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妖物飄來,史雲揚緊緊握了握手中的焚天,腳下生風便衝了出去。那妖物見史雲揚身影掠來,身體一抖,一陣碎石激射而出。史雲揚手中焚天一翻,迅速將戰圈拉開,手中長劍抖出數朵劍花,將那彈射來的碎石一一擋下。腳下力度加快,轉瞬之間,便已經欺近了那石頭妖怪近身。
那妖怪見史雲揚迅速的進入到了它的身邊,速度奇快。當下一陣怪叫,身上的碎石塊開始不停地移動。不多時便把最大的那一塊巨石運到了手上,對着史雲揚霹靂般狠狠砸下。史雲揚忙用焚天去擋,只聽的叮噹一聲巨響。史雲揚的身形竟被震退了好遠,手中的焚天還在陣陣發顫。史雲揚覺得虎口被震得生疼,一看,已經全部紅了。
史雲揚穩了穩身形,瞬間又是一股靈力涌上焚天。焚天劍上已經開始冒出洶洶的火焰。
“縱火訣,焚天!”
史雲揚一聲大喝,只見周圍的空氣都是瞬間熊熊燃燒起來,霎時間變成了一片火海。他手中焚天一揮,火海中便伸出數道火焰鎖鏈,緊緊的纏繞住那石頭人身上的碎石。那石頭妖怪一陣怪叫,刺人耳膜。史雲揚趁那妖物無法動彈之際,踏着火海一劍斬出。那妖物身上的石頭又是一陣遊走,兩塊最大的石頭當在史雲揚劍鋒所指之處。
史雲揚這一劍眼看就要砍在石頭之上,忽然間一陣激昂四濺的琴音傳來。原來是冉傾珞見機行事,忽然發功。那琴音在空氣之中化成一柄利刃,飛快的繞過史雲揚衝向那石頭人。那石頭人身上的浮石又是一陣遊動,將冉傾珞的攻勢擋了下來。
奈何道冉傾珞這一擊卻只是一記虛招,只是調虎離山,好爲史雲揚一擊創造機會。那石頭人身體上最大的兩塊巨石一移動,立馬便暴露出了其身上的破綻。史雲揚手中焚天變斬爲刺,狠狠地插入了那石頭人身中。
焚天本就是神物,擁有很大的殺傷力,加之焚天屬火,又吸收了周圍縱火訣火海的力量。此時威力更是倍增。一劍刺入那石頭人的胸中,只聽得轟轟隆隆一陣響動,那石頭人便砰然爆開,霎時間,巨大的碎石漫天飛舞。兩人都是立即各施手段,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一段時間過去,碎石全部落地,將這大殿變得十分狼狽,場中便如同一個碎石場,幾乎無法下腳。沙血顯然不在這裡,而且這裡明顯只能算作一處偏殿。沙血這般重要的東西只可能有兩個地方可以存放。一個是宗祠,一個是議事大殿。現在的這個大殿看起來倒像是一處欣賞歌舞的地方。現在不如找到議事大殿,看看沙血在不在哪裡。
兩人商議之後,決定繼續向前走。穿過偏殿之前的那個王座,兩人在大殿之中各摘了一個火把,從王座的背後那道石門之中進去。
石門本是緊閉的,但是老邁腐朽,被史雲揚一腳踹開。兩人穿過石門進入到另一條走廊之上。這裡的很多牆壁都已經坍塌,黃沙堆積,堵住去路。兩人只好將堆積的黃沙稍作清理,留下一人寬的縫隙,再從黃沙堆上邊翻過。
這一般辛苦的前行,所耗費的時間也是頗多,只是兩人在這地下不見天日,白天黑夜對於他們來說並無差別,時間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一段時間之後,兩人終於是走完了這一段通道。
這一段通道其實是一個弧形的甬道,傾斜着一直向上。只是因爲甬道內的階梯大多數都被黃沙掩埋住,因此纔會行動如此困難。階梯盡頭是一座寬闊的石窟。看來姑墨建城的習俗也是地面建築與洞窟的結合。其實姑墨在這樣的炎熱高溫天氣,洞窟之中反而更爲涼爽。因此,王宮裡的議事殿八成是在這洞窟之中。
史雲揚二人走近這洞窟內,發現這洞窟之中的牆壁保存完好,擁有衆多的浮雕以及彩繪。洞窟之中,陳設着一排排身穿鐵甲的武士塑像。百年過去,沙漠之中幾乎沒有什麼水分,這些鐵甲戰士身上的鐵甲竟然保持嶄新,在兩人的火光照印下,熠熠生光。
兩人從這些戰士的身邊走過,發現每隔幾名鐵甲武士,周圍便有一座兩丈高的鐵甲巨人。這些鐵甲士兵就是姑墨王城最忠誠的衛士,千百年來毫不動搖地守護着這地下的神秘宮殿。
走過這些鐵甲身邊,兩人只覺得無限的壓抑。那一尊尊塑像手中的大刀閃着銀光,讓人感覺到十分不安。彷彿那些鐵甲是活的一般,正盯着他們在看。
忽然間兩人聽到一聲鐵甲摩擦的聲音,這聲音雖小,但在這死寂地只有兩人腳步聲的環境之中,這聲音宛如雷鳴。兩人心絃本就緊繃,聽到這個聲音迅速的轉頭一看,但是什麼都沒有。
冉傾珞不禁心中打鼓,瑟瑟的道:“這個地方好生奇怪,方纔那一聲怪聲是從哪裡來的?難不成還有妖怪?”
