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夕又冒出來了,都無奈沒臉見各位親了,欠下的稿子是越來越多哈~~唉,明日爭取四更,做不到的話大家批鬥~~嗚嗚
秦霞將繡花鞋放在手邊來回看了看,轉而眸子驟然睜大,輕道:“這鞋子,原來是不一樣大小的。”
阿蘿本還沉浸在對薛如錦的仇恨之中,爲自己的舊主感到悲哀。突然聽到秦霞的話,擡眸望去,果然見那右邊的繡鞋微微大了些,當下不解地就彆嘴道:“竟然還送了雙尺寸不一的鞋,想來她也不過是敷衍奶奶您。”
秦霞面色嚴肅,頓了頓才道:“她可不是敷衍,呵呵~竟是那個意思。”
一妻一妾,共侍一夫,不分大小麼?
可真是沒意思,用這樣的手段,她是真的起了疑心?就是不知她現在知道了多少。可想着周邊沒有動靜,秦霞又覺得如錦是個不敢出聲的人,早前的緊張與憂慮也微微淡了些。
阿蘿畢竟只是個婢子出身,見識淺薄,一下子就被繞了進去。轉而又見秦霞面色不好,忍不住湊前問道:“奶奶,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了……”
秦霞說着,擡頭看了看阿蘿,竟是莞爾一笑,接道:“不過,倒是我們庸人自擾了,她不敢出聲。”
“二奶奶,她有那麼聰明麼?”阿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沉聲問出後,又繼續道:“那她送這繡鞋過來,是來給奶奶您警告的嗎?”
秦霞輕抿嘴脣,不答反道:“她若是不聰明。妹妹又怎麼會着了她的道?”說着面露憂傷,眼中閃過恨意。“她當初既然可以出爾反爾,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阿蘿的心中亦是燃着怒火。
主僕二人沉默了片刻,就聽得外面傳來春宜的聲音,“奶奶,大爺回來了。”
門口的竹簾應聲挑起,一身青布長袍腰束青柏繡樣腰帶的唐子謙進屋。隔着中間的一座山水畫屏風,就見着裡間妻子坐着的身影,等到繞了過去,秦霞就已經到了自己身前。
讓阿蘿取了家居的長袍。秦霞幫唐子謙解了釦子,然後換上寬袖方便行動的衣衫。整個過程中。秦霞擡起眼角觀察了好幾次,丈夫始終沉着臉,眸子比往常冰冷了幾分,心生狐疑。嘴中便輕念道:“大爺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都道我年紀小,很多事不讓我插手,我也懶得呆着,索性就回來了。”話含失落。
唐子謙自去年成家後,就由梨妃娘娘舉薦進翰林院當了個侍講。只是到底是因爲門第家世才進去的。很多人面上熱情巴結。私下裡卻又是另外一番想法。翰林院裡有些資輩老者,並不覺得他有什麼能力,對唐子謙很是輕視。故而唐子謙雖是每天都去任職。卻總是幹些閒差,日子並不順暢。
秦霞聽了丈夫的話,面色一僵,這些話可從未聽他說過,眼下多了份好奇。秦霞雖一直也都知道丈夫的現狀,但一向很懂分寸,從來不會多問一句,眼下丈夫率先開口,她在心中思忖着該如何回答。
卻不想,唐子默自顧地坐下,而後嘆道:“你也別和我說是因爲我纔剛進去,別人不知我能力的話來。”
秦霞面色訕訕,細細一看,只覺得丈夫眉頭都皺得緊緊,餘光朝旁邊的阿蘿遞了個眼色,後者欠身退下。慢慢踱步過去,秦霞只伴在唐子謙身側,爲他輕輕地捏着肩膀,但沒有說話。
“這是什麼鞋子,怎麼擺在了這兒?”
唐子謙覺得口乾舌燥,伸手取過茶几盤中的瓷杯,就發現了攤在桌上的繡花鞋。秦霞忙停了手邊的動作,幾步過去將鞋子取開,一邊往西面靠牆的櫻花木大箱子走去,一邊解釋道:“是今日二弟妹讓人送過來的。”
說完復走回唐子謙身旁,聽得他問好端端的怎麼會送鞋過來,秦霞臉上掛了抹笑意,坦然地回道:“不過是因爲屋子裡添了新人,二弟妹一番心意罷了。”
提到新人,唐子謙自然就想起了海棠,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二弟不要的女人,卻送給自己?復又擡頭,只見眼前的妻子一臉嫺靜,沒有絲毫不悅,唐子謙本就心有不耐,眼下直覺得心口更是堵得慌。
“不過是個連妾室都算不上的通房,有什麼好賀的?”話中是濃濃的不滿。
唐子謙比秦霞年長,在妻子面前一向都是沉穩的形象。很多時候便是知道他無可奈何,但只要在自己眼前,從來都不會露出那種埋怨或是覺得不甘的表情。
今日頻頻怪異的話語同表情,秦霞越發覺得其中有端倪,忍不住就又湊近了幾分,望着唐子謙淡道:“海棠怎麼也都是母親給的人,爺可不要這麼說。”
唐子謙臉色更沉。
卻不是因爲早前在翰林院的事,而是總覺得妻子或遠或近,有種不被重視的感覺。伸手拉過面前掩在緊袖中帶了翠綠玉鐲的纖手,唐子謙望着秦霞的神色更是認真,徐徐道:“霞兒,你心裡都想着些什麼?”語氣悠長,竟是透着幾分苦澀。
秦霞本渙散的目光驟然縮緊,不解地望着丈夫,心中甚是慌亂,他在質疑自己嗎?
