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一下,斐雲大致瞭解了情況,對雪狐道:“天蠶的手法很陰毒,我沒有十足的把握,需要一次一次的嘗試,你可願意?”
雪狐聞言,輕輕點頭,便是同意。
斐雲道了一聲好,起身沉思了片刻,彎腰抱起雪狐,一邊緩步前行,一邊道:“我們換種方式,一邊趕路一邊設法。能不能復原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雪狐不言,靜靜的靠在斐雲懷中,一雙含情的眼睛默默的看着他。
斐雲周身泛着光芒,開始運用自身所學,嘗試着解開天蠶留在雪狐體內的禁止,可結果並不順利,一連好幾次都失敗了。
雪狐有些失望,張嘴微微低鳴,似乎在述說什麼。
可斐雲不管它,繼續努力,就這樣抱着雪狐一路而去,直到一個時辰後,斐雲終於在機緣巧合下,無意中解開了雪狐身上的禁止,使得她恢復了人形。
那一刻,斐雲高興極了,對於自己的努力感到無比驕傲。
雪狐有些羞澀,靠在斐雲懷中,美麗的臉上一片通紅,含羞似喜的看着他。
片刻,斐雲平靜下來,察覺到二人的姿態不雅,連忙放下雪狐,臉色微紅的道:“好了,總算把你恢復了,我也該告辭了。”
雪狐聞言,感激道:“斐少俠大恩相救,雪狐無以爲報,請受我三拜。”
斐雲拉住她,搖頭道:“切莫這樣,我這人率性而爲,遇上什麼是什麼,你用不着在意。”
雪狐有些失落,輕聲道:“少俠是不是看不起雪狐,覺得雪狐是妖孽之身,不足以與你交往。”
斐雲一愣,忙道:“你誤會了,我這人亦正亦邪,對於靈異沒什麼偏見,絕不會看不起你。只是現在事情完了,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我們就此道別吧。”
雪狐聞言,眼珠一轉,輕吟道:“斐少俠從天山而來,想來必有要事。不知雪狐能否幫得上忙,也當是回報你的恩情。”
斐雲聞言遲疑道:“你這樣跟着我,似乎不大好吧。”
雪狐聽出斐雲語氣的轉變,自薦道:“要是少俠不嫌棄,雪狐願意侍候左右,爲奴爲婢。”
斐雲連連推拒道:“不行,這個不行。你修煉千年纔有今日,我不過二十出頭,豈能因爲今日之事,而讓你屈身爲婢。”
雪狐正色道:“少俠請聽我講,我原本是雪域三妖之一,一年前與飛鷹、雪蛇前方騰龍谷附近,追尋一段數千年前的隱秘,結果飛鷹雪蛇雙雙斃命,唯我一人被天麟所救,得以脫身。
如今,天蠶找上門,爲的就是詢問一年前的事情。以天蠶的兇殘性格,他勢必會在問出答案之後殺我滅口。
我跟隨少俠,雖是爲婢爲奴,卻是尋求少俠庇護。
難道少俠不肯救人救到底,再幫雪狐一把嗎?”
斐雲聽完,遲疑道:“我並非不幫你,只是我們之間人妖有別,我雖不在乎,可別人會怎麼想?”
雪狐道:“只要少俠不嫌棄,人前你可以說我是你收服的靈異,人後我們以主僕相稱,我絕不影響少俠辦任何事。”
斐雲見雪狐一再堅持,自己也不忍拒絕,畢竟此時的雪狐美豔動人,雖是狐妖卻善解人意,加之本性善良,斐雲便答應了她。
是時,雪狐高興極了,抓住斐雲的手,臉上露出了嫵媚的嬌笑。
斐雲一見,有些心蕩神馳,連忙移開目光,訕訕道:“好了,上路吧。”
雪狐嬌媚的應了一聲,聽話的走在斐雲身後,輕笑道:“少俠,以後爲了方便,我稱呼你公子,好不?”
斐雲隨口道:“隨你喜歡吧。”
雪狐問道:“那公子怎麼稱呼我呢?”
