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客輕蔑道:“所以你能活到現在算是你運氣好!”
禿翁羞怒道:“住嘴,老夫能活到現在靠的是實力,不是運氣。”
天刀客冷冷道:“是嗎?那我今天倒是要看一看,你究竟有多少實力,敢欺負到我頭上!”
說時手中怪劍一揮,赤紅的劍芒飛射八方,且自動分化,在眨眼間就形成一朵雲霞,籠罩在數裡方圓之內。
空氣中瀰漫着刺耳的劍嘯,就宛如一波波巨浪,在起伏間震人心魂,給人一種不安的徵兆。
禿翁心神微蕩,看着天刀客出手的氣勢與四周的情況,心裡有些迷茫。
就禿翁所想,天刀客出手造成的一切景象,雖然算得上十分驚人,但以禿翁自身的修爲,還不至於因此而感到不安。
可爲何心中會有不踏實的感覺,會有一種心顫呢?
思索間,禿翁不忘回話,一邊揮舞長槍防禦,一邊道:“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老夫既然敢來,就不會怕。”
四周,槍影密集如水中浪花,一波接着一波,在身外數十丈內形成密閉的防禦結界,抵擋着天刀客的攻擊。
冷冷一笑,天刀客身上透露出幾分邪魅的味道,質問道:“不怕?很好。我就看你待會表情怎樣?”
話落之際,天刀客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全身霸氣十足,冷酷而狂傲,周身流露出傲視天下的氣概,正控制着半空的雲霞,使其劇烈震動,那數以千計的劍芒化爲了火焰,像是要將蒼天焚燒。
那一幕變化極大,只見天空一會兒就成了血紅色,雲霞內火焰翻騰,就宛如有一頭千年火魅在怒吼咆哮,不停的變化。
一會兒,那火魅身體拉長,幻化成了一道光刀,夾着數百丈長的刀罡,宛如赤紅的光柱從天空豎劈而下,直指禿翁所在。
鑑於對天刀客不熟,禿翁一開始就顯得十分謹慎,選擇了一邊防禦一邊觀察。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天刀客傲氣雲霄,一出手就是山河變色,大地悲嘯,不給他任何瞭解的過程與機會,讓他當場陷入了不妙。
看着那當頭劈落的刀罡,禿翁忍不住怒吼咆哮,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自身修爲提升到極限,並雙手緊握長槍,以最快的速度急速揮動。
是時,只見數百道紅色槍影瞬間而發,夾着至陽至剛之氣,一邊朝天空飛去,一邊整體旋轉。
彼此爭先恐後,在前行的過程中逐漸融合,最終形成一道光柱,有如赤龍飛天,迎上了天刀客一刀。
附近,空間受其影響,出現了明顯扭曲的現象,由此可見,禿翁這全力一擊是多麼的可怕。
眨眼,驚天的一刀與光柱相撞,二者交匯一點,出現了短暫的停止現象。
是時,只見強光刺眼,一道璀璨的光華普照四方。
隨即,巨雷震天,狂風怒嚎。
數不盡的光芒如煙花一般,自交匯點朝四周落下。
天上,黑雲突現,電閃飛躍。
附近的時空在那一瞬間,出現了強烈的扭曲現象,不過僅僅眨眼就消失了。
一切眨眼而過,變化無常。
當靜止的兩股力量發生變化,天刀客那看似隨意的一擊,輕易就將禿翁發出的光柱壓下。
這一來,禿翁大感不妙,爲了維持光柱的狀態,根本無法抽身,只得狂吼一聲再提真元,試圖扭轉局面。
然而修爲的差距在這一刻顯得異常明顯,有着歸仙境界的禿翁,在遇上天刀客時竟然是那般的不堪一擊,這讓觀戰的新月與天麟震驚極了。
注視着交戰的情況,天麟驚訝道:“真想不到,他竟然這般厲害,簡直出乎意料。”
新月神色複雜,望着那劈落的一刀,低吟道:“是啊,我跟他學藝六年,今天才知道,原來當年我們相遇的一戰,他根本就無心傷我啊。只是……”
見她突然停下,天麟好奇道:“只是什麼?爲何不說了?”
新月微微搖頭,輕聲道:“只是六年了,我卻連他教我的七招劍法也未曾學好。不然的話,這一次又何須他出馬?”