半晌沒有聽到回答,唐子謙嘴角噙了抹苦笑,繼續道:“成親以來,我自認爲待你不差。”
“你對我很好。”秦霞輕輕呢喃。
是的,唐子謙是一個好丈夫,不管在什麼方面,對自己都關懷備至。早前他甚至還說過,在唐府遇着自己迷路的那一次,他便將自己放在了心上,待等到後來,婆婆給他安排自己同他的親事,他可是高興壞了。
他說,那是他近些年來最快樂的一件事。
只是丈夫的情,自己的心卻接受不了。不說她有未了的心願,有釋放不下的仇恨,只那一個人,就教她的心再不容不下他人。丈夫的好,丈夫的寵,丈夫的愛,秦霞受着的同時,總覺得無比愧疚。
誠如從前孃親所說,一個人的感情付出了,便是一輩子的事,是再也收不回來,亦或是分不出來的。也是因爲這樣,秦霞一點都不怨恨自己的親孃當初做那樣的選擇。
對唐子謙,秦霞只能說,縱使相遇的早,縱使因緣牽扯,卻終究是遇錯了時間。
“那爲何我總感覺不到你對我的在乎?霞兒,你的心裡可曾有過我?我對你來說又是什麼呢?”唐子謙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瓷杯,站起來正視着妻子的目光,相視了一會,就嘆道:“家族婚姻裡的兩個木偶碼?是不是,你是不是這樣認爲的?”步子都往前挪了一步,直逼秦霞回答。
唐子謙的雙手更是因爲語氣的激動而抓住了秦霞的雙肩,搖晃着她又道:“你若是在乎我,海棠進屋,怎麼會絲毫沒有反應?都快半年了,同牀共枕半年了,怎麼都感覺不到你對我的絲毫情誼!”
秦霞被唐子謙抓得生疼,臉色也變得一陣發白,可卻沒有勇氣去望他的眼眸,不敢去推開他。
是、因爲不愛,所以不在乎!
“我……”開了口,仍不知道該說什麼,亦或是可以說什麼。
唐子謙突然就似想通了什麼一樣,恢復成往常在外人面前淡漠的神色,無奈道:“算了。”
鬆開秦霞,往朝西的窗子那走去,唐子謙輕輕地說道:“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娶了餘氏之後,府裡就只有我和姐相依爲命。其實父親一開始對我亦也很關心,但較之二弟,我騎射唸書成績都是平平,他漸漸地夜就不太喜歡親近我。”
唐子謙突然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秦霞望着那挺拔的身影,突然生出一種心疼的感覺。他和自己是一類的人,自小缺乏親情。自己雖有妹妹,卻是各入一府,就是想要見上一面,都困難重重。
而現在,她已經死了。
秦霞不可抑制地又傷感了起來。
唐子謙,他親姐姐在宮中,縱使身居高位,但也是不能如一般姐弟間相處吧?突然有種同病生憐的感覺。
“我變得漸漸不太愛同人交流,下人們常說我性子怪異。除了姐姐,就沒有一人是真心關心我的。”唐子謙突然轉身,眼神落在秦霞身上,激動地說道:“你知道嗎?她本可以不必進宮,她本也可以有自己的幸福,但是爲了我,她留下了。”
這話,秦霞卻是聽得不太清晰。
“我不想辜負姐姐的希望,也想和二弟一樣站在父親面前,聽他一聲誇獎。但我貌似做什麼都不成,便是眼下得的官職,也都是靠着姐姐得來的。我知道父親不中意我,也知道餘氏防着我,但這樣的環境卻是無力改變。”
唐子謙今日的話似是特別多,秦霞被他身上的那份哀傷所感染,只覺得喉嚨處微澀,想着該上前,卻不是如何安撫。
只能靜靜地聽着丈夫訴說心中的不滿。
說了好長的時間,等到暮色都漸漸降下,唐子謙這才走回到秦霞的身邊。凝望着她許久,終是忍不住開口,“薛家的大少爺,也進了翰林院。”
秦霞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