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哼一聲,天殘老祖身外光華一閃,強大的護體真元輕易就將黃天震開。
“小子,現在纔剛開始,你要後悔還來得及。真的等到一會你父母都死了,到時候你就是哭幹了眼淚也無法挽回了。”
吃力的站起身來,黃天看着慘叫受苦的父母,臉色淒涼的道:“對不起爹孃,你們是爲天兒才受這些苦的。放心吧,天兒知道你們的心,所以我不會屈服的。”說完黃天竟然原地坐下,口中念着人之初,性本善-
憤怒的看着黃天,天殘老祖吼道:“臭小子,老夫就不信你真是鐵石心腸,連你爹孃都不顧了。”
黃母吃力的回頭看着兒子,臉上大汗如雨,但卻強顏笑道:“好樣子,天兒,此生爹孃以你爲傲。若有來世,我們再好好相聚吧。”話落,一絲血跡自她嘴角滑落,這位歷盡磨難,修煉千年最終化身成人的火狐,爲了自己的兒子最終選擇了自盡,以減少他的負擔。
留戀的看了兒子最後一眼,火狐緩緩回頭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神中帶着幾分滄桑,帶着幾分遺憾,還有那一縷微笑,靜靜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不要傷心,來世我們還會相見。記住我的話,爲了天兒,你不要忘了。”
察覺到妻子的舉動,黃天之父口中發出瘋狂的怒吼,不甘的怒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這樣傻,爲什麼?我們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才擺脫苦海,爲什麼你這麼傻啊。我們一家三口重逢還不到十日,你怎麼就拋下我們,爲什麼,爲什麼啊。媚兒你好傻,好傻啊!”
天殘老祖察覺到不對頭,口中怒喝一聲,一舉將黃母火狐扔到黃天身旁,大喝道:“臭小子你看清楚,是你逼死你孃的,現在老夫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也想逼死你爹啊?”
黃天身體一顫,慌忙的將母親抱在懷中,焦急的道:“娘你不要死,不要死啊,天兒想你啊。”
火狐眼神渙散的看着兒子,輕聲道:“不要哭,記得孃的話,男兒有淚不輕彈。另外告訴你爹,讓他不要傷心,雖然我們一家三口相逢才數日,但這對於我而言,已經足夠了。這一生孃的命中劫難重重,能遇上你爹,娘已經多活了許多年。現在能與你們相聚,這已經是上蒼開恩了,所以娘沒有任何怨言。天兒你要記得,你這生是人,是人-是人-記住-了-”
聲音迴盪在耳旁,黃天呆呆的抱着那逐漸冰冷的母親,口中吶吶的道:“我知道了娘,天兒不哭,你安心睡吧。天兒是人,會永遠守在你的身旁。”
黃父此時見到妻子死去,臉上情若狂,整個人仰天長嘯,完全忘記了身體的痛苦。“蒼天啊,你這一生何其弄人啊!我花了十年時間才與媚兒擺脫苦海,一家三口相聚不到十日,你就奪走了我一生所愛,你對得起我嗎?回答我,回答我啊!”
黃天眼神蒼涼的看着父親,臉上流露出無盡的悲痛。
天殘老祖也看着黃父,不過眼神卻極爲陰森,口中還陰冷的道:“不想悲劇發生,你就勸一勸自己的兒子,不然呆會他一手一個抱着雙親,那時候就一切都晚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到時候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何必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呢?”
黃父瞪着他,憤怒的道:“要我兒心甘情願的跟你走,你是在做夢。即使我死了,他一樣是我兒子,一樣會堅持他的原則,他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天殘老祖顯然很少被人這樣罵過,那黑袍內雙眼閃爍着怒火,語氣凌厲之極的道:“罵得好,現在我就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有種。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給你死的機會,我要慢慢的折磨你,摧殘你,到時候我看那臭小子能忍到什麼時候。”
天殘老祖說話,手中紅光一閃,一團耀眼的火焰出現在他手中,正焚燒黃父折斷的右手。同時,天殘老祖另一隻手也握住黃父的左手,施展出寒冰訣,以其極寒之氣讓他品嚐這冰火二重天的滋味。
受苦中,黃父雙脣緊閉不言不語,雖然頭上大汗如雨,但他偏偏不願屈服,以無比堅定的意念,強忍住那鑽心的痛楚。
聽到他牙齒顫抖的聲音,天殘老祖冷笑道:“這纔開始,厲害的在後面,希望你能忍得住。”
黃父不語,只是怒瞪着眼睛,以殺人般的眼神表示着自己的憤怒與不屈服。
地面,黃天看着受苦的父親,臉色扭曲猙獰,顯然其心之苦絲毫不在其父之下。然而苦又如何呢,他既無法救下父親,又不能答應天殘老祖,這種痛苦又有誰人能體會呢?
