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碧矛乃是遺蹟內特有的秘寶,來歷不明,材質不明,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擁有着強大的力量。而且飛碧矛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跟武者本身也是息息相關,自身的氣力越足,將飛碧矛投射而出後帶來的毀滅力越大。
此物在賈鬆的手中都是足以秒殺初陽境後期的大妖,更不用說是由方陽催動全身力量投擲而出。
這一道飛碧矛轟擊而下,力量波及,吞滅一切。
綠光籠罩之間,柴木宮的武者慘叫不斷,而其餘三團的人由於團長庇護,倒是免受波及,只是一個個面上的比表情也是五彩繽紛。
“這、這不是柴木宮一個隊長的得意玄兵嗎……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威力……”陳復結結巴巴。
李菊福小小的雙眼都是一陣圓睜:“好寶貝啊!真是個好寶貝的,此物纔是你們柴木宮內最強悍的秘寶,可惜明珠蒙塵,落在一個實力低微人手中,未曾發揮出威力。此時才得以見到飛碧矛的真容,這一矛之力,何止滅殺初陽境後期啊,天陽境的大妖都要遭受重創……可惜,可惜……”
巴年目光炯炯:“此子的氣力怎會如此巨大……換我投擲,也未必能夠強出多少了。”
在衆人低語間,先前方陽跌落的牆角,他已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從煙塵中走出。
此時的方陽也是頗有狼狽,可見先前衆人接連的玄氣爆發,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傷害的。他披頭亂髮,衣衫襤褸,但如此模樣反而是更加增添自身狂莽霸氣,一縷鮮血從額角流下,淌過他半張臉,臉頰上的神情依舊是冷漠森然,雙目中透着濃濃的殺意。
事情,還沒有結束!
方陽深吸了一口氣,他周身發出一陣噼啪炒豆的聲響,先前這一矛力量大是足夠大了,但對於方陽的負擔也是極大,一矛使出,幾乎是壓榨了方陽體內九成的氣力。不過隨着他一口悠遠的吸氣,只見的四周風雲變換,天地間的玄氣都在方陽這一吸之間快速涌入,本來乾癟的四肢再次充盈起來,力量飽滿。
而隨着方陽的吸氣,眼前被一道飛碧矛貫穿的情景也是總算顯露了出來。
一眼看去,首先便看到已經塌陷的宮殿地面,本來宮殿是由極其堅硬的玉石所制,能夠抵擋住初陽境武者玄氣的攻擊,畢竟是武臺所在的位置,自然要堅硬一些。可在方陽先前一矛之下,已經深深地塌陷下一丈之深,呈碗裝壓下,期間碎石裂紋遍佈,連絲一片,可見此地的玉石堅硬到怎樣的程度。而最深處的圓點,那杆飛碧矛便沒入半截,深深插於其中。
不過,這柄剛剛還碧綠顯眼的飛碧矛上的光芒已經完全散去,綠芒黯淡,再沒有明翠流轉之意。明顯,在方陽這一擊下,也是一口氣耗盡了飛碧矛內所有的力量,使得這杆秘寶化爲了普通的金鐵之物。
至於圓坑的四周,橫七豎八躺着不少的屍身,明顯都已經氣息全無,死的不能再死了。有着一些距離矛擊最近的武者,甚至已經被力量吞噬,血肉撕裂,屍骨無存……可見方陽這一投矛的力量有多強。
即便隔着稍遠的位置,倖存下來的幾人,也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即便不死,怕也是恐怖的力量滲透臟腑之間,毀掉了內府重創神魂,也跟廢人無異了……
在看到這一幕之時,其餘三大團的武者,也莫不都是一臉驚懼。
一人一矛,滅掉柴木宮百餘武者……這可是一百初陽境的武者啊!
如果出手的是天陽境的武者那一切都很正常,但偏偏方陽只是一個初陽境後期的武者……
“此子非同小可,潛力無限……我在幽冥通道內也混跡有百年,天才見到不少,可天才到妖孽之人,卻是第一次見……”陳復倒吸一口涼氣。
李菊福和巴年也是目光閃爍,如不是他們四家還處於同盟的狀態,不好做出什麼損臉面的事情的話,他們真是想要招攬方陽的心思都有了。不過現在……
“可惜了……”李菊福嘆氣。
在柴木宮的地盤上殺了這麼多人,也是已經將木韶華得罪死了,這小子是休想安然離開了。
上首處,木韶華面若寒霜,周身碧綠的玄氣已經繚繞不定,她雙手緊抓在扶手上,本來青龍玉所鍛造而出的座椅都在她手下一陣扭曲變形,她冷冷地看着方陽,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叫什麼名字?”木韶華開口。
方陽握劍在手,聽到她的問話,淡然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睬,而是緩緩邁步,直對着白帆而去。
木韶華黛眉一蹙,卻依舊是強忍着怒意,冷聲道:“我不管你所來是因爲何事,既然敢踏入我柴木宮內,就別想簡單離去。我給你兩條路。一,死在這裡。二,加入我柴木宮內,我給你優厚的待遇,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嘖,木團長果然是梟雄啊。”陳復酸溜溜地說了一句。
誰都能看出這小子的天賦來,一旦能夠招攬他到麾下,可要比的損失的那百餘武者都要強的多。以百人換取此子一人,說實話,在場的衆人都是有些心動。
聽到這話,方陽前行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到了木韶華的身上。
衆人都以爲他意動了,想想也是,既能夠保住性命,又能夠在柴木宮內得到極大的厚待,再加上如果不答應只有死路一條,是個正常人就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方陽靜默,良久一指白帆,說道:“我如果說,要他的神魂性命呢?”
