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巖有些意外,輕呼道:“四師兄,你這樣……”
李風打斷他的話,沉聲道:“就這樣決定,師傅定會明白我的心意,去吧。”
丁雲巖聞言不再多提,當下招呼天麟、新月四人,朝着騰龍谷飛去。
目送五人離開,周杰不解的問道:“師兄,你爲何要違背師傅的意思?”
李風笑了笑,以周杰看不懂的神情道:“師傅在意的其實不是我們,而是新月與天麟。”
周杰疑惑道:“此話何解?”
李風轉身飛去,聲音在風雪中迴盪不息。
“騰龍谷內,我們這一代人最沒有用,修爲還不到師傅的三層。如今,年輕一輩已然後來居上,徐靖、新月、林帆都有過人之資,那天麟更是不用多提。他們的成長與經歷,纔是影響騰龍谷今後發展的關鍵所在。這就是師傅爲何一直偏愛天麟,獨寵新月的原因。”
一路疾馳,丁雲巖帶着天麟四人很快就回到了騰龍谷,直奔騰龍府而去。
洞內,谷主趙玉清臉色肅靜,身旁站在寒鶴與田磊,兩人都是一臉震怒之情。
地面,錢雲鶴與王志鵬躺在那裡,張重光靜立一旁一臉悲憤,雙手五指握緊。
見丁雲巖等人入內,趙玉清臉上露出了一絲習慣的笑容,招呼莫言與馮雲落座,隨後將目光移到了新月與天麟身上去。
察覺到趙玉清的眼神有異,新月凝望了片刻,隨即垂下頭去,留意着地面昏迷的兩人。
天麟劍眉皺起,徑直走到錢雲鶴與王志鵬身邊,蹲下身查看他們的傷勢。
就天麟所見,二人並無外傷,顯然昏迷是因爲某種法訣所至。
仔細檢測,天麟眼中露出了一絲驚異,不期然的擡頭看着趙玉清,發現他正眼神複雜的看着自己。
起身,天麟輕聲道:“谷主,他們……”
趙玉清打斷了他的話,詢問道:“你能否解開他們身上的禁止?”
天麟沉思了片刻,點頭道:“可以,但機率只有五層。”
趙玉清微微頷首,輕聲道:“如此,你就動手吧。”
寒鶴聞言臉色一驚,勸道:“師兄……”
看了衆人一眼,趙玉清沉聲道:“我相信天麟,勸阻之言不必再提。”
天麟聞言臉色一正,感激的看了趙玉清一眼,隨後對地上的二人進行了第二次的仔細瞭解。
片刻,天麟在掌握了大致的信息後,開始爲二人解除禁止。
首先,天麟凝神靜氣,在調整好了狀態後,周身青光一閃,整個人凌空盤坐,在二人上方一尺處來回旋動,散發出一道玄青色的光界,將錢雲鶴與王志鵬罩在其內。
隨後,天麟加速運行,眨眼間身影就在高速作用下變得模糊不清,化爲了無數細小的光點,融入了玄青色的光界之內,開始對二人的身體進行強力的洗滌。
那是一個複雜卻又看似平淡的過程,融入了天麟多年來的修煉成果,是一項嚴峻的考驗。
通過這樣的舉動,天麟以自身之力崔動神聖的玄青色之光,一寸一寸的打通錢雲鶴二人的經脈,將潛藏在他們身體內部的一些詭秘邪異之力,逼到一個定點位置,然而再想辦法將其煉化或是逼出體外去。
看着周身閃光的天麟,在場之人臉色各異,其中新月與趙玉清的神情最是奇異。
對於其他人而言,天麟不但修爲驚人,還格外神秘,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帶着幾分新奇。
可對於新月與趙玉清而言,他們因爲對天麟相對了解,所以看他的眼神也含着某種別人不明白的含義。
解禁的過程其實簡單無比,只要找到了突破點,再配以相應的實力,很快就能完成。
可天麟此刻卻情況詭異,他分析了二人的傷勢,又有着驚人的實力,但結果卻並不順利。
僵持中,天麟轉動着思緒,錢雲鶴二人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爲大腦中殘留着一股精神異力,全身經脈中有八處被邪惡之力堵塞。
如今,他以神聖之力驅逐兩人體內的邪氣,在疏通了經脈之後,又悄然無聲的以另一種方法吸走他們大腦中的精神異力。
如此,他們身體恢復正常,可爲何還是昏迷不醒?
