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身體一顫,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憐惜,威嚴的臉上柔情浮現。或者歷經了千年,仇恨已經不在,剩下的只是那最真最切的一份愛憐。
回首從前,那往昔的一切在眼低浮現,美好的回憶,難忘的相戀,在這隔世千年之後,又一次回到眼前。
這一刻,在白如霜而言是陌生無言,可對於裂天來說,這位妖域的霸主,生平唯一所愛就在眼前,他能毫無感慨嗎?
不管時空如何轉變,有些事情永遠都不會改變,至少感情就是這樣,不會隨時間的遠去而變淡。
無聲中,裂天癡望着少‘女’的容顏。千年之後,容顏不變,或許這是上天愧對於他們,給了第二次機會讓他們團圓。
只是千年之後,還能否重回以前?
寂靜中,少‘女’白如霜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呆木的眼神微微動了動,目光延伸到了窗外。
愣愣的看着裂天,這對千年前的情人就這樣彼此對望,誰也不曾移開視線。
時間,在這時候停留,‘交’匯的目光閃爍着‘迷’茫與癡戀,不同的二人有着不同的表現,未知與熟知‘交’疊一起,彆扭中帶着幾分和諧,幾分古怪。
驚異的看了裂天好一會,少‘女’白如霜收回目光,疑‘惑’的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我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呢?”
裂天注視着她絕美的臉龐,語氣異常的道:“我是誰,你心中自有答案。至於以往我們的確曾經相見,只是在你而言,更多的是在夢中,在數世之前。”
“夢中?這個似乎-”秀眉微皺,白如霜仔細的看着裂天,眼中疑‘惑’之‘色’更濃。“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難道我們真的曾經相見?”
裂天笑了笑,笑容中隱含着幾份懷念。“以往的事情,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只是你知道之後,或許會恨我,那時候,恐怕你會覺得,還是不知道較好。”
白如霜驚訝的看着他的雙眼,沉思了好一會後,語氣略顯低落的道:“如今的我已經不復從前,恨對於我來說,已經太過遙遠。你既然知道以往的事情,不妨說來聽聽,或者結果會很意外。”
裂天聞言沉默了,意外的結果會是什麼呢?不恨,還是無所謂恨,更甚於不值得去恨,還是其他呢?
收回思緒,裂天直直的看着白如霜的雙眼,沉聲道:“以往的事情太過遙遠,目前對你說明還太早了一些。相信將來總有一天,你會回想起來。現在我們就說一說,你到這裡之後所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很多都不明白?”
白如霜臉‘色’一變,眼底透‘露’出深深的痛楚,避開他的目光,語氣沉痛的道:“過去的事情再也無法挽回,你又何必再提呢。雖然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但我寧願不明白,也不想再被傷害。”
聽出她心中的痛楚,裂天反問道:“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爲什麼你要去逃避呢?難道你認爲逃避就能解決一切問題,還是你覺得不去追問就能忘記一切呢?你可曾想過,要是有一天你心中認定的事實發生改變,那時候你是繼續保持原有的觀點,還是從新審視情況,作出另一番決定呢?”
白如霜看着裂天,眼神很奇怪,似乎他的話說中了她的心事,只是她會坦然面對,勇於接納嗎?
時間在沉默中走遠,不知何時,白如霜口中發出一聲輕嘆,起身關上窗戶,以一扇之隔將裂天阻擋在外。
原來,這就是她的答案。只是這樣的方式,是否能夠持久呢?
呆立不動,裂天看着窗戶,嘴角浮現出幾分遺憾。重逢的第一次見面,就被這一扇窗戶隔在了兩邊。千年的情緣,是不是也像這時的兩人,一個在內一個在外?
苦澀出現在裂天‘脣’邊,然而苦澀之後,一絲不甘與狂野開始浮出水面。
裂天,昔日妖域的霸主,曾經七界的統帥,他一身傲骨壯志齊天,又怎會因爲這小小的挫折而頹敗。
瞳孔微縮,裂天語氣冷漠的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天月圓之夜,山‘洞’之內,是誰奪走了你的清白,攝取了你一身純‘陰’真元?”聲音不大,但語氣卻極爲凌厲,彷彿一把利箭,輕易就穿透了那薄薄的一扇窗戶,直入少‘女’白如霜的心田。
屋內沒有動靜,然片刻之後窗戶卻自動打開,‘露’出了少‘女’蒼白失血的臉。
看着裂天,少‘女’白如霜冷冷問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知道這件事情?”
