣事,京城的貴女們都很愛聽,因此受到了一些追捧,這讓她覺得很有臉面,不過時間長了就不新鮮了,畢竟她也不過是個閨閣女子,養在深閨裡,能說的事也就是坐船從水路過來是看到的那些,總有說盡的時候。
這些貴女們雖然不出京城,但是教養底蘊都很深,一般二般的事情並不能吸引她們,因此聽個有趣稀罕也就罷了,不會真將她當回事,到底江燕兒家在京城的根基還淺了點。
一來二去也就沒什麼人搭理她了,遠不如剛來時那樣唧唧喳喳的捧着她了,小姑娘頭一次被人這樣冷落,心裡很是不忿,總想着找機會要扳回面子,楊嵐頭回來,她沒打聽清楚她家的原委,覺得也不過如此就一腦門撞上去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以爲自己終於抓到了貴女們把柄和錯漏處了,衝着楊嵐不管不顧的就開了火,很是不顧及的嘲諷了一句。
楊嵐只是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鎏金桃花的頭面首飾,薔薇紅繡淺黃色雛菊的湖稠斜襟立領上裳,下系柑子黃的中腰襦裙,腰間墜了一根紅色五福的絡子,打扮的很得體。
楊嵐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隨意的笑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吧!”心說我又不認識你,跟你解釋不着。扭過頭又和其他人去說笑了。
這下不少名媛貴女都忍不住哧哧的笑了,這是完全無視江燕兒的意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壓根不跟她解釋。
江燕兒很不忿,想也不想衝動的開口,“怎麼?不解釋一下麼?我還以爲京城的貴女都是很有善心的,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左相家的嫡女陶如芳不想宴會鬧得太難看了,打了個圓場笑道:“要說這個我可知道一二的,我來說說。我以前聽我爹說過的,做善事也要有個度,窮人炸富。很可能不是福氣反而會帶來災禍,引起別人的覬覦就不美了,我想靜安也是這個意思,買了臘肉多給幾個銅板,遠比直接給銀子好些。有些窮人家五兩銀子能用一年呢!
你給他十兩銀子,說不得明天家裡就會遭了賊呢!反而是害了他們,多給些銅板,自己去換銀子來就妥當點,我給五兩銀子的銅板也是銅板。一把子銅板也是銅板啊,外人又不知道他們得了幾串銅板,但臘肉是有數見得着的,別人也不會想歪了去。”
這番解釋正和楊嵐的意思。不過她不想和江燕兒爭執,沒搞懂她是哪一方的人之前,不好貿然得罪狠了。但也不能落了自己的臉面,乾脆就不搭理她也就完了。
江燕兒還想在說些什麼。卻別身旁一個玩得好的表親路水靜給拉住了袖子,暗地裡朝她搖搖頭。江燕兒只好忍了下來,沒再吭聲,但也紅着眼眶,被人這樣無視了,自然是一臉委屈的摸樣。
路水靜也有些無奈,心裡暗自責怪江燕兒不懂世情,京城閨女那個是好相與的呢!別看都不出門,但是眼界見識遠比他們要厲害得多了,人家家裡底蘊就深得很,那是專人教導的,哪裡是他們這樣半路進京的能比的。
默默的嘆口氣,表妹還是太天真了,年歲又小,家裡寵的太過了,一點委屈都受不得,殊不知這些貴女交往,且有氣要受呢!誰讓你需要巴結人家呢!
京城裡不是誰都有資格被稱爲貴女的,只有一流老牌世家的嫡女才能被稱爲貴女,剩下的就是跟皇親沾了戚的,自然是天之驕女,旁人哪比得了呢!
心裡暗自決定回去要和娘說一說今天的事,也不知道靜安郡主會不會怨怪他們兩個,要是怨恨上可就不好了,都怪表妹太沖動了,哪有上來就得罪人的呢!
這位可不是一般的角色,連正經公主都不如她受寵,在貴圈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爹孃都有本事,又是皇帝的親外甥女,太后的外孫女,正得寵當紅的架勢,你說你平白無故的得罪她幹嘛呀!
路水靜,越想就越緊張不安,不行,回去一定要讓長輩們好好的說一說表妹才行,這樣出門豈不是結仇來了麼!
楊嵐並沒有再關注這二人,反倒被一羣貴女們圍着,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偏她見識廣,兩世爲人雖沒結婚談過戀愛,但眼界也算寬了,有一定的見識,脾氣又開朗和氣,氣度自信驕傲很得貴女們的眼緣,簡單的故事讓她巧嘴一說,就覺得那麼有趣生動,甜美的笑容,好似天生就是一個發光體,讓人無法忽視她陽光灑脫的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水靜多心,總之一頓宴席吃下來,她覺得大家似乎有意無意的在和她拉開距離,即便說話也有些客氣的意思,原本一些關係還算不錯的姑娘,好像也帶了些生疏的意思,這讓她心裡暗自委屈自己被連累。
婉柔也從那邊走了過來,抱着樂安的肩膀巧笑倩兮的問道:“你們吃的怎麼樣?還需要點什麼麼?有什麼不盡心的儘管使喚奴才去要來,只別和我客氣就好了!”