“嗯?”木韶華眉頭微皺。
白帆冷笑:“大言不慚的小子,你是要找死嗎?”
木韶華冷聲道:“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仇怨,只要進的柴木宮內,必須要一筆勾銷。我可以答應,瞭解事情來龍去脈幫你懲戒他,但白帆也是我手下大將,不可能任由你處置。”
“那就沒得談了。”方陽脣角一挑,“你說破了天,我都只要他的性命。”
“小子,你太囂張了!等我的赤血劍穿透你胸口,吸納你全身血氣的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話!”白帆怒嘯一聲,他本就是桀驁難馴之輩,聽到方陽如此說當即難以能忍受下去,手中紅芒一閃,赤血劍懸浮在手,與此同時,全盛澎湃的玄氣流轉,一劍斬出。
“死!”
赤血劍上紅芒浮動,化爲一道豔麗劍罡直壓而下,這一劍之力剛猛無鑄,要比的先前羣人圍攻都要強上許些。
“這白帆雖說人品有問題,但劍道修爲還是不容小覷的。”陳複道。
巴年冷哼:“他一直在以逸待勞,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這小子雖然厲害,但先前經過百人混戰,哪怕滅殺百人,自身損耗也是極大,尤其是先前已經被白帆的赤血劍所傷,沾染了血氣,難道你們還看不透白帆的劍招嗎?”
聞言,幾人也是默默點頭。
“爹爹,是怎麼回事?白帆的劍道很厲害嗎?”陳碧柔不明所以,詢問道。
陳復開口解釋:“白帆所習練的劍道,乃是殺生劍道,最喜殺戮血腥,你如果知曉他的來歷,也便應該知道他用劍殺戮之人何其之多,每殺一人,他的劍道便會精進一絲。而他本身頗爲有天賦,在殺生劍道之上又習練了一門《染血劍訣》,此門劍訣極其邪異。能夠沾染吸納對手的血氣,一旦被他劍刃傷過一次,蘸了鮮血,便能夠同對方血氣聯繫一起,劍刃揮舞之間,不但能夠自動鎖定在對方身上逃無可逃,還能夠牽引對方血氣流轉,影響實力的發揮。”
“所以,遇到白帆這等人,一定要雷霆出手,迅捷斬殺,否則一旦被他有了空隙操控血氣,便已經失了六成勝算。”
陳碧柔聞言俏臉微變,身爲劍道修煉之人,她也是知曉着白帆劍道的厲害,如果真是如此,那這人就危險了……
眼見得白帆劍罡斬出,方陽眸子間也似有驚雷閃動:“來的正好!該讓我殺了你!”
身週二十餘柄青紋玄兵一動,劍星璀璨,化罡而出。
九轉劍星!
轟!
赤紅劍罡同星辰劍罡相撞,兩者互相湮滅,產生巨大的聲勢震盪,整個宮殿都是微微顫慄,交擊之處,劍風四掃,在牆面地面上犁出了道道的白印。
兩人撲一出手便是如此兇悍,可見此二人的劍道修爲都是已經達到極高的層次。
待得劍罡湮滅,白帆突的冷笑一聲,手中赤血劍微微一顫,隱隱看的劍刃上面有一抹殷紅一閃而逝,方陽分明沒有受到劍罡任何的波及,卻突然感覺胸腔間氣血上涌,一口血忍不住噴出。
他面色一白,而白帆便趁着此時衝了上來。
“哈哈哈,黃口小兒,還敢跟我比拼劍道,今日裡,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劍道!”他猖狂大笑着,手中赤血劍連揮,便看的股股劍氣蜂擁而出,頻頻刺擊在方陽的周身。
方陽手持九宮劍抵擋而去。
白帆在此時對拼之間,也是展現了他自身邪異劍道的威力,只見的在他手中赤血劍劍刃揮動之下,紅光閃爍,隨着他的揮舞,方陽每每都會感覺到自身的血氣似是要引流而去,直衝腦門,這種痛苦可是極難忍受。
畢竟人體血液本來是正常流轉,緩緩流淌,可在白帆此時的牽引之下,方陽的血氣忽進忽退,忽上忽下,一舉打破了血液的正常流動,血氣倒衝,方陽的口鼻之間都是一股血腥之氣。也是因爲如此,才使得方陽九宮劍的抵擋變的捉襟見肘了起來,在白帆如此劍道之下,他根本就沒有時間聚集起充足的玄氣來,每次要出手之時,被血氣攪亂,便會散掉玄氣,因此也是被白帆給牢牢地壓制在下。
在旁人所觀,兩人的交鋒雖然精妙,但方陽的發揮實在是差強人意,比的先前勢不可擋的威風可是差的十萬八千里。
表面看似,是兩者實力之間差距巨大,可知曉着白帆《染血劍訣》之人,莫不是撇撇嘴角,頗爲不齒。如此邪異劍道,還是靠着偷襲佔據先機,白帆此人的陰狠可見一斑。
但即便如此,卻也無人會說什麼,成王敗寇,這本來就是既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