時間慢慢的過去,黃父在咬牙切齒強忍了半晌後,最終還是難以承受那種錐心的痛苦,口中發出淒厲的慘叫。
感受到一點勝利的喜悅,天殘老祖陰笑道:“我還以爲你是鐵人呢,原來也經不住幾下啊。現在我們換個花樣,玩點更刺激的,希望你能支持得住。”
有意瞟了黃天一眼,天殘老祖雙手上舉,輕易將黃父拋上半空。待他墜落頭頂之際,天殘老祖雙手在頭頂交錯一旋,頓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托住他下落的身體,旋轉離心之力則輕易撕毀他四肢的衣服,在他雙手雙腳上颳起無數的血痕,體內鮮血如雨而落,像是一場紅雨。
這種情形保持了片刻,隨後天殘老祖右手五指一張一合,只見黃父四肢突然反折,在強大的力量下當場四肢折斷,口中傳出沙啞的淒厲吼叫。
品味着這種刺激的慘叫聲,天殘老祖帶着幾分興奮的道:“不急,慢慢來,這樣死不了人的。”說完右手力量加大,一舉折斷了他的脊椎,使得他整個人完全縮成了一團,口中發出低弱的叫聲。
看到這裡,黃天再也忍不住,整個人猛然站起,怒吼道:“住手,放開我爹,快住手,你聽見沒有?”
天殘老祖邪笑道:“不用叫那麼大聲,我耳朵一向很好聽得見。要我放人很簡單,你只要答應我的條件就行了,不然我就一直把他玩到死,你想我怎麼辦呢?”
黃天臉色扭曲,整個人眼神變幻不定,好一會才咬牙切齒的道:“你做夢,我即使死也不會答應你的。”說完黃天不再看他,而是看着死去的母親,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痛楚。
靜靜的凝望了半晌,黃天突然將母親的屍體放置於地,整個人後退三步,緩緩的跪在地上,輕聲道:“娘,對不起,原諒天兒,天兒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爹受苦。”說完開始叩拜。
三拜之後,黃天擡頭看着父親,眼中帶着虧欠的道:“爹,原涼天兒的不孝,這一生天兒一心爲人,可最後我辜負了你們的期盼。如果還有來世,正如娘說的一樣,我們還會相見,到時候天兒一定再好好的報答你們。”
似乎是感受到了兒子的呼喚,痛得快死的黃父扭頭看着黃天,以弱得無以復加的聲音道:“天兒,不要幹傻事,不要-”然而這一刻,他卻發現兒子的眼中滑落了一滴淚水!
彷彿明白了什麼,虛弱的黃父突然大叫一聲,“不要,不,天兒不要-”
淒厲的大叫,換回的只是黃天滄桑的搖頭一笑,隨着那滴眼淚的墜落,黃天周身無風自動,一股奇異的氣息開始瀰漫四野,沉睡中的力量開始甦醒。
這一刻,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黃天最終放棄了自己一生的追求,放棄了做人,選擇了重返妖獸之身,爲的只是要換取力量,以挽救自己的父親!
然而他能完成心願嗎,那天殘老祖會放過他嗎,這一切此刻誰也不知道。
僻靜的山谷中此刻微風徐來,夾着一股濃濃的憂傷,像是心靈深處的吶喊,述說着少年這一生的不甘與滄桑。
空氣中,低弱的風聲徘徊遊蕩,像那千世的呼喚,想要挽回那宿命的掙扎。
只是,輕輕的一滴淚水,卻隔斷了宿世的牽盼,讓那一切盡化塵埃,飄散在了往日的時光。
感受到黃天身上的氣息開始轉變,天殘老祖驚咦一聲,隨即大笑道:“好,很好,你終於忍不住要恢復妖獸之身了。哈哈,來啊,爲你爹孃報仇,來殺我啊!”對於黃天身上力量的復甦,天殘老祖絲毫不懼,反而開心的大笑。
他想盡辦法,所求的不過就是要逼黃天恢復妖獸之身,只有這樣他才能逼出黃天的潛能,使黃天更容易傳承自己的衣鉢。
當然,以天殘老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施展秘法控制黃天的心神,讓他乖乖就範,但他之所以不這樣做,就是不想毀了這難得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