斐雲一愣,想了想,說道:“我叫你雪兒好了。”
雪狐滿意的道:“雪兒,不錯,我喜歡。對於,公子,你可是對剛纔那青衣女子的來歷感到神秘?”
斐雲一聽來了興趣,問道:“你知道她的來歷?”
雪狐遲疑道:“我不敢肯定,但憑我狐族特有的靈識,我能感應到她身上那股恐怖而邪惡的力量,比之天蠶還要強大。”
斐雲一驚,詫異道:“比天蠶還強,那她可不簡單。”
雪狐提醒道:“公子記住,以後最好少那青衣女子的眼睛。”
斐雲道:“爲什麼?”
雪狐遲疑道:“因爲……因爲……”
斐雲奇怪道:“你怎麼了,支支吾吾的。”
雪狐看着斐雲,見他一臉非問不可的神態,不由輕嘆道:“因爲她不是人。”
斐雲心神一震,脫口道:“不是人?那她是什麼?”
雪狐搖頭道:“我說不出來,或許是神,或許是魔,也或許是別的什麼。”
斐雲沉默了,雪狐的一句話讓他大爲震撼,到底那女子是誰,她出現時的那股氣魄,說話的語氣,都說明她來歷不凡。
可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這些,盤旋在斐雲腦海,不得解答。
他只得暫且放下,帶着雪狐繼續前行。
可斐雲的目的地在哪?
那又來自哪?
他的出現預示着什麼,又會帶來什麼呢?
夜,漫漫長遠,寒風盤旋。在騰龍谷中,這一夜有很多人都難以入眠。
白天,短短的五個時辰,風雲百變,人世滄桑,不經意間,那些熟悉的面孔就在無聲中走遠。
在新月住的洞裡面,江清雪與新月對坐無言,兩人神情憂慮,都在爲天麟的不見感到不安。
這一晚,兩人沒有閤眼,就那樣彼此凝視,偶爾交談。
其間,新月道:“姐姐對天麟的關心勝於常人,似乎有什麼其他原因在。”
江清雪遲疑道:“天麟頑皮聰明,十分討人喜愛。可除此之外,我疼愛他還另有一個緣故。”
新月並不驚訝,淡然道:“姐姐一直不曾提起,是不是不方便講?”
江清雪輕聲道:“你真是蕙心蘭質,一點就透。其實天麟身份很奇特,估計並非如你們所想象的那樣。”
新月問道:“姐姐以爲是哪樣?”
江清雪搖頭笑道:“這個事情關乎天下,若是弄錯了,誰也擔待不起,所以我暫時不便相告。我能告訴你的就一點,天麟很像一個人,一個很特別的人。”
新月輕吟道:“此事之前似乎有人曾提及,可每一個提到此事的人,都不肯言明,到底天麟像誰。究竟這是爲什麼?”
江清雪輕嘆道:“因爲與天麟很像的那個人,他是一個特別的人。好了,不要多問。只要你離開冰原進入中土,你就會知道天麟像誰。現在時間不早了,你還是休息吧。”
新月輕嘆道:“姐姐能睡的着嗎?”
江清雪沉默了,她明白新月的心情,自己何嘗不是一樣?
在馬宇濤住的地方,這裡也充滿了悲傷。
馮雲的死對於馬宇濤打擊很大,這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徒弟,即便天穆風與夏建國也無法比擬。
如今,馮雲死了,馬宇濤表面上看似平靜,可實際上悲痛之極,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整整一晚上沒有說過一句話。
夏建國坐在牆角,他滿心悲傷,對於馮雲的感情,遠比對於天穆風要強。
因爲馮雲一直在天邪宗,可天穆風卻數年一見,毫無什麼感情可言。
另一邊,離恨天宮的衆高手也心情澎湃,公羊天縱看着身邊的天星客、姬雪妮、薛峰,心頭隱隱泛起了傷感。
本來,離恨天宮人就不多,如今死傷過半,就剩下他們四人,以及一些入門弟子,這如何令人擔憂?
想到未來,公羊天縱有股莫名的悲哀。
自己身爲天尊,真的能保護好活着的人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