一邊思索,天麟一邊維持現狀,在考慮了甚久之後,周身玄青色光芒突然收斂,換上了一股耀眼的金光,含着佛家慈悲爲善之氣。
這一來,錢雲鶴與王志鵬身體表面金光四溢,宛如沐浴在金色的佛光之中,身體出現了一絲復甦的痕跡。
馮雲看到這一幕驚呼出聲,詫異的道:“這是佛門的無上佛法,天麟怎會習成?”
寒鶴沉吟道:“這應該是天麟的家傳之學。”
丁雲巖感觸的道:“天麟得天獨厚,非常人能比。現在我們看到的,僅僅只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趙玉清看着衆人,輕聲道:“用不着羨慕別人,擁有得越多,他所揹負的責任與使命,也會相應遞增。”
寒鶴贊同道:“是啊,平凡是福,可有多少人能夠體會?”
法訣的轉變扭轉了天麟的劣勢,在獲悉了訣竅之後,天麟猛提真元,不一會便解開了錢雲鶴二人身上的禁止,使得他們漸漸甦醒。
收回真元,天麟飄落在新月身側,眼中不見疲憊之色,但卻帶着幾分複雜的神情。
這一刻,天麟到底發現了什麼,爲何他不願當面提及?
見錢雲鶴與王志鵬醒來,身爲師兄弟的張重光、丁雲巖二人連忙上前,關心與詢問二人的情況。
趙玉清回到座位,一邊招呼衆人坐下,一邊道:“雲鶴,你說說當時的情形吧?”
錢雲鶴應了一聲,回憶道:“記得當時我正與王師弟在閒聊冰雪大會之事,突然間不遠處閃過兩道微光,緊接着就幻化出兩個神秘人。這兩人十分奇異,一個全身被綠芒籠罩,看不見身體形狀,一個周身閃爍着暗紅色光波,刺得人很難掙開眼睛。他們一出現,就直接朝我們逼近,絲毫不聽我們的問話,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只是埋頭攻擊。這二人實力驚人,不知道修煉的是何種邪惡法訣,每一次交鋒,只要身體與他們相觸,體內的真元就會瘋狂的外泄。並且,還動對付身上流入一股詭異的真元,自動的封閉我們的經脈,致使我們很快就失去了戰鬥力。”
聽完大致的情況,趙玉清道:“以你們的個人看法,那兩人拋開詭秘的法訣,其修爲如何?”
錢雲鶴沉吟了片刻,有些猶豫的道:“他們的修爲明顯勝過我們,估計與師傅是同一個級別。”
趙玉清面無表情,似乎早有心裡準備。
田磊略顯擔心,沉聲道:“如此高手天下不多,來人必然是有頭有臉之人。只是他們悄然潛入谷主,所謂何事?”
丁雲巖推測道:“弟子以爲,這兩人有可能是衝着飛龍鼎而來,想瞧瞧進來打探一下,卻不想被兩位師兄發現,這才動起手來,隨後急速逃離。”
馮雲道:“丁老弟的推測有一定道理,但世事無常,來人有可能也不是衝着飛龍鼎,而是另有目的。至於到底爲什麼,目前還說不清。”
趙玉清揮手讓衆人肅靜,語氣凝重的道:“此次之事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我們防禦薄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現在,冰雪盛會即將舉行,爲了確保大會不受影響,我打算讓雲鶴、志鵬、雲巖一起協助重光,務必將大會辦得圓滿一些。至於那些外來的修道之士,依舊交給李風去應付,有在場兩位賢侄的協助,加上飛俠、新月的配合,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剩下防禦之事,則由兩位師弟負責,絕不容許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聞言,衆人沒有異議,於是一切就此說定。
隨後,趙玉清遣散衆人,僅留下新月與天麟二人。
“天麟,你對那兩個神秘之人有什麼看法?”
劍眉皺起,天麟沉吟道:“就剛纔的解禁情況來看,出手之人似乎並沒有盡全力。但其手法之詭異,這一點令人心驚。就我瞭解,那出手之人所用的法訣性質詭秘陰森,與魔門的心欲無痕法訣有些類似,同屬精神異力的攻擊範圍。並且,對方所修習的法訣,含着鎖魂禁魄之邪力,極具破壞性。”
輕輕點頭,趙玉清臉色異樣的道:“平靜的冰原即將拉開一場牽動天下的戰鬥。在這場宿命註定的劫難背後,將牽出無數令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冰原,只是一個開始。天下才是最終的逐鹿之地!”
新月有些不解,輕聲道:“師祖,你告訴我們這些話……”
趙玉清看着她,複雜的笑了笑,低吟道:“你們的命運與常人有異,註定要經歷一些尋常之人難以經歷的事情。當風雨臨近,你們的一生即將迎來一次轉折性的時機。好好把握,莫負天意,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