天麟見她有些傷感,安慰道:“不要多想,修道之人天資固然重要,但修爲更重要。聰明的人不一定就強,有些法訣生成要那些蠢笨之人才能練成,這就是世間的奇妙。遇上他,這是宿命使然,你只要盡力而爲無愧於心,一切自會隨緣而生的。”
幾句話間,交戰的情況便再生變化。
只見天刀客那一刀最終將禿翁所發出的光柱壓下,附近狂風怒吼,赤紅的火焰吞噬着空氣中大量的靈氣,匯聚成一股毀滅風暴,將禿翁牢牢的釘在當場,正迅速蠶食着他的防護罩。
被迫落地,禿翁仰天怒嘯,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握槍的雙手不住發顫,在維持了眨眼光景後,手中的長槍便猛然碎裂。
是時,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當頭落下,在重創禿翁的同時,連同他的身體一塊被強行打到了地底之下,並留下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述說着這一戰的成效。
傲然而立,天刀客臉泛微笑,看不出絲毫應敵的樣子,倒像是在活動筋骨一樣。
他手中,怪劍閃爍着奇異的青紅光芒,就像是有靈性一般,正逐漸減小。
可惜天麟與新月身受重傷,加上距離較遠,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一景象。
半空,刺目的火焰正隨風飄搖,那驚人的異變天象,在此時漸漸退去了。
當一切平靜下來,天麟張口欲叫。
可就此時,深洞之內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怒吼,一道紅影飛射而出,正是那受傷的禿翁。
只見他全身泛紅,被一團血焰包裹着身體,讓人看不到他的容貌。
“天刀客,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飄立半空,血色光影煞氣外露,表現出了極強的怨恨與不甘。
怪劍一揮,劍嘯九天。
天刀客冷酷道:“就憑你,想活命都難,還敢口出狂言。”
紅光一閃,那血色光影微微輕顫,似乎知道目前的情況,當即怒吼一聲,便飛射而逃。
“你記住,我會回來的!”
天刀客沒有留難他,只是冷笑道:“這次只是給你一個教訓,待下次我那徒兒自會收你老命。”
地面,天麟見此有些失望,新月卻臉色威嚴,望了一眼遠去的禿翁,眼中流露出一股堅定的目光。
顯然,新月明白天刀客的用意,不但毫不擔心,反而有一股衝勁,暗自決定要手刃禿翁,以回報天刀客的期望。
飄然而落,天刀客來到二人身前,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卻又帶着幾分失望。
“如此狼狽,真是丟人。”
天麟訕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狼是狼狽了一點,不過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人生,誰能沒有失敗呢?”
天刀客看着他,眼神中帶着幾分天麟看不懂的複雜,搖頭道:“曾經就有一個人,他一生都不曾失敗。”
天麟驚訝道:“有這樣的人,不會吧?他是誰啊?”
天刀客移開目光,面無表情的道:“陸雲,一個傳說中的神話。將來你會遇上他。”
天麟質疑道:“我會遇上他?爲何呢?”
天刀客不答,目光掃了一眼新月,淡然道:“你們傷得不輕,我還是先給你們療傷。”
說完不待二人回答,他便伸出左手掌心朝天,發出一束赤紅的光芒,在半空中形成一個淡紅色的光罩,緩緩落下,將他自己與天麟新月一起籠罩。
稍後,這個淡紅色的光罩表面浮現出一些圖案,主要以兩儀、四象、八卦爲主。
它們彼此間隔交錯,組成各式各樣的複合圖案,飛速的吸納四周的空間靈氣,再轉化爲一種純淨的力量,從不同的角度射入天麟與新月的身體,爲他們療傷。
這種療傷的方式耀眼而又神妙,再次展現出了天刀客的不同凡響。
時間,在療傷中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天麟與新月便已然傷勢痊癒,這讓二人大感意外。
在他們的常識中,如此嚴重的傷勢,至少需要幾天纔有機會完全康復,誰想到了天刀客手中,不消一會兒就好了。
收回真元,天刀客笑道:“希望下一次,不用我再出馬爲你們收拾殘局。”
天麟感激的笑道:“前輩放心,只此一次,絕無二回。”
新月看着天刀客,眼神很是複雜,遲疑道:“師……傅……”
六年之後,新月最終還是開口,這對於她而言,多少有些艱難。
天刀客笑容一收,眼神微微跳動,似乎有些驚愕,好一會兒後才恢復平靜,淡然道:“天色不早了,你應該還有事情要辦,去吧。”
新月身體一顫,似乎這一短暫的等待,耗費了她極大的心力,直到天刀客開口說話,她才猛然自緊張不安的狀態中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