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宮,孤月盤膝坐在地上,雙目微閉,正在調息。
但是,他的嘴角依然留有淤血,臉上慘白,眉宇間的皺紋都深了很多,就像條條溝壑。
昊天走進,孤月才睜開雙眼,眼中有着渾濁之色。
“師尊,您不要緊吧!”
昊天突然覺得鼻子一酸,此時的孤月給他一種遲暮老年的感覺。
“爲師還死不了,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
作爲一峰之主,雖然孤月峰只有兩人,但是他們的目光還是比較長遠的,關心的自然是饕餮以及宗門的災難。
沉默一會,昊天只好把外面的情況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孤月長嘆一聲,道:“這一次,我們宗門元氣大傷,再也經不住另一番的劫難了。”
“師尊,您不用擔心,不單單我們宗門元氣大傷,就算其他宗門也好不到哪去!”昊天只能這樣安慰孤月。
“很多事你還不懂,如果仇家此時發難的話,我們天月宗恐怕……”
孤月說不下去了。
“您擔憂的是衡興宗?”
孤月點了點頭。
昊天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內,心緒卻久久無法平息,正如孤月所想,此時的衡興宗發難,天月宗勢必抵擋不住。
他還是忍住沒有告訴孤月關於玄青的變故,他怕孤月承受不住打擊。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接天請去,接天爲了表揚他護宗有功,特許進入霓虹宮。
倪虹宮,便是接天宮遠方閃爍的霓虹之芒。
第一次見到霓虹之芒,昊天就對其充滿了好奇,通過接天的話才明白,原來那團霓虹之光只是通往霓虹宮的一個特殊陣法。
進入霓虹內,有種飄然入仙境般的真切感受,每種光帶都是那般的真實,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
“這是本宗最高的機密,非宗主不得入內,而這次就是你的造化了,能得到什麼就要看你的了!”
接天長嘆一聲,一指點在昊天的眉心,又道:“這是啓動陣法的法決!”
“宗主,既然是宗主才能進入的,弟子不敢造次,還請宗主收回成命!”昊天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又不知道哪裡不對,似乎,接天是在交代後事一般,讓他心裡怪怪的。
“這是我的命令,趕緊進去!”
接天手指一點霓虹深處,霓虹之芒呈現旋渦狀旋轉起來,有點眩暈之感。
昊天被接天一送,就到了漩渦中心,消失在其中。
接天轉身看向遠方,喝道:“護山陣法啓動,全宗之人準備作戰!”
他的聲音迴盪在天月宗的每個山峰樹木間,充滿了緊促感。
“孩子,如果此次我們天月宗挺過去還好,如果挺不過去,以後就要靠你重振了!”接天看了一眼倪虹宮後,返回到了接天宮。
護山大陣啓動,但是卻沒有以前的氣勢,顯然,剛剛受創的天月宗要想恢復到以前,已經不可能了!
昊天直覺眼前光影閃耀,就像置身於光彩的海洋中,有種夢幻感覺。
眼前一清,他已經出現在一個宮殿之前。
這宮殿或許不屬於宮殿範湊,因爲它就像一座玲瓏寶塔,細細一數有九層,每一層都是八邊形,八個邊角繫着八個鈴鐺。每高一層都比前一層要縮小一點,塔尖尖尖的,就像一支長槍插在上面一般。
寶塔給人滄桑感,又有股恢弘之勢,似乎已經在此地屹立了無盡歲月。
寶塔虛空漂浮,彷彿伸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辰。
天月宗創宗以來,就算創始人天月也不知道此塔的來由。之所以有天月宗的存在,就是因爲天月機緣巧合碰到霓虹之芒,並且無意間得到了傳送至此的法決。天月爲了此塔,因此創立了宗門,用無數時間來研究,可始終無法窺覬寶塔的真正精髓。天月宗,除了第一代創始人天月進入過第三層外,再無一人能踏進寶塔的大門前。
這些都不是昊天能知道的辛秘,只有歷代宗主知道一點。
此時,他站在寶塔的下方,身後便是無盡的虛空,頭頂是七彩之光,正是傳送來此的陣法。
他看着寶塔基層禁閉着的大門,猶豫一下,還是踏上了寶塔的第一個石階。
臺階一共有十階,在他踏上第一階的剎那間,石階軟化一般成爲了水面,波紋向四周擴散而去。
與此同時,昊天直覺整個身體一陣清涼,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腳到頭掃視過一般。
那種**的感覺昊天沒有感到難受、不滿,反而心中突然生出一種特殊的感應,似乎,這是寶塔在驗證身份。
踏上第二道臺階,臺階幻化成了紅色,紅光一下子就將他包裹在內。
昊天沒有牴觸這種紅,何況他也抵擋不了。紅光在他體內不斷地盪漾着,似乎在探索着什麼。
此時,他感到丹田內突然一陣跳動,七彩真元丹中的赤光從丹田內衝出,立刻與進入體內的那股紅光匯合在一起,剎那間便已經水**融,不分彼此!
