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雪搖頭道:“我一直留意季華傑的劍訣,雖然明顯看出屬於道教一脈,但卻與道園的玉清劍訣出入頗大。”
陳風疑惑道:“師姐見過道園的玉清劍訣?”
江清雪輕嘆道:“沒有,不過我聽掌門提及過,多少有些瞭解。”
陳風皺眉道:“如此說,那季華傑就不是道園門下了?”
江清雪遲疑道:“這個不好說,或許他之前一直在隱藏實力,因而還不好判斷。”
少女吳媛媛聞言,好奇的問道:“道園在哪?”
江清雪愣了一下,低吟道:“道園在二十年前的天蒼山。”
吳媛媛愕然,迷惑道:“二十年前?爲什麼不是現在?”
江清雪不語,陳風嘆道:“因爲在二十年前,道園一脈就毀滅了。”
吳媛媛不言,心裡頓時明白。
半空,季華傑懸浮不動,神色漠然。
飄零客停身在三丈外,眼神中隱含不安。
無相客左臂被斬,胸中怒氣騰騰,在穩住身體後迅速衝上,施展出殘風腿法,目的已由搶奪幽夢蘭轉變爲了仇怨。
很顯然,當人生的遭遇發生改變,其心智與目的也會隨之轉變。
黃傑時隱時現,如幽靈一般,總是在季華傑鬆懈之際,出現在他的旁邊。
這一來,季華傑行動受限,使得原本有些顧慮的飄零客也加入了戰鬥圈。
屆時,天麟正好把麻巫殺掉,出現在衆人眼前。
剛打算出手協助季華傑,遠方的天空就傳來一股奇特氣息,引起了天麟的注意。
是誰,在這時出現?
是衝着幽夢蘭而來,還是另有企圖呢?
思索間,觀戰之人回頭查看,只見冰原上一道雪白的風柱在風雪中快速移動,不一會兒便到了一里之外。
天麟神色複雜,英俊的臉上略顯疑惑,來人氣息有些熟悉,卻又帶着幾分陌生,到底他是誰呢?
新月、善慈、江清雪等人看着臨近的風柱,眼中神情凝重,都在猜測來人的目的。
西北狂刀有些輕咦一聲,似乎察覺了什麼,但卻不曾言語。
剩下應天邪面無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少時,雪白的風柱臨近,其速度不減,對準交戰的季華傑、飄零客幾人衝去,強行將雙方拆散。
這一來,在場衆人目光齊聚,都停留在那風柱之上,探測與分析着來人的身份。
嘿嘿一笑,風柱消失,露出一個全身雪絨絨的身影。
這個身影頗爲怪異,就像是雪球一般,看不見四肢與面容,但卻能感應到他身上那股強烈的氣息。
季華傑疑惑不解,不認識此人。
飄零客、無相客與黃傑各立一方,也都驚訝的看着來人,顯然不認識。
外圍,西北狂刀與新月輕呼一聲,似乎認出來人,但卻還有幾分不肯定。
天麟看着那雪絨絨的身影,皺眉道:“雪人,是你。想不到一年之後,我們又一次相遇。”
原來這雪球一般的人物便是冰原怪物雪人。
聽見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雪人頓時回身,縮成一團的身體逐漸舒展,露出了四肢與頭顱,直直的看着天麟。
起初,雪人還只是好奇,可眨眼之後,他眼中便泛起了怒色。
“臭小子,原來是你。我要把你大卸八塊。”
話猶在耳,雪人便一閃而至,夾着一股銳利的寒氣,侵襲着天麟的身體。
抽身而退,天麟避開這一擊,輕笑道:“一年不見,看來你還是滿惦記我啊。只是今天你來這裡,是爲了我而來,還是爲了別的事?”
雪人聞言猛然停身,扭頭看了一眼衆人,目光停留在季華傑身上,喝道:“小子,快把幽夢蘭交出來,我繞你不死。”
季華傑冷漠道:“東西交給你,豈不辜負了這幾位朋友的一番熱情?”
雪人怒道:“放屁。有我在此,誰敢不服氣?”
季華傑譏諷道:“就你那副尊容,恐怕沒有多少人會服氣。”
雪人受此一激,怒視着黃傑、飄零客、無相客三人,喝道:“你們哪個不服,當面給我站出來?”
冷笑一聲,黃傑看不怪雪人的狂妄,反駁道:“這裡的人都站着,沒一人坐着。”
這意思很明顯,在場就沒有人服氣。
雪人怒極,吼道:“小子,你是哪根蔥,敢來冰原撒野?”