裂天冷俊的看着她,低沉的道:“我要告訴你,我是這房間的主人,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你認爲可信嗎?”
白如霜避開裂天的眼伸,繼續剛纔的問題:“我不想去猜,你還是直接說明,究竟你是誰,爲什麼會知道。”
裂天笑了笑,眼神奇異的鎖定她的目光,語氣霸道的道:“如果我就是那人,你認爲我是不是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呢?”
“你-此話當真?”驚異中帶着幾分憤怒,憤怒中含着幾分苦澀。這一刻,少‘女’白如霜表情複雜,誰也無法盡述她眼中的悲哀。
“你覺得此時此刻,我有必要說謊嗎?”一步不讓,妖皇裂天語氣‘逼’人,目光中含着令人膽怯的神光。
怒極一笑,少‘女’白如霜滄桑的道:“好,很好,想不到原來奪走我清白之軀的人是你。只是爲什麼當時你不敢面對,要現在才說出此事,難道你是誠心要羞辱我嗎?”
裂天威嚴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搖頭道:“如果要羞辱你,我就不會獨自前來。只是我就算告訴你,你會信嗎?”
凝望着他的雙眼,少‘女’白如霜遲疑了片刻,低聲道:“你不說出來,我如何判斷你的話是真是假,還是另有目的呢?”
聞言,裂天看了她幾眼,淡然道:“你變了,變得又像從前的你了。”
白如霜滄桑反問道:“我能不變嗎?”短短的一句話,含着述不盡的悲痛與心傷。
緩步走到窗前,裂天看着那熟悉的容顏,輕‘吟’道:“不請我進去坐會?”
少‘女’白如霜身體微不可察的顫了顫,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會,落落的道:“這一刻,還有這個必要問這些嗎?”
裂天察覺到她的失落,忍不住柔聲道:“在你而言或許不用,但在我而言是有必要的,因爲我們之間曾經-”
似乎想到了什麼,裂天突然停下,一轉話題道:“你還沒有回答我,是否歡迎我進來坐會?”
白如霜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幽幽的道:“這裡是你的地盤,你想進來就請自便。”
裂天明白她還有所嫉恨,也不再多提,閃身出現在了房內,目光掃了掃房間。“多少年了,這裡一點都不曾改變,只可惜你卻不曾發現。”
疑‘惑’的看着他,白如霜敏銳的察覺到,他這話含着某種含義,只是會是什麼呢,她想不出來。
片刻的寧靜之後,裂天首先打破了沉默,語氣含情的問道:“住在這裡可還習慣,有沒有什麼不滿?”
白如霜聞言,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連忙避開他深情的目光,刻意保持平靜的道:“這裡環境清幽,裝扮典雅,適合居住。只是對於一個心傷的‘女’人來說,再好的地方也快樂不起來。”
隨意坐在她的身邊,裂天輕嘆道:“以往的事情我們不談,現在你既然知道了是我奪走了你的一切,你心裡恨我嗎?”
白如霜臉‘色’冷漠,哼道:“恨,可那又如何呢?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寄人籬下,就算恨不得吃了你的‘肉’,那也只是妄想罷了。”
看着有些‘激’動的她,裂天威嚴的臉上神光暗淡,低沉的道:“如果我給你機會報仇,任你打罵,任你用盡一切辦法,你會怎麼辦?”
白如霜聞言‘露’出疑‘惑’之‘色’,不信的問道:“你會這麼好,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裂天落漠一笑,開口道:“我就坐在這裡,任你用盡一切辦法報仇,我都不會還手,不信你可以親手一試。”
白如霜懷疑的看着他,一邊揚起右手,一邊問道:“你真不還手,也不閃避?”
裂天只是點頭,目光真摯的看着她,表情很平淡。
白如霜見狀,美麗的臉上‘露’出幾絲複雜之情,右手嫉快如電一掌劈下,瞬間就到了裂天頭頂,可就在那一線之間,卻又突然停下,眼神古怪的看着裂天。
無聲中,兩人彼此凝望,誰也道不清楚這中間蘊涵着什麼情感。然而沉默無聲,一種寂靜的東西流淌在彼此之間。
“爲什麼停手,你只要再狠一點,就可以報仇了。”淡淡的,裂天就宛如在說別人一般,一點也不在意。
“以我現在的修爲,就算功力恢復到以往最強之時也絕對殺不了你,那樣又何必呢。既然無法報仇,我就選擇放棄,這樣至少你會永遠虧欠於我,這就足夠了。”語氣異常的平靜,這一刻,白如霜宛如換了個人似的,所有的仇恨都已經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