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雲冷酷道:“不要得意,比過之後,才知道誰弱誰強。看招,一反雲天,鬼魅不見。”
隨着斐雲這句話的出口,那懸浮半空的金笛突然一顫,原本三尺大小的笛身突然拉伸,變成了三丈長,數尺大,周身金光如日,夾着至聖之氣普照四方。
如此,天蠶控制的區域內,一層金色逐漸瀰漫,所到之處空間解凍,立馬恢復了自然。
同時,那金笛旋轉落下,冰海之精的笛身內壁發出璀璨的金光,宛如九天雷電,瞬間作用於天蠶頭上,一舉擊破他的防禦結界,將他籠罩其間。
剎時,天蠶怒吼連連,周身黑氣瀰漫,在金光的作用下,不斷的溢出體外,身體扭曲變形,臉色猙獰恐怖,看得雪地上的雪狐大感驚訝。
察覺到危險,天蠶極力掙扎,在一番努力之後,發現姚雲體內的魔氣引起了龍紋金笛的反應,這讓天蠶頓生不妙,元神瞬間脫離姚雲的身體,一下子擺脫了金笛的糾纏。
屆時,斐雲察覺到這一情況,意識轉動間,金笛拋開姚雲的身體,朝着天蠶的真身追去,二者在附近的空間內一前一後你追我趕。
片刻,天蠶似乎倦了,突然不再躲閃,那肉呼呼的身體瞬間變大,反而把金笛給夾在了肉身之中,使得斐雲大感意外。
然而斐雲雖然意外,卻並不驚慌,一邊催動法訣,一邊轉換手勢,口中冷厲道:“二逆蒼穹,仙佛下凡。”
剎時,金笛光華璀璨,其耀眼的光芒透過天蠶的肉身,映紅了附近的區域,使得體型巨大的天蠶一陣顫抖,口中發出怪異的聲響,在堅持了片刻後,最終甩開了金笛,朝着遠處逃竄。
“想走,你也得問問我的意見。”
冷笑聲中,斐雲催動着金笛,意念閃動間,金笛便攔下天蠶,彼此相距數丈,你動我動,你走我走。
察覺到不妙,天蠶低鳴一聲,瞬間折返,再次強佔了姚雲的身體,怒視着斐雲道:“小子,你真要與我過不去?”
斐雲凌空盤坐,金笛懸浮在頭上,發出一層層聖潔的光芒,在他身外形成一個聖光結界,顯得無比威嚴。
“是又怎樣?你要不服,可以試一試我的龍紋金笛,看它是否敵得過你那修煉數千年的修行。”
天蠶遲疑起來,他並不怕斐雲,可對於斐雲手中的龍紋金笛頗爲顧忌,搞不懂這玩意爲何如此霸道,竟然能剋制它的氣息。
其實斐雲修爲並不簡單,位於歸仙境界的中後期。
可僅憑這點,他不是天蠶的對手,雙方交戰就顯得處處受限。
然而斐雲手中的金笛,乃師門聖物,歷時千年三代承傳,融合了前三代師門長輩畢生精華,只要懂得運用之術,就能將斐雲本身之力,與三代長輩的絕世修爲融爲一體,達到驚世駭俗的境界。
同時,金笛本身乃冰海之精千年修煉而成,有降妖伏魔,誅鬼斬仙之能,絕不亞於任何神器。
這樣一來,天蠶雖然厲害,可他靈異之身終究擺脫不了妖氣,尋常法寶雖無可奈何,但這龍紋金笛卻正好可以剋制他。
見天蠶不答,斐雲哼道:“怎麼,怕了,還是後悔了。”
天蠶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住嘴,就憑你點本事,我還不屑與你一般見識。現在,咦……這……是……”
聲音一頓,天蠶猛然擡頭看着遠處,眼神中露出一絲陰霾。
斐雲留意到他的變化,暗中發出一股探測波,立時就感應到一股邪魅之極的氣息,正飛速朝這邊飛來。
爲此,斐雲心思一轉,迅速下落數丈,盤旋在雪狐上空,將她籠罩在自己的保護圈內。
而後,斐雲移目天際,等待着那股氣息的到來。
天蠶此時神情奇怪,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麼,迅速收斂自身的氣息,催動姚雲身上的魔氣,轉變着自身氣息的性質。
斐雲有所察覺,但卻不解其意,只得暗自思考。
很快,天空雪花飛散,原本正常下落的雪花,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自動讓開一片區域,好似在迎接某人的到來。
見此,天蠶並不驚訝,可斐雲卻有些驚訝,到底什麼人這麼囂張,連雪花都要讓他?