樂安看着大家都注視着她們兩個,感受到一種被看重重視的感覺,讓她心裡很是歡喜,淺笑着說道:“瞧你說的,今兒準備的都很好,很妥當,我們玩的正高興呢!”
婉柔聽到這話似乎更放心了,隨口笑着問道:“哦,你們都聊些什麼呢?我怎麼瞧着盡是靜安給你們說道了,可別讓她把你們忽悠了。那小嘴可厲害了!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呢!”
“哈哈哈哈!可不是我們都被她給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呢!”明玉也拿帕子捂着嘴哈哈大笑。
楊嵐很不服氣的梗着脖子,昂着腦袋笑着反駁。“哪裡是我忽悠你們,本來就是事實罷了!你們又沒出過門。哪裡知道外邊多有意思啊!”
周穎笑的伏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指着楊嵐笑罵道:“快去撕她的嘴,這是埋汰我們沒見識,沒眼力呢!就她見識多,把我們都踩下去了,就顯她能耐了,姐妹們收拾她!”
呼啦一下好幾個女孩跳了起來將楊嵐圍了起來,捏臉的捏臉,掐腰的掐腰。還有個順手在她胸上也摸了一把。
嚇得楊嵐尖叫一聲,“誰呀這是?敢佔我便宜!信不信我把你們衣服扒了!哎!別扯我衣裳啊!我說你們……你們這羣女人都不懂什麼叫閨範啊!該讓你們回爐重學,哎呀!別……別扒我衣服,我錯了,姐姐們饒了我吧!”
直到她求饒一羣女孩才放過她,人羣散開,楊嵐也扯着嘴角一臉無奈,頭髮也散了,釵也掉了。衣裳領子也扯開了,被弄得亂糟糟的,在加上些碎布條子就和乞丐不差什麼了!
“哈哈哈哈!”衆女孩瞧着歡樂的猛敲桌子,看着楊嵐樂不可支。笑的前仰後合,好不開心。
這時那邊婉柔的哥哥帶着楚瑜和容逸一起朝這邊過來了,瞧着這邊熱鬧的很過來看一眼。正好看到這一幕了。
頓時三個男孩笑了,楚瑜也樂的合不攏嘴。指着楊嵐問道:“哎呦這是怎麼了?怎麼成瘋婆子了!該畫下來留作紀念纔好呢!”
楊嵐頓時黑了臉,整了下衣領。從容不迫的坐在那,漂亮的水杏大眼瞪着楚瑜,涼涼的開口,“六表哥,我明兒個看見舅舅,是不是該跟他建議一下,給你的功課該多加點啊!我瞧着你怎麼好像很輕鬆啊!”
楊嵐一臉端莊的摸樣,偏她頭髮蓬鬆還掉了一縷子下來,頭上的釵也歪着,眉目如畫,白淨的臉上因笑鬧而多了幾許嫣紅如許,笑靨上竟平添兩份嫵媚清麗的美來,惹得三個少年目光一個勁的朝她臉上掃。
楚瑜被楊嵐一擠兌臉頓時變得精彩極了,一臉鬱悶糾結的摸樣,想求饒又拉不下臉,想笑又害怕真惹惱了這小姑奶奶,她真敢去告狀去。
容逸見楚瑜可憐見的,忍不住開口笑道:“靜安還是去梳梳頭吧!還梳你今兒梳的這個十字髻,瞧着溫婉大方,好看的緊,是不是六表哥?”說罷也忍不住多瞧了兩眼,小丫頭長大了呢!
楚瑜見表哥給自己解圍,立刻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沒錯,妹妹今兒好看的緊,這身衣裳也漂亮,顯得你膚色好看!”好話不要錢的往外倒呢!
楊嵐站起身,斜眼掃了他兩人一眼,翻個白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哼!梳頭去!”說着腦袋一扭起身梳頭去了。
把楚瑜二人弄了個大紅臉,一臉無奈卻又很包容的摸樣。
婉柔撐不住的低着頭,想笑又不敢笑的憋着,害怕楊嵐真炸毛就不好了,忙指揮人帶着她去自己房間裡梳梳頭去。
沒一會楊嵐重新梳了個十字髻,重新插了髮釵整理了一下才重新坐回繫上,發現這三人還沒走呢?
不禁納悶道:“你們三個大男人怎麼還不走,打算跟我一羣女孩一起吃席啊?那可不行,看看美女過過眼癮就得了啊!可不能過了!”
楚瑜被楊嵐擠兌的沒詞可說,偏又願意和表妹說話,爽利大方不藏着掖着,反應快人也聰慧機敏,有事一點就透,目光也清亮,不像有的姑娘只會癡呆呆的望着他,眼神跟狼似得,老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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