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愛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幾日柯楚幾乎丟下了所有的公事,在家看着葉翊恂。幸好,柯楚有幾個能幹的手下,柯楚休假也心安理得。幾天的修養,兩人吃完飯就帶着小燈泡栗子在自家莊園散步,看完星星到大半夜纔回來。
幾天心情愉悅的生活,葉翊恂恢復的很快。除了第一次,幾乎沒有記憶斷片的現象。據c大醫生的說法,是因爲下藥量比較輕。這下柯楚就放心了。這天,身體漸漸恢復的葉翊恂在客廳裡閒逛。
“咦,阿楚,你快過來”葉翊恂光着腳站在原來內閣的地方,大聲呼喊柯楚。因爲,此刻的閣內已經徹頭徹尾的改變了。要不是曾經對這個地方印象深刻,葉翊恂也絕對想不到這個地方最開始的模樣。
“怎麼了?”柯楚聞聲而來。
“你看,這裡怎麼變成這個樣子?”葉翊恂指着花架,亮閃閃的大眼睛一副疑惑的樣子,似乎以爲自己是錯覺。
“怎麼了?不喜歡麼?”柯楚看到葉翊恂是爲了這個花架而不是哪裡不舒服。頓時鬆了口氣,笑着揉揉也翊恂的頭問道。
“喜歡是喜歡,可是……”葉翊恂欲言又止。
“可是?”
“可是,伯父伯母……怎麼辦?”葉翊恂看着柯楚,小心翼翼的問道。
“傻瓜,別胡思亂想”柯楚笑了笑“父母親放在心裡就行了,其實也本不該這麼刻意。更何況,你不是啊害怕這個地方麼?”
“雖然害怕,我也不想你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葉翊恂還是不太開心
“你還不清楚麼 ?”柯楚突然問了一句不對馬嘴的話
“什麼?”
“你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啊”感受到來自柯楚的炙熱的視線,葉翊恂頓時有些臉紅。掙脫開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葉翊恂繞到花架的側邊,低頭聞了聞花香。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柯楚微眯的看着葉翊恂,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就突然發現,某隻居然光着腳在這冰涼的地板上站了半天?!
無奈,柯楚立即脫下自己腳下的拖鞋,放到葉翊