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幾天,只要蒼寧露面,她就會迫不及待的打聽琚兒的消息,表現的格外在乎那個孩子,迫切的希望蒼寧找到。
其實,她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知曉慕容瑾他們父子,是否被蒼寧抓住,若是有消息,他應該不會隱瞞自己。
蒼寧給她帶來的消息雖然表面令人失望,實際上,每次看見蒼寧一臉愧疚的搖頭時,對楚含玉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知道,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楚含玉不擔心琚兒,以慕容瑾對他的喜歡,不可能讓孩子遭罪。
她只是害怕琚兒餓肚子,他還那麼小,不知道會不會挑食,不吃別人的奶,她記得很多孩子都不喜歡和別人的奶。
每次楚含玉漲奶的時候,都會想着,她的琚兒是不是餓肚子了,以前他可是個小吃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半個月的時間,養得白白胖胖,又可愛機靈。
想着,眼淚滑落。
楚含玉還未反應過來,蒼寧見了,被她無聲落淚的神色觸動,微微皺眉,拿着手絹擦拭臉上的淚水,嗓音輕柔寬慰“朕已經派人挨家挨戶的搜查,各個城門都有人把守,他一個男人想要帶着孩子離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楚含玉嚇得眼淚收了回去,這麼森嚴的找人,就算是藏起來,遲早也會被找到,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含玉,孩子朕沒見過,不如你畫給朕看看,認個臉熟如何?”蒼寧是想要到孩子的畫像,這樣一來,就算不是慕容瑾抱着孩子離開,也能認出孩子是誰的。
“......”楚含玉心沉了沉,蒼寧這是把她當傻子了嗎,難道她愚蠢的不知道他要孩子畫像的目的。
“含玉?”蒼寧見她神色變了變,皺眉。
楚含玉收斂情緒,道“好,畢竟是我們的孩子,也要讓皇上認個臉熟。”楚含玉讓人準備了筆墨,她的畫畫功底還是有的,人物肖像也畫的出來,只是小孩子的臉一天一個樣,她也不會真的畫的相似。
那不是害慕容瑾和孩子麼,她沒那麼傻。
楚含玉邊畫邊說“我們的孩子手臂上有塊胎記,其實很好認的,就在左手臂上,在白白嫩嫩的手臂上,一眼就能看見。”
“有胎記?”蒼寧詫異,這倒是沒聽那些人說。
“嗯!”楚含玉點點頭,提醒“在左邊!”
“知道了!”蒼寧笑着點頭,看着楚含玉畫的不太相似的嬰兒畫像,他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嬰兒不都是虎頭虎腦的?
其實,楚含玉故意把嬰兒畫的肥嘟嘟的,她知道,跟着慕容瑾,沒有她在身邊母乳餵養,孩子肯定吃不飽,還吃不好,不瘦不可能。
可她的母乳,白白浪費沒人吃,她的孩子卻在外面挨餓受凍,她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割着。
要不是不能輕舉妄動,楚含玉真的想趁着蒼寧不備,一刀刺死他。
若不是蒼寧從中作梗,暗中使壞,把她從京城擄走,楚含玉也不可能到皇都來,更不會吃那麼多苦頭。
更不會和慕容瑾分離,和她的孩子母子分開。
大約,她唯一的好處就是,她的眼睛重見光明,也報了仇。
不知道元薇現在在哪,反正她已經教訓了一頓,以後還有機會,至於趙德,她既然在寧王府,就不能白白浪費這個好機會。
楚含玉準備身體休養得差不多的時候,去看望看望趙德,看他現在這個階下囚活的如何,有些仇,有些怨,有些恨,該好好的清算一下了!
蒼寧離開時,拿走了楚含玉畫的嬰兒畫像,她嘴角含笑,目送蒼寧離開,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讓蒼寧遲疑了下,說“含玉,等你身體痊癒了,便接你入宮,到時,不會再委屈你!”
楚含玉搖頭“若是不能成爲皇上的皇后,在哪都無所謂,我身份低微,進宮恐怕不妥。”
“含玉,是朕對不起你,當時情況緊急,魏將軍提出要求,若是不答應,就不出兵,朕被逼無奈,不得不妥協。”蒼寧走了回來,握着楚含玉的小手,道“你放心,等朕坐穩了江山,皇后之位,遲早是你的!”
“只要你願意留在朕身邊,就算身份低微又如何,朕喜歡就行。”蒼寧甜言蜜語道。
“好!”楚含玉苦笑的點點頭,陪在他身邊,做夢去吧,她纔不會陪在蒼寧身邊,她可不會忘恩負義,見異思遷,喜歡自己的仇人。
蒼寧走出相思苑,便把畫像交給侍衛,讓他們臨摹幾份,讓守城的士兵牢記在心,只要有嬰兒出門,不用阻攔,只要檢查一下,手臂上有沒有黑色胎記,長得是否和畫像上的人一樣。
如果找到嬰兒,他就不相信,慕容瑾會丟下他的兒子不管。
他再讓休養得差不多的嬌蘭兒裝扮成楚含玉,一大一小作爲誘餌,慕容瑾若是能藏得住,他就算服氣了!
第二天,出城們的人,只要是懷中抱着嬰兒,都要檢查一邊,初冬的天,嬰兒被檢查一邊,脫了襁褓,凍得嗷嗷大哭。
吳大夫出城給人看病的時候,瞧着城門檢查嬰兒的這一幕,心驚不已,想着家裡的那一大一小,他還想着儘快把人送出城去。
現在看來,不管大的小的都不是那麼容易送出去的。
吳大夫回到家,慕容瑾已經喝了湯藥,身上的傷口開始癒合,比起昏迷得彷彿再也醒不過來的人,現在看着他抱着嬰兒的模樣,吳大夫有些恍惚。
慕容瑾知道他站在身後,微微皺眉,低聲“吳大夫有何事?”
“慕公子,你們恐怕出不去了。”吳大夫憂心忡忡。
慕容瑾擔心朝着熟睡的琚兒,把他放在被褥中,輕手輕腳,像是對待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的模樣,滿身的父愛,讓人側目。
畢竟,慕容瑾不是在楚含玉面前的時候,整個人沉默高冷,寡言少語,面色嚴肅,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任誰也膽怯。
到了楚含玉和琚兒面前,就變了一個人,一個是深情款款的情郎,一個是責任沉穩,父愛滿滿的親爹。
“發生了什麼事?”慕容瑾安頓好琚兒,走出柴房,和吳大夫說道。
吳大夫說“進出城的時候,發現那些官兵不止檢查和你身形相似的人,還檢查嬰兒,特別是男嬰。”
慕容瑾心沉了沉,那個禽獸,竟然對嬰兒下手,看樣子,是想趕盡殺絕。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事情嗎?”慕容瑾知曉,他們想要混出去,越來越難。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帶着楚含玉離開皇都,這樣一來,也不會弄得兩人分開,母子份上,愛人不能相聚。
“搜查的人越來越密集,特別是我們這些大夫,要不是柴房下面有個地窖,恐怕也藏不住你們,公子想想辦法,還是早點離開吧!”吳大夫爲難的說“若是被發現窩藏你們父子,我們一家子也是要遭殃的!”
“我知曉,還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慕容瑾清楚,他們沒出賣自己就不錯了,他若是留下,他們也會人心惶惶,保不定和穩婆一家一樣,出賣他們。
“只要能幫上忙,不犯事,儘管開口。”吳大夫是恨不得把他們送走,當然不會計較太多!
“那就有勞了,以後,定然會報答你們的救命收留之恩”慕容瑾點點頭,在吳大夫耳邊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