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聞言臉色一暗,輕嘆道:“那是本門的禁忌法訣,施展多了對自身是有極大傷害的。”
陸雲哦了一聲,問道:“不知道姑娘出自何門何派,與屠天之間可有些淵源嗎?”
紅衣少女看了屠天一眼,見他面無表情不由沉思了一下,低聲道:“我叫殷紅袖,出自月神殿,與屠天同屬四門之一。”
一聽她出自月神殿,陸雲微微一驚,想不到越來越多的神秘門派開始現身修真界了。看了一眼屠天,陸雲笑道:“原諒你竟然是月神殿的傳人,無怪修爲如此之強。如今修真界混亂不堪高手齊出,你與屠天結伴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此時司徒晨風正好醒來,躍身走到陸雲身前,微微感激的道:“謝謝你的援助,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陸雲淡然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叫陸雲很高興認識你。”看着他伸手右手,司徒晨風微微愣了一下也伸出右手,兩人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四目相對,陸雲坦然一笑道:“好了,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人生難得幾次相逢,既然遇上了就要好好珍惜。走吧。”如此,一行四人御劍飛行,轉眼就消失在了遠處。
一處路邊的酒鋪裡,陸雲四人圍坐一桌,簡單的叫了幾個酒菜,隨意的吃喝起來。此時屠天放下酒碗,問陸雲道:“現在你離開了易園,一個人準備乾點什麼,是繼續修煉還是遊歷人間?”
陸雲臉上笑容一收,平靜的道:“看情況而定,我目前的打算是一邊修煉,一邊找尋我要走的路。你呢,出世應劫是爲了太陰蔽日的緣故嗎?”
輕輕點頭,屠天道:“應該算是吧,畢竟這使事情關係着整個三間七界,說不在意那是騙人的。只是我一路而來,雖然遇上了很多事情,但還是猜不透那太陰蔽日會在何時出現,它帶給人間的會是什麼?”
少女殷紅袖道:“據本門古冊記載,太陰蔽日出現之時,乃是天地間至陽至聖之氣最弱,至陰至邪之氣最強的時候,一旦太陰降臨人間,到時候妖魔鬼怪就將力量大增,而人間正道就將實力大減,如此那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屠天聞言臉色一驚,而陸雲與司徒晨風卻神情淡漠。
沉默了一會,司徒晨風道:“該來的終將會來,人生的意義在於不停的奮鬥。三位慢用,我先走一步了,他日有緣自當相逢。”起身飄然而去,司徒晨風就宛如居無定所的飄萍,隨風遠走。
看着那遠去的身影,殷紅袖道:“這人似乎有些冷血無情,話都不願意說兩句,起身就走了。”
陸雲搖頭道:“你還沒有把他看透,他其實是個冷麪熱心之人,只是長久以來一直習慣的一個人生活,所以在與人相處方面顯得有些生疏。”
屠天道:“陸雲所言有幾分道理,從洞庭湖見面開始,就很少見他開口。只是他的來歷有些神秘,不知道這五行奇劍出自何處?”
陸雲淡然道:“時間可以解開一切的秘密,將來總有知道的一天,此時何必太急呢?下一步你們二人打算去哪?”
殷紅袖道:“暫時還沒有考慮,本來是想去搶奪那通靈鳥的,可葉心儀乃三派盟主,我們去了也是白費,所以打算先四處走走,看有沒有什麼變化。你呢,要不與我們結伴如何?”
陸雲搖頭道:“我的身份不宜與你們同行,而且我還有事要辦,所以等下我們就分手吧。以後要是遇上玉蕭生,代我留意一下他的行蹤,此人有些貪圖女色,要多加提防。好了,幹了這一碗,下次相逢再聚首!”
酒碗一碰,三人同時一飲而進,陸雲隨即起身離去。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殷紅袖輕聲道:“都說這陸雲乃邪惡之徒,可我怎麼絲毫感覺不出呢?”
屠天哼道:“正與邪那是每個人不同的觀點,豈能聽由別人怎麼說。當日易園一戰就有人說是劍無塵故意陷害陸雲,但因爲他是正道聯盟之主,所以沒有人敢宣揚罷了。”
殷紅袖聞言嘆道:“原來這樣,可惜啊。”
屠天起身道:“無所謂可惜與否,每個人都有許多事情是需要經歷的,這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段旅途。好了,該走了。”說完閃身而出,身後殷紅袖嬌罵一聲急追而去,轉眼就隨他一起消失在了遠處。
妖域,水麒麟行宮之中的一處臨池小閣內,一個身影背光而立,靜靜的看着遠處。身後,一個高大的漢子恭敬的站在那裡,默默無聲不言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身影開口道:“赤熊,這一次你辦得很好,總算沒有辜負我的一番期待。”
大漢恭聲道:“只要是主子交代的事情,赤熊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現在主子要不要驗證一下那女子是否是您需要的人?”
