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蒼翠的顏色,迎風輕舞的垂柳,萬紫千紅的花束,鬱鬱蔥蔥的青草……
拓跋婉婉眼中寫滿了震驚,樑夕的眼睛眯了起來。
就在這幾分鐘的功夫裡,原本死氣沉沉的沼澤地上,竟然生長出來了生機勃勃的青草綠樹,和無數數不盡的花朵。
而這一切僅僅是自然女神吟唱後就生長出來的。
越來越多的樹還在繼續生長,這些書越長越大,樹皮一層一層被撕開來,樹幹不停往上竄,一直漲到幾十米才停了下來,一個個巨大的樹冠遮天蔽日一般,樹幹上垂下來的樹藤如同一條條巨蟒盤在上面。
花草樹木全都在瘋長着,每一個都有原來的幾十上百倍大。
一朵小花的花瓣,都足夠樑夕和拓跋婉婉躺在上面了。
恍惚的一瞬間,樑夕和拓跋婉婉都有種感覺,不是周圍的樹木花草太大了,而是他們忽然變小了。
以方圓綿延萬里爲界,自然女神以一曲吟唱,製造出來了一片巨大的森林。
森林裡哪怕只是一棵普通的小草,也有一人多高。
遠遠望去,這一片巨大的森林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心中被一團棉花堵住了一樣。
月光撒進森林,被樹葉花瓣切成了一塊塊,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這是我的神之領域。”自然女神眼中閃過憐愛,望着周圍的花朵,輕輕嗅了一口,“邪惡之源啊,我就要在這裡淨化你。”
“做夢。”樑夕冷冷吐出兩個字。
從對方瞬間製造出這麼大片森林的力量上來看,樑夕知道自己以正常的方式,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對手了。
以樑夕的木屬真力,也可以製造出一小片叢林,但是要這麼大,而且森林裡每一棵樹每一株草都這麼完美,他現在的實力一定做不到。
“過會兒一有機會你就跑。”樑夕貼在拓跋婉婉耳邊輕聲道。
“哎?”拓跋婉婉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那你呢?”
“我怕到時候沒法分心照顧你。”樑夕微微一笑道。
見到樑夕的笑容,拓跋婉婉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和樑夕的實力都有很大一段差距,那就更別說和自然女神之間的差距了,到時候自己要是留下來,恐怕不但不能給樑夕帶來幫助,反而還要讓他分心照顧自己。
“好啦,現在還在聚集力量,等我數到三——”
樑夕的嘴脣幾乎看不到在動,但是聲音卻是清清楚楚傳到拓跋婉婉的耳朵裡。
樑大官人現在自己其實也是鬱悶不已,沒想到真神竟然這麼強大,即便是力量沒有恢復,也能把自己壓得死死的。
“一……”
“二……”
“三!走!”
隨着樑夕一聲輕喝,拓跋婉婉身體一震,身體如電一般朝着上空飛去,在樑夕真力的輔助下,她的速度比自己飛行的時候要快了將近一倍,迎面而來的罡風讓她根本幾乎不能睜開眼。
“想走?”自然女神眼中碧光閃耀,嘩啦啦的巨大聲響裡兩道粗長的藤蔓朝着半空的拓跋婉婉捲了過去。
唰唰兩聲突然響起,兩道火紅色的光刃照亮了陰暗的森林,將如水的碧光攪成碎末,藤蔓當空就被切成兩截,然後無力地墜落到地上。
一片巨大的花瓣朝着拓跋婉婉當頭壓下,想把她砸落下來,但是距離拓跋婉婉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就被樑夕拋出去的星辰射穿撐爆了開來,花瓣一下子炸裂成無數塊,在半空紛揚飄舞,濃郁的花香在四周飄散開來。
拓跋婉婉閉着眼睛,根本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在自己衝出這個領域之前,樑夕都會保護自己,有這個就夠了!
望見拓跋婉婉從被轟開缺口的樹幹裡衝了出去,樑夕的目光收了回來,重新凝聚到了自然女神的身上。
在衝出領域的剎那,拓跋婉婉只覺得一陣涼風迎面,之前溼潤壓抑的感覺完全消散不見,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到達了雲層的上方,低頭望去盡是那蘑菇傘蓋一樣的巨大樹冠,每一個樹冠的大小,恐怕都比得上海上的一座小島。
拓跋婉婉知道在這片廣袤的森林裡,樑夕即將拼盡全力來獲取一線生機,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樑夕。
按照樑夕之前的囑託,拓跋婉婉一路向着矮人城市的方向而去,過了這麼久,那邊的應該可以控制下來了。
飛行了二十多分鐘,拓跋婉婉突然眨眨眼朝着遠處望去,在自己的前方,一道白色的光影正劃破夜空朝着自己的方向飛速而來。
“是個人?”拓跋婉婉睜大眼睛,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對方已經如流星一般和她擦肩而過,拓跋婉婉也藉機看到了來人的側面。
拓跋婉婉的心臟怦怦直跳:“好,好美麗的女人。”
剛剛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卻絲毫不影響這個女人帶給拓跋婉婉驚豔的感覺。
拓跋婉婉急忙轉過身朝這個女人遠去的方向望去,心中隱隱有種預感:“她是朝着樑夕和自然女神那邊去的?”
心裡突然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拓跋婉婉咬咬牙,還是調轉了方向,追着女人飛行的方向而去。
此刻的森林中,原本茂密的花草已經被清出了一片空地,狼藉的地面顯示出這裡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樑夕微微喘着氣望向半空的自然女神,嚥下胸口不斷翻涌的氣血。
自然女神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雖然在這裡她不是真力免疫,但是她卻可以將我的力量幾乎鎖死。”樑夕舔了舔嘴脣,握緊了手中的星辰。
樑夕的十指縫裡不斷往下躺着鮮血,鮮血流到星辰上,在槍身刻畫出觸目驚心的血色圖案,陣陣刺痛也讓樑夕越發不爽起來。
“喂,我問你,要是今天你被我殺了,那別人會怎麼形容我?”樑夕突然仰頭望着自然女神笑着問道。
自然女神微微一愣,在她看來這個邪惡之源已經黔驢技窮了,只是爲什麼他好像看上去還那麼輕鬆?
“應該是——弒神。”沉吟片刻,自然女神回答道。
她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好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不要再擺你那張死人臉啦。”樑夕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擺了擺手指道,“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你口中凡人的力量巔峰吧,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我不會成爲弒神者,我只會成爲——褻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