黃傑瞪着雪人,眼中神光璀璨,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彼此間波動不息。
很快,雪人臉上流露出了驚訝,頗爲意外的道:“看不出你還有點本事,你師承何人?”
黃傑傲然而立,自負無比,冷笑道:“九虛一脈,天地至尊。我便是九虛令使之一。”
雪人輕蔑道:“九虛一脈什麼東西?根本就名不見經傳。你還是乖乖離去,免得丟了性命。”
黃傑氣急,怒視着雪人,本想反駁幾句,可稍後一想,又覺得時機不對,只得強忍怒氣,哼道:“你要是命長,自然會知道我九虛一脈是什麼東西。”
雪人見他語氣變軟,心中頗爲得意。但考慮到此次來此的目的,也不想過於激怒他,因而哼了兩聲,便把目光移到了飄零客身上,質問道:“你呢?是離開還是留下?”
飄零客一直暗中探測雪人的實力,發現他修爲驚人,心中頗爲顧忌。
此時,當雪人問起,飄零客心思一轉,冷漠道:“留下與離開,似乎對你沒多大的關係。你要搶奪幽夢蘭,第一個要問的人,應該是幽夢蘭的持有者。其次是搶奪者,最後是觀戰者。若不能令在場之人心服,你即便得到幽夢蘭,也不過是加速自身死亡的速度而已。”
雪人聞言皺眉,稍稍考慮了片刻,喝道:“住嘴。你敢誤導我,這明顯是看不起我。”
飄零客哼道:“若是你以爲憑你雪人的頭銜就能震懾住在場之人,那我只能說你是個白癡。”
這話有些傷人,特別是對於雪人,他一生最恨別人罵他白癡,因而當即就失去控制,怒吼着朝飄零客衝去。
神秘一笑,飄零客一閃而逝,出現在季華傑身後,有意引導雪人追擊。
雪人不解其意,只當飄零客怕他,因此緊隨不捨,直線前進。
這樣一來,場中的情況變得有些詭異,反應稍慢之人,就會成爲飄零客借刀殺人的犧牲品。
季華傑反應靈敏,在飄零客動身之際就隱然猜到了幾分,因而巧妙的閃避。
只是飄零客有意把雪人引導季華傑身上,打算藉助雪人之力剷除季華傑,他好從中取利。
因此,三人之間就形成了一種捉迷藏的關係,飄零客主導一切,季華傑閃避,雪人追擊。
附近,黃傑與無相客看出了飄零客的用意,都沉默不語。
天麟有些不悅,在沉吟了片刻後,閃身出現在雪人前方,譏笑道:“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是不是很新奇?”
雪人一愣,質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天麟一邊移動,一邊回答道:“你這樣追來追去,像不像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這些人的目的都是幽夢蘭,他們會甘心讓你奪去?”
雪人不傻,一點就明,當即停止追擊,怒視着飄零客,喝道:“可惡的傢伙,等奪下幽夢蘭,看我不滅了你。”
飄零客暗自惋惜,對於天麟的插手很是生氣,可嘴上卻不甘示弱的道:“不要狂妄,幽夢蘭屬於誰,還要比過之後纔有定論。”
雪人不予理會,目光移到天麟身上,警告道:“小子,一年前的恩怨我們稍後再算。現在你先站到一旁,等我奪下幽夢蘭,然後再了斷恩怨。”
天麟看着雪人,臉上掛着頑皮的微笑,不急不緩的道:“你孤家寡人一個,要幽夢蘭幹嘛?還不如我們切磋一下,看一年之後,誰的變化較大。”
雪人不喜天麟的嬉皮笑臉,喝道:“住嘴,我沒時間與你廢話。我要幽夢蘭是因爲它乃冰原神花,有着無窮玄妙,你休在這裡給我打岔。”
天麟依然微笑,毫不在意的道:“冰原很大,神花的事情你不用心焦……”
見天麟喋喋不休,雪人頓時明悟,質問道:“小子,你是存心找茬?”
天麟笑得有些奇怪的道:“其實我是想告訴你,幽夢蘭的得主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捲入其中。”
雪人狐疑的看了天麟一眼,又看看季華傑,質疑道:“你此話當真?”
天麟笑道:“你覺得這時候我會與你開這樣的玩笑?”
雪人哈哈一笑,有些興奮的道:“只要此話不假,我便可以先擒住你,然後逼他用幽夢蘭交換。”
天麟聞言啞然失笑,讚道:“高明,真是高明。這麼聰明的辦法你都能想到,真是太有才了。”
雪人沒聽出天麟的諷刺之意,洋洋得意的道:“我是什麼人,豈能連這點頭腦都沒有?好了,廢話少說,一年前的恩怨我們就來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