那人聞言回過身來,正是水麒麟玄夜,只聽他道:“自然要驗明正身,不然豈不壞事,你去將那女子帶來吧。”
大漢聞言離去,很快就帶來一位白衣美貌少女,竟然就是那玄陰女白如霜。
看着眼前的女子,玄夜滿意的點頭道:“不錯,正是我要找的純陰之體,全身玄靈陰氣充沛,元陰之身未破,很好。”
少女白如霜看着他,發現只能看清楚一雙閃爍着青紅光芒的眼睛,其容貌竟然看不清楚,真是怪異。雙脣輕啓,白如霜不解的問道:“是你要抓我來此,不知道你有什麼意圖?還有,這裡又是何處,爲什麼我感覺到與人間有些不同?”
玄夜看着她,微微惋惜的道:“這一切你都沒有必要知道,怪只能怪你是天生的純陰之體,所以你也怨不得許多,只是可惜了你這番美貌,那的確有些令人惋惜。好了,赤熊你去吧,她交給我就行了。今晚是月圓之夜,我有事要辦,記得不許來打擾我。”大漢應了一聲,身體無聲無息的隱去,而玄夜卻只是看着天邊的落日,一個人靜立在微風裡。
是夜,圓月升空,玄夜右手提着少女的身體,穿梭在一處陡峭的山谷之內,大約經過了半個時辰,來到一處懸崖上,那裡正好有一個幽黑的山洞。
放下少女,玄夜封住了她全身經脈,使她完全發不出聲音,自己則靜靜的看着幽黑的古洞,眼神中閃爍着興奮的火焰,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夜風中,四周一片寧靜,當子時來臨,幽黑的山洞深處,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玄夜,你又來了,還帶來了我要的那女子是嗎?”
語氣微微有些激動,玄夜道:“的是,玄夜已經找到了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子,同時還找到了九轉還魂草,目前就缺少最後一個條件了。今晚又是月圓之夜了,我帶着這女子與還魂草來,是希望能助主人你一臂之力,早日重見光明。”
一聲輕嘆傳來,那聲音感慨的道:“一千多年了,今天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的心竟然再也無法平靜,或許真的是時間到了。”
語氣一頓,那聲音接着道:“玄夜,這少女叫什麼名字,她知道這件事嗎?”
微微搖頭,玄夜道:“她不知道,因爲我沒有告訴她。至於她的名字有些奇怪,因爲她叫白如霜。”
夜風中似乎什麼東西在顫抖,無聲無息卻那樣清楚。是誰,在追溯那往日的記憶,是誰,在回憶那往日的情仇?風輕輕走過,幽黑的山洞中一片沉默,月光在此時無聲的移動,彷彿在找尋那隱藏在歲月深處的真理,想要將它公佈於衆。
“是啊,這個名字有些怪,或許她不應該取這個名字的,因爲當初已經有人取過這個名字了。一千多年了,想不到我會二度遇上她,玄夜,你說這是不是宿命呢?”
“我不知道,或許是吧。當年的那段情緣無聲無息就去了,如今再回到眼前,或許一切都可以從來,也或許完全都不同了。然而不管怎麼說,既然遇上了這就是註定的,主人你應該去面對它,這可能是上蒼爲了彌補你而給你的另一個選擇。”
“另一個選擇?會不會又是當年那同樣的結果呢?如果是那樣,你說我該如何選擇?曾經,我問蒼天爲什麼這樣,它不回答我,現在我再次想問它,這是不是糾纏千年的延續呢,蒼天還是不肯回我。”
不甘的聲音帶着幾分滄桑,帶着幾分執着,還有那幾許心碎,幾多失落,就那樣靜靜的迴盪在山洞中。沒有回答,唯有沉默,一切如煙亦如夢,只是誰人懂?
寂靜中,玄夜輕嘆一聲道:“主,時間不早了,該辦正事了。”
“是啊,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把有些事情告訴她吧,免得她心頭怨恨於你。”
輕輕搖頭,玄夜道:“當年,就是她心裡清楚而你不清楚,所以纔有那一切的事情。如今你若再告訴她,一切不是又回到了從頭嗎?我覺得有些事情沒有必要告訴她了,畢竟已經一千多年了,你應該以自我意識爲主,不能再被人左右了,現在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