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初上,整個京都城陷入無限燈火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幾個小時後城市開始由喧囂進入安靜,燈火也逐漸暗下。
到了後半夜大約兩三點的時候,城牆西門悄無聲息打了開來,一列縱隊迅速出城,大約一百多人的隊伍聲音輕得宛如狸貓,就連守門的狗都沒有被吵醒。
縱隊中間是一輛由兩頭陽炎獸和六匹駿馬拉着的華車,陽炎獸和駿馬的蹄子上早就裹着厚厚的布,等出了城門十多裡後將布解開,陽炎獸和駿馬的神駿腳力立刻凸現出來,片刻後便在一百多人的簇擁下消失在遠方。
大約一小時後,這支隊伍便已經出現在了距離京都城至少三千多公里的山林裡,受過前天修真者渡劫的震顫,山路塌陷了許多,地面崎嶇變得極不好走,但是這絲毫沒有影響這支隊伍的速度,一路向西又是疾行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差不多凌晨四點多的時候,隊伍已經差不多距離京都八千多公里了。
雖然華車行駛得四平八穩,但是車內的楚戰儀卻是心亂如麻。
心中的煩躁讓他看什麼都不順眼,恨不得自己可以長出一雙利爪,將眼前見到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爲什麼!爲什麼!”楚戰儀牙齦都咬出血來,一把將手裡的杯子扔到腳下,“樑夕你爲什麼要處處和我作對!原本我已經勝券在握了!我明明就是下一個鎮東王!但是你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噼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從車內傳出,車外負責護送楚戰儀的精銳戰士和修真者對視一眼,眼中都透出無奈的神色,只能悶頭趕路。
“二弟啊二弟,你實在是太小看你哥哥我了。”楚戰儀大口喘着氣,眼中透出怨毒和瘋狂的神色,“你以爲今晚你想殺我,而我一絲端倪都看不出來嘛!你大哥我可是在你身邊安插了心腹呢!你一定沒想到吧!等到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千倍百倍地把場子找回來!”
楚戰儀嘩啦一聲將車內的茶几掀翻,狠狠跺了幾腳,這才感覺氣消了一些,盤坐下來開始考慮回去怎麼彌補這次的錯誤。
而此刻京都城,某個隱秘的底下囚牢裡,樑夕和楚超儀正冷眼看着面前的刑拘。
一箇中年的漢子披頭散髮,身上滿是酷刑之後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已經不知道暈過去多少次,又多少次被冰水澆醒了。
“沒用的——我是絕對什麼都不會說的——”再一次被冰水澆醒後,漢子嘶啞着嗓子道。
“你不說也沒有關係,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我大哥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了。”楚超儀嘿嘿一笑。
見到漢子閉目待死的樣子,楚超儀看看樑夕,然後又道:“你想一下,我明明知道你是我大哥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爲什麼我還會故意把今晚要對他下手的消息透露給你呢?”
聽到楚超儀的話,漢子猛地睜開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全身也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婉婉,看看楚戰儀現在到哪裡了?”樑夕看着神色逐漸扭曲的漢子對拓跋婉婉道。
拓跋婉婉手中託着一個眼球狀的水晶球,隨着她撥弄了幾下,水晶球上逐漸浮現出一片山脈的輪廓,一條細細的黑影正在山脈裡快速前進着。
“距離京都差不多有八千五百多裡了。”拓跋婉婉道,“速度挺快。”
“有了克拉之眼,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偷窺了。”樑夕嘿嘿一笑。
聽到樑夕和拓跋婉婉的話,漢子猛地劇烈掙扎起來,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兩眼死死瞪着樑夕:“你、你這個卑鄙小人!要是你敢對王爺怎麼樣!我做鬼也是不會放過你的!”
“做鬼?”樑夕食指如電戳進漢子的額頭,在漢子意識逐漸喪失的時候,他朦朦朧朧聽到樑夕的話:“要是見到獄魂王和骷髏王的話,記得代我向他們問好。”
幾秒鐘的功夫,這個漢子就被樑夕吸得乾乾淨淨。
楚超儀對這個現象早就見怪不怪,問道:“樑夕,我們怎麼辦?難道真的如你所說,今天真的要對我大哥下手?”
楚超儀的臉色有些猶豫,雖然兄弟爭鬥多年,但是現在真的想要他哥哥的命,他還是真有些下不了手:“他畢竟是我親哥哥。”
“到時候由你發落好了。”樑夕道,“今晚我的目標不是他。”
“不是他?”楚超儀奇怪道。
“你和婉婉通過克拉之眼看着好了,今晚我打算和另外一個人聊聊,要是不出所料的話,他現在應該就在一邊了。”樑夕嘿嘿一笑,“好了,我現在先過去了,要是去得晚了,你大哥就真的成死人了。”
……
畢竟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楚戰儀的反應也是極快,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腦子裡便已經想出來了彌補這次事件的對策,但要確保萬無一失,還需要再多考量考量。
“等着吧,只要回去了,二弟——哥哥會給你很大的驚喜的。”楚戰儀咬着牙,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來人啊!”楚戰儀突然大喝了一聲。
“有!”窗帷傳來一聲低喝,“王爺有什麼吩咐?”
叫自己王爺,前面沒有加“小”這個字,楚戰儀顯然十分受用:“我們走了多久了?”
“回王爺的話,我們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多一點了,很快就是凌晨五點。”窗外那人恭敬道。
“五點多呀——”楚戰儀的眉頭微微皺起,心頭隱隱有點不安的感覺,“這可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時刻,爲什麼我總覺得怪怪的呢——”
心中剛剛冒出來這個想法,楚戰儀突然感覺行駛中的華車猛地顛簸一下,車子好像幾乎翻過來一樣,猝不及防的他腦袋一下子磕在鐵樑上,頓時疼得他眼前金星直冒。
“怎麼回事!”
喝罵剛出口,車外就傳來一陣咻咻咻咻羽箭破空的聲響,同時一片白光透過華車的窗帷滲了進來。
“保護王爺!”
車外一陣叫喝讓楚戰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是二弟!沒可能呀!我已經提前得到通知逃出來了呀!那莫非是——”
還沒等他胡思亂想,華車突然又是一陣顛簸,砰的一聲巨響,楚戰儀右手邊像是被一樣重物撞上了一樣,整輛車差點側翻過去,楚戰儀驚恐地發現車子被那件重物撞出一個凹陷進來的人形輪廓,片刻功夫,濃稠的鮮血滲透布蓋,印得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