他直覺渾身說不出的舒坦,似乎腳下的石階就是他身體一部分,舒坦的想呻 吟。
過了很久,他終於踏上了第三階,第二階石階再次恢復到了本色。
第三階與第二階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顏色變成了橙色,再次與體內的橙光產生了共鳴。
第四階是黃光,第五階是綠光,第六階是藍光,第七階是靛光,即青光,第八階是紫光。
一共七種光芒似乎是在驗證着他的屬性,每一次驗證,都有種特殊的感受,分不清道不明,對身體並沒有害處,反而有着浩然之感,對於七彩之光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
昊天在第九個石階前停了下來,腳步久久沒有踏在上面,他有種感覺,如果之前只是驗證自己的屬性,那麼第九階卻是未知數。
時間過的很快,他已經停在第九階前一天時間了。經過他無數次的推演,他也想不出這第九階是什麼。
他終於踏上了第九階。
此時,一股恐怖的威壓突然的從上空降落下來,他的腰猛然一彎,膝蓋猛地弓出九十度,姿態有點詭異的扭曲。
剎那間,他的額頭青筋暴起,身體的每處筋肉都開始鼓起,正在承受着無比龐大的壓力。汗水正從身體每處毛孔滲出,滴落在石階之上。
此時,聖甲功的修煉終於體現出相應的承受能力。
運轉聖甲功,身體的每寸肌肉都在有節奏地跳動着,每跳動一次,都能緩慢地適應這股壓力。
這一站,又是半天時間過去。
此時的昊天身上瀰漫着七彩之色,似乎每寸肌肉都是由七彩光芒組成的。修煉聖甲功,他的心臟早已成爲了七彩之色,此時正在急速地跳動着,每一次跳動都能讓連接心臟血管的經絡扭曲,似乎有着五彩之光從這經絡內傳遞出去。
心臟就是造血的地方,但是此時卻是造光的地方。每一次造光,都能讓他身體表面七彩之光強上幾分,而肌膚也更加有韌性。
似乎,這是一個錘鍊體魄的過程。
他的雙腿慢慢地繃直,弓着的上身也慢慢地筆直。
突然,壓力全部消失。或者說,壓力依然存在,只是對他的壓迫感已經不再。
他的目中有種明悟的色彩。這雖然像是考驗,但卻更像是磨練一個人的意志。那種龐大的壓力下,如果不是聖甲功強化過身體,在緊急狀態下運轉功法,再加上強大的意志才支持到最後。如果沒有聖甲功,就算我的意志再強,身體也承受不住。
第十階是什麼?
他毫不猶豫地踏上去,只有親身體驗,才知道結果。
第十個石階依然是壓力。
壓力卻是第九階的三倍之多。
雙腳剛剛踏上去,他就有種面對蒼穹般的真切感受,似乎,第十階就是這個天,在天下,一切抵抗都毫無意義。
他跌坐在地上,身體的每個器官都被向着石階擠壓,有着擠成肉泥的感覺。
昊天艱難地移動身體,每一次移動都能讓她的精神刺痛,但是他的意志力過人,硬是把身體擺成了聖甲功修煉的姿勢。
全力運轉聖甲功,很久才進入狀態,精神刺痛也緩慢減輕。
此時,在第十階上,他就像一個蠶繭般,七彩之光竟然交織成一個網將他圍在內。
人體最重要的器官無非就是心臟,心臟停止也就意味着這個人的死亡,雖然修士可以無心臟也可活,但是這需要絕對的修爲才行,很顯然,昊天此時並沒有達到那種境界。
但是,他的心臟即使扭曲的變了形,也似乎有着無限的活力和韌性,也始終沒有破裂,相反,每一次跳動,心臟更加堅韌。
心臟正在適應第十階的壓力,適應完了後,他的心臟已經通體七彩光芒,恢復成了常態,強勁而有力地跳動着。
他的肝漸漸地瀰漫上一種七彩的光芒,雖然很淡,但是卻很醒目,自然,這種醒目只有此時的昊天內視才能看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處於修煉中的昊天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似乎每一秒鐘都是那麼漫長,每一秒鐘都要承受強大的壓力。
肝臟的七彩之光漸漸地濃郁,最後就像心臟一般從裡到外透着七彩之芒。
與此同時,第十階的壓力突然間消失,或者說,他的身體完全適應了第十階的壓力。
他緩慢地站起身來,目中出現驚訝之色,淡淡道:“沒想到,我已經進入了聖甲功的第二境界,初虧入途,就算不用真元,憑我肉體,相信也可以一戰地鑑二重修士!”
五指緩慢地握緊,便發出咔咔聲響,然後身體各處也同樣的響起,而他的身高又奇蹟一般長高了十公分還多,現在的個頭完全有一百八十公分。
如果拋開真實年齡不談,任何人都以爲他已經有二十開外,而其真實年齡僅僅只有十六歲。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似乎,這寶塔就是他的練功寶地,果斷地踏上了石階,來到了禁閉着的大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