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天兵,當真如天降神兵一般,氣勢駭人,直撲後山。
這些天兵,相貌看上去都是頗爲相似,不過其面上有一層淡薄的金光閃爍,不能夠看得完全清楚,只能見到大概之狀。
因全盤的戰局,早已是完全改變,故而對於形勢的把控,不可能與陸離見到那歲月景象中相同,或許是因爲宿命已然變化。
諸多天兵殺出的一瞬,大荒修士,也是衝出近千人,進行抵擋。
他們都是正邪兩道之中,選出的好手,不過其平均修爲,也不可能如預期的那般強橫。
根據此前陸離的判斷,修爲只要達到履霜境界,不用法訣去轟擊,單純以外力去抗衡天兵,將真元外放化爲外勁,還是可以禦敵的。
但事實之上,正邪兩道,要顧及諸軍的戰力,不可能將近千位的履霜高手,都隱藏起採,只爲抵禦這一股天兵。
而且,整個大荒正邪之修,眼下也湊不出那般多的高手,要知曉各派的天驕,能夠達到天仙境界,都已然不錯,即便正邪聯手,妖魔來援,也就湊出幾百位而已。
達到履霜和超過履霜境界之修,有數百,其餘數百人,則多半是歸仙中後期高手,他們不足以壓制天兵,但想要拖延一時半刻,卻是可以做到。
天兵強襲後山,諸多天驕面‘色’大變,南宮滅、華麟、慕容姐妹等人,也是‘抽’身飛退,他們也是被排在那千餘人的陣列當中,一旦天兵來襲,他們便回身支援。
一時之間,大荒之修,徹底大‘亂’。
陸離飛身衝出,破碎虛空,忽然之間,卻感覺到身後有一道身影,正直追自己而來。
回眸一望,卻見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長裙清冷,只是其面上帶着一種冰寒與脆弱,仿若一朵冰‘花’那般,卻是碎心仙子。
猛然停下,陸離出言道:“前方之敵強大,你爲何跟隨來此?”
碎心仙子表情淡漠,直接道:“我想與你聯手迎敵。”
兩人四目相對,陸離突然嘴角微揚,頷首笑道:“也好,我們聯手與其一戰!只是,你要多加小心!”
言畢,陸離伸出右手,挽住碎心仙子的左手,直接破空前行。
感受着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卻是有一種刺骨的冰寒,陸離輕聲道:“你修煉的法‘門’,似乎對身體有很大的負擔。”
碎心仙子對此道:“是的,只是這一切都是宗‘門’傳下來,沒得選擇。”
眼殊一轉,陸離再度道:“碎心斷腸,敵毀人亡。這後半句,難道說得是修煉者本身?”
也不知是爲何,原本在修仙界冷漠如冰,幾乎不理會男子的碎心仙子,罕見地回答道:“不錯,碎心斷腸訣是一‘門’很厲害的功法,在忘情宗,屬於三大傳承功法之一,與太上忘情心訣、殘心劍術齊名,凡屬繼承之人,一定要修煉的。”
“傳聞忘情宗早已覆滅,想來,你便是那最後的傳人了。”說完此言,陸離不待碎心仙子開口,卻是突然鬆開了手,下一個瞬間,其周身銀光一閃,已然出現在兩人原本所處之地的上方千丈之高的位置。
“敢阻擋本妃去路,找死!”一道‘女’子的聲音,尖利震‘蕩’,從半空傳出。
碎心仙子一愣,當即擡頭,其眼中,卻是見到陸離手持噬心劍,與一位紅衣‘女’子,硬拼了一記,隨即兩人便就分開,各自沉默不語。
又是一道虛影晃過,白凡現身,望着陸離道:“能夠硬接心羅劍妃一劍,陸離,你不簡單啊。”
噬心劍微微顫動,顯然這一記硬拼,對於陸離的震‘蕩’也是頗大。
而對面,那紅衣‘女’子一襲火紅長裙,整個人也是‘花’枝‘亂’顫、嬌‘豔’異常,與碎心仙子的冰冷清麗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面帶怒容,似乎有些驚異,其手中一柄閃爍着虛光的長劍,不知是由何等仙材打造,給人一種仙氣十足之感,就連那劍柄之上鑲嵌的寶‘玉’,看上去都是頗爲不凡。
指了指陸離,心羅劍妃冷哼道:“白凡,這就是那釀造出三大慘案的陸離?怎麼?時至今日,還沒有除掉此人麼?”
白凡苦笑一聲,隨後道:“劍妃何出此言,今日白某現身,不就是要與劍妃聯手,除去此魔麼——”
聽到白凡之語,心羅劍妃內心倒是有些驚異,傳音白凡道:“以你的七絕劍意,還不能夠抹殺這陸離?還要我二人聯手?”
白凡兀自苦笑,卻是沒有正面回答。
反倒是碎心仙子亮出長劍,整個人散出一股危險的氣息,將那心羅劍妃鎖定。
“你一人,我一人,這白凡既然是異域之軍的統領,哪怕不能斬殺,將其重創,也足以振奮士氣。”碎心仙子,靜靜出言。
而此時的陸離,內心震撼,卻並非因爲那心羅劍妃,而是對這碎心仙子,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比兩人對視的那一瞬,就連陸離的心,都有所觸動。
或許這便是兩個人之間的感覺,總有一些人,哪怕朝夕相處,也無半點情愫,而有一些‘女’子,相遇相知,患難與共,而後成爲紅顏。
不知爲何,陸離突然覺得對這碎心仙子,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或許二人真的有所‘交’集。
尤其是那碎心仙子的聲音,或許並不如那真正的仙‘女’之音,可不知怎的,聽上去就是頗爲順心,其聲音之中雖然有清冷,可卻也透出輕靈。
“也好,這心羅劍妃,劍勢剛猛霸道,屬於偏重劍力的高手,小心應付!”陸離傳音碎心仙子,隨後便對上白凡。
雙眼微眯,白凡也是‘抽’出長劍,淡然道:“陸離,今日之戰,大荒必敗,你又何必苦苦支撐?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大荒已滅,然你若是離開此地,我相信會有你的棲身之所,爲何又折返而回,自尋死路呢?”
聞言,陸離也是‘露’出一絲冷笑,沉聲道:“我一身殺戮不少,自投羅網又如何?只是今日的須彌山,似乎不如你想象之中那般容易攻克,對不對?還是說白統領你日理萬機,頭腦已然有些愚鈍麻木了?”
也不管白凡是何感受,陸離言語之中,直接挪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