史雲揚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以我們兩個人的身手,再來他十隻八隻妖怪我們也不怕。”
冉傾珞輕輕點點頭,忽然間看到不遠處一尊雕像眼睛裡射出了一縷紅光。冉傾珞眨了眨眼,可是那紅光卻在一瞬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史雲揚見冉傾珞兀自呆望着前邊發呆,不解的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冉傾珞搖了搖頭,她沒有說自己方纔的所見,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幻覺。冉傾珞正要回過頭,眼光下意識地在每一個雕塑面前瞟過,忽然間有了一個驚奇地發現。
“雲揚,你看那具鐵甲士兵,他的頭是不是動了!”
史雲揚順着冉傾珞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裡一具鐵甲的頭正微微側向兩人,彷彿是在監視兩人的舉動一般。史雲揚明明記得這些鐵甲陳列的姿勢都是一摸一樣,這具鐵甲怎麼會...難道方纔的金鐵摩擦的聲音就是他發出的?
史雲揚背心瞬間出了一層冷汗,這麼多鐵甲要是復活的話,可不是十隻八隻妖怪那樣簡單了。這些鐵坨的戰鬥力必然是驚人,加之還有那十多名巨人鐵甲,更是難以收拾。
史雲揚輕輕挽起冉傾珞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心裡也已經滲出了汗。
“傾珞,這個地方有點邪門,我們快些離開。”
冉傾珞嗯了一聲,兩人便開始轉身向前走,行走的速度也是不自覺的加快了好多。可是走了沒幾步,兩人就聽見身後嘩啦啦一陣金鐵摩擦的巨大聲音。兩人轉身一看。一名鐵甲士兵幾乎已經貼到了兩人的後背。一雙赤紅的眼睛距離兩人不到十寸。
兩人當即被嚇了一大跳,史雲揚飛起一腳,將那鐵甲士兵踢飛。強大的反彈力,讓他覺得腳骨生疼。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些鐵甲竟然完全活了過來,手中大刀唰唰的揮舞。每一名鐵甲的眼中都是現出一片血紅。那十餘名嵌在牆壁之中的巨大鐵甲,也是活了過來,身影猛然一躍,便從牆壁之中躍下,落地濺起一陣遮天蔽日的灰塵。
史雲揚心中大叫不妙,抓起冉傾珞便向前跑去,一路上,都有鐵甲士兵源源不斷的甦醒復活。一時間本來比較寬敞的洞窟瞬間便變得擁擠不堪。衆多的鐵甲相互碰撞,長刀交碰,發出錚錚的鳴聲。兩人瘋狂的向前跑,那些鐵甲士兵卻是十分靈活,飛快的追擊。那速度竟然不比史雲揚二人慢上多少。
危急時刻,史雲揚忽然間看見了石窟旁邊的巨大石柱。史雲揚右手一翻,手握焚天驀然一揮,一陣劍氣猛然傳開。,那根柱子應聲而短,轟的一聲砸了下來,將衝在最前面,的兩名鐵甲士兵砸成了一堆廢鐵。
可是後方的鐵甲士兵卻還是前赴後繼的向前衝。史雲揚和冉傾珞且戰且退,始終將那些士兵阻擊在百尺之外。忽然間 其中一名鐵甲兵將手中的長刀用力地擲出,刀鋒在空氣中飛快的旋轉,直直的對着冉傾珞而來。史雲揚大叫一聲危險,向冉傾珞向身後一拉,手中焚天瞬間抖出劍花,將自己全身籠罩。只聽得當的一聲,那長刀便被史雲揚擊落在一邊。
面對着這樣衆多而又十分棘手的敵人,兩人苦戰着向後撤退。不久之後兩人忽然來到這洞窟的盡頭,那裡有一道巨大的石門擋在兩人眼前。
史雲揚道:“我們的想辦法從這兒進去!”史雲揚用力的去推那石門,可是那石門就像是鏽死的鐵門一般,全然無法打開。史雲揚推了好久都是全無效果,紋絲不動。
史雲揚氣憤的踢了一腳,卻發現這石門裡邊的聲音似乎傳得很遠,看來這裡是唯一的通道了。他側過頭對冉傾珞道:
“傾珞,你先頂一陣子,我想辦法將這門打開。”
冉傾珞點點頭,道了聲好。手中的古琴便一曲狂亂的音階襲出。赫然就是《秦王破陣樂》。一聲聲樂曲從七絃之上抖出,便是化作一把把飛劍,射向那逼近的一羣鐵甲。
冉傾珞並不能完全消滅這些鐵甲士兵,靈力總有用完的時候,到那時,便是完全的赤手空拳了。
史雲揚正在拼命的推那道石門。史雲揚瘋狂如同虎豹一般的吼聲,在這片封閉的洞窟之中來回的傳蕩。只見他腳下已經蹬出了兩個深坑。手上青筋暴起,猙獰的面色已經漲得通紅。雙手死死地撐在那石門之上。拼盡全身的氣力要把那道石門推開。
冉傾珞側身躲過一輪飛刀:轉身又是一道靈力襲出,口中道:“雲揚,我快堅持不住了。”史雲揚仍是在瘋狂的用力推動。口中無法吐字。忽然間一柄飛刀飛快的向史雲揚擲去,冉傾珞一驚,一個移靈術便出現在那飛刀之前,手中古琴一擋,那飛刀便改變方向,噹的一聲插入那石門的縫隙之中。
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史雲揚覺得面前的石門竟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