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咎神該隱的正統後裔,禁忌四字便都有着自己的使命。
弦神是爲了讓〈聖殲〉在現代重現而想方設法的建造祭壇。
藍羽是爲了讓〈聖殲〉得以使用而一直在培養有適性的巫女。
矢瀨是在世俗界中紮根,爲了在必要的時候提供財力、物力等方面的支援,經營成了大家族,在弦神島出現以前便已經是世界文明的大財閥,麾下有着衆多的財團,地位崇高。
緋稻則是融入了政府機構,成爲了國家機關的權力者。
於是,弦神千羅最終建造出了弦神島這個魔族特區,其餘三家的功勞也是很大的。
特別是矢瀨和緋稻,沒有他們的運作,日本不會同意弦神島的附屬地位,更沒有足夠的財力和物力來建造這個魔族特區。
結果,反倒是藍羽,默默的一直在培養着一個巫女,直到這一代才成功誕生了一個具備資格的淺蔥。
所以,淺蔥是從過去到現在發現的唯一一名適任者,能夠自如的操縱弦神島中的五臺超級電腦的神級駭客————〈該隱的巫女〉。
拜此所賜,在此之前,淺蔥其實一直都不知道藍羽家的真相,根本不清楚自己是咎神該隱的正統後裔,更不知道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夠使〈聖殲〉成功發動的人。
過去,淺蔥倒是有進入過『C』室一次,但那一次就是去認證使用權限的,根本沒有解放存放在『C』之中的咎神記憶,沒有覺醒成真正的巫女,說是被蒙在鼓中,一點都誇張。
直到這一次,淺蔥才總算作爲〈該隱的巫女〉覺醒了,得到了行使〈聖殲〉的力量,卻被迫得參與到弦神島及聖域條約機構軍的戰爭中。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們瞞了我這麼多事!知不知道我在瞭解真相以後多震驚啊?你們這些笨蛋!”
說着說着,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累積的情緒似乎在淺蔥的心中爆發,讓她忍不住雙眼溼潤了起來。
看到這裡,羅真和基樹都啞口無言了。
兩人的確有着很多的事情瞞着淺蔥。
羅真還情有可原,畢竟都是自己的事情,而且茲事體大,自己接觸到的都是咎神該隱以及第四真祖之類的恐怖存在,這些對於區區一介女高中生的淺蔥來說無疑太過於不現實,不讓她接觸,不告訴她自己的事情,很正常。
但基樹就不同了。
基樹是在理解了一切的狀況下選擇隱瞞淺蔥,沒有告訴她真相,讓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狀況下揹負起不可靠人的使命和命運。
身爲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這無論如何都有點說不過去。
這一次,若不是弦神島真的遭遇到了危機,那基樹不會代表矢瀨家及人工島管理公社站出來,淺蔥亦不會選擇接受這些現實,接下巫女的職責,和瓦特拉及弦神冥駕合作,把〈聖殲〉的力量給喚醒。
因此...
“我無話可說,隨你們處置就行。”
基樹如同放棄抵抗一樣的說着這樣的話。
“誰要處置你啊?你以爲你是誰啊?”
淺蔥則只是破口大罵,宣泄着內心的情緒。
而這樣的做法,似乎就讓其好受多了。
本來,這個丫頭就是一個頗爲堅強的人,就算遇到恐怖襲擊都不至於流眼淚。
羅真也僅有一次見過淺蔥流眼淚,那就是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天,淺蔥的母親去世,她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哭着。
那是羅真唯一一次見到她哭。
這一次,淺蔥只是溼潤了眼眶,卻沒有哭出來。
然後,淺蔥以略顯粗暴的動作將筆記本電腦給收了起來,朝着外面走去。
“你...你要去哪裡啊?藍羽學姐!”
雪菜連忙問出聲。
淺蔥頭也不回的大聲嚷嚷。
“回去啦!反正戰爭都結束了不是嗎!?”
這麼喊着,淺蔥踏着氣沖沖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見狀,羅真和基樹彼此對視了一眼,同時苦笑了起來。
“這下好了。”羅真不再故作冷靜了,無奈似的道:“沒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她應該都不會氣消了。”
“你錯了。”基樹倒是唉聲嘆氣的道:“應該說,沒有請這丫頭上次在基石之門的甜品店裡看上的高級巧克力聖代整整一個星期的量的話,她都不會氣消的。”
“這可跟我沒關係。”羅真淡定的撇清道:“基本上,把這麼多事瞞着她的人又不是我。”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基樹愕然道:“你不也瞞了她很多事情嗎?”
“可我瞞她那些事情都沒有牽扯到她啊。”羅真乾脆道:“所以,她就算生氣,那也不是生我的氣吧?”
“你真這麼以爲嗎?”基樹無語道:“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但對象是你啊,曜,你把自己那麼多的事情瞞着她,她絕對會氣死。”
“反正我不管。”羅真很光棍的道:“我這個月的零用錢已經差不多花光了,一個星期的高級巧克力聖代,我哪請得起啊?”
“我這個月也很艱難啊!”基樹反駁道:“家裡面給我的錢根本不多,都是爲了不讓你們起太大的疑心!”
“你...”
“我...”
羅真和基樹就這麼突然沒有任何前兆的吵了起來。
“學...學長們...?”
雪菜在一旁看着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突然就吵起來了?
剛剛不是還一副打算興師問罪和當面對峙的模樣嗎?
難道就這麼和好了?
雪菜茫然了。
可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吧?
基本上,淺蔥和基樹都沒有傷害到羅真,更沒有傷害到羅真身邊的人,之前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真相,一個則只是作爲旁觀者監視而已,什麼都沒做,這一次也是爲了弦神島才選擇站出來,根本沒想過與羅真爲敵。
換言之,不管是淺蔥還是基樹,都還是很重視與羅真之間的關係的。
羅真也一樣,很清楚兩人都沒有傷害他之心。
既然如此,爲何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呢?
有鑑於此,不管是羅真和基樹的爭吵,亦或者是淺蔥的發泄,其實都是一種決定把之前的事情都給拋開的表達方式罷了。
從今往後,他們該怎麼相處,還是怎麼相處,不會有所改變的。
哪怕彼此的身份不同了,他們依舊是那羣融洽的小夥伴。
這,就是最後的結果。
在那以後,衆人一起離開了豪華遊輪,重新回到弦神島。
事件,至此才宣告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