正自思量,斐雲眼前光芒一閃,一道青霞破空而至,其上立着一前兩後三道青色的身影,眨眼就到了眼前。
仔細看,那道青霞其實是一道青色光芒演變而成,寬兩丈長四丈厚約兩尺,就像一道青色的匹練。
在青霞之上,三位清一色的身影皆是女子,看樣貌年歲不大,前面一位似乎是主人,二十上下絕美驚人,有着豔冠羣芳的容貌,氣質冷厲中帶着幾分妖異。
後面兩位像是婢女,皆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秀麗中帶着幾分冷酷,有一種毒辣的美。
這三女衣着一色,但打扮略異。
那爲首的女子頭上帶着一頂五彩奪目的花環,鑲嵌着不少寶石珍珠,一直閃閃發光。
此外,爲首女子披着一層薄紗,神態淡定的凝視着遠方,周身流露出幾分高貴與孤傲的味道。
後面,兩個婢女相貌相似,左邊一人捧着一張琵琶,右邊之人拿着一把玉扇,看上去有點像宮廷貴族,卻又透着幾分古怪。
微光一閃,青霞停下。
其上的三女掃了一眼斐雲、雪狐與天蠶,最終那爲首女子的目光,落在了斐雲頭頂的龍紋金笛子之上。
大約凝視了片刻,那女子移開目光,落在天蠶身上,嘴角隱約泛起了一絲古怪的微笑。
天蠶見狀,暗道不妙,但卻不曾異動,就那樣漠然無語的看着半空上。
這一刻,三方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斐雲猜不透眼前三女的來歷,卻隱然感到有些邪魅,因爲他頭頂的金笛正加速轉動,那是感應到危險的預兆。
地面,雪狐扭頭看着天上,在見到那爲首的女子時,眼中頓時流露出一股驚恐,彷彿看到了魔鬼,比之前見到天蠶還要害怕。
收回目光,頭戴花冠的青衣女子淡然道:“風雪侵骨,爾等在此幹嘛?”
語氣有些盛氣凌人,看得出這女子身份不凡,平日多半皆是如此講話。
斐雲移開凝視女子的目光,不冷不熱的道:“雪地遊玩,別有情調。你要不要也試一下。”
此話剛出,青衣女子左後側的婢女便叱喝道:“大膽,竟然對我主這樣說話,還不速速道歉。”
斐雲一愣,正想反駁幾句,卻見那青衣女子揮手道:“小玉,不知者無罪,用不着在乎他。”
那婢女恭敬的道:“是,主人,小玉知道。”
天蠶見此,輕聲道:“冰原貧瘠,除了風就是雪。尊駕遠道而來,不知所爲何事?”
青衣女子看着天蠶,淡然道:“你歷時兩千年脫困,不思遠去卻滯留於此,又是爲何呢?”
天蠶臉色微變,沉聲道:“根猶在,豈可遠逃。”
青衣女子笑笑,似乎瞭然於心,不急不緩的道:“既然你放不下,何必在意我的來意呢。冰原的風,刺骨穿腸,帶着宿世的滄桑,逐漸吹遍天下。誰能在逆風中翱翔,誰就是新一代的天驕。”
天蠶似懂非懂,質問道:“尊駕來此,就是爲了逆風翱翔?”
青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天蠶,語含深意的道:“順爲凡,逆爲仙,只是其中顛倒顛。莫執念,留一線,回首方知是孽緣。”
言罷,青衣女子移目遠方,不再看天蠶與斐雲,腳下的青霞破空而出,所到之處雪花避讓,宛如九天仙女,給人一種飄逸出塵,卻又陰寒妖魅之感。
天蠶目送青衣女子遠去,眼中泛起了迷茫,到底這青衣女子想暗示自己什麼呢?
想想,天蠶不得其解,於是收起雜念,目光掃了一眼斐雲,又看看雪狐,之前的心意此時突然有了轉變,一晃便飛向雲端。
“小子,下次遇上,我們再好好算一算。”
斐雲哼道:“下次你最好不要遇上我,不然倒黴的是你。”
待天蠶離開,斐雲收回目光,心中雖滿是不解,但卻無處詢問,畢竟那青衣女子已經離開。
收起金笛,斐雲飄然而下,看了看雪狐,問道:“你怎麼樣?”
雪狐張口回答,聲音卻是狐叫,這讓它滿心悽楚,眼中不由泛起了淚光。
斐雲見狀,安慰道:“別擔心,你多半是中了天蠶的暗算,我幫你查看一下,然後想法給你解開。”
蹲下身,斐雲撫摸着雪狐,那光滑的皮毛手感極佳,暖融融的有種陶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