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夢任悠揚,睡起離花也風霜。
朝升夕落兩相隔,斜陽。
負你春秋淚幾行!
竹長一分,恨長一寸,噬心散人、幽崖老祖,他日,定將你等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我名陸離,此生,此情,永不忘卻,永不磨滅,永不消亡,直至天地破滅,剎那永恆!
人間,一處山明水秀之地,同樣是一處湖泊,卻與昔日那羅湖,有着明顯的不同,此湖更爲廣闊,足足有數十里方圓,且百里之外都不見硝煙,人跡罕至。
這並非一處尋常的湖泊,它如一面明鏡,澄澈清明,映出塵世的天光水色,如忘川之水一般,洗盡凡塵俗憂,洋溢靜謐寧靜的氣息,叫人忍不住乘一葉孤舟,於湖中安然遊蕩,自然感悟天地,心曠神怡,讚歎世間造化之神奇。
湖畔,一片幽幽的蘭花開得正盛,爲大地染上了一片清幽,應和着靜默的山林,四方依稀可見一些聳立的山峰,一處處山峰,隱藏在雲霧仙境之中。
雲海茫茫,霧氣氤氳,其中一道瀑布飛天而下,如珠簾玉幕,映着山水雲天錯落的韻致,散發出一種高山流水之美,淋漓的氣勢、激盪的水花,隨後又轉爲溫婉平和,匯流入那神奇的湖中。
這一片湖光山色,世間難尋,即便太古門中,也罕有這等奇景,仔細觀之,湖心之中,居然有着一塊陸地小島,其中分佈着不少林木花草,峰迴路轉,竟有一座特別的房屋。
說它特別,因爲此屋建於一片林間空曠之處,既非木屋,又非石屋,顯得有些古怪,屋前一片奇花異草點綴而過,樹景、花影、怪石,環繞四周,將這一座小屋,完美的融入着湖光水色中。
陽光明媚,正是初春時節,小屋之內,忽然走出一個少女,此女看似十四五歲,一身粉色衣裙,相貌姣好,身姿曼妙,純真的氣息中散發出一種純淨之美,她的眼神清澈透明,彷彿看上一眼,就會有一種忘憂之感。
此刻她手持魚竿,向着湖心之岸走去,似是要垂釣一番。
小腳踩在岸邊鬆軟的泥土上,仔細一看,少女完全是赤腳而行,那一雙小腳光滑如凝脂一般,也不知是如何保養,比起當年平西村中的一些女子,肌膚要好上太多。
搬了一塊圓石,少女坐於其上,佈置好魚餌,選擇了一個方向,手腕一抖,唰地一聲,魚鉤便沉入水中,顯得十分嫺熟。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也許是垂釣略顯無聊的緣故,少女口中輕吟出一番詩句。
百息時間過後,依舊不見任何魚影,少女再度道:“獨駕一舟千里去,心與長天共渺。”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依然不見魚兒上鉤,少女有些不耐煩,面上卻是表現出一副頑皮之色,嬌聲道:“魚兒,魚兒,速速咬鉤!”
此話剛落,忽然天際一震轟鳴,嚇得她一個激靈,手中的魚竿險些掉下。
少女忍不住擡頭望去,觀察一下天色變化,若是暴雨突降,今日的垂釣便就提前結束。
就在這一瞬,一陣勁風呼嘯而至,將少女吹得睜不開眼,同時半空中有一物飛速落下,撲通一聲巨響,墜入湖中。
少女有些發愣,隨即面上又是一喜,大笑道:“蒼天果然擁戴衆生,居然降下一條大魚,只是它會不會自己游到岸上呢?支好烤架,加上爹爹留下的香料鹽巴,烤魚最是美味!”
目光再次注視着不遠處,剛纔那“大魚”落水的位置,女子屏氣凝神,已然真的在等待這大魚自己游到湖心小島上來,這一幕,叫人忍俊不禁。
過了片刻,少女只見漩渦越來越小,氣泡越來越多,大魚的蹤影卻是全無,便自言自語道:“難道這大魚不通水性,淹死了?”
隨即她又微微搖頭,暫時排除了這個可能。
正在少女失望搖頭之際,湖中突然爆發起一道驚天水柱,一個幾乎有常人般大小的影子,突然從水柱中衝出,向着湖心小島飛來,速度極快,堪比孤鶩蒼鷹!
“啊!”
少女驚呼一聲,那影子不偏不倚,正好撞在自己身上,將她撞出足足有數十丈之遠。
還好少女自有奇招,後退之際,雙手發出陣陣柔和之力,居然穩住了退勢,只是在她暗自得意之時,力量不濟,整個人又是跌倒,撞在一處凸出的岩石之上,痛得她慘呼一聲!
“臭魚!看本姑娘不把你大卸八塊,烤成魚乾,哼!”
少女猛然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雙手掐腰,對於大魚的突襲,少女怒火頓起,連魚竿都不曾顧及,頓時向着岸邊,一處亂石之地跑出。
“臭魚,看本姑娘不把你——咦?這似乎是一條怪魚?”
少女見到那“大魚”的一刻,表情奇異,眼下之物,倒是有幾分人形。
小腳一踢,那“怪魚”不情願地翻了個身,口吐泡沫道:“咳咳……”
看到那破碎溼透的衣衫,隱隱可以見到大片血污,頭髮四散滿是泥沙,少女驚呼一聲:“居然是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於空間裂縫關閉的最後一刻衝出,直接從中界墜落下界,重返人間的陸離!
最後一刻,三拳臨體,若不是無色鎧甲全力護住肉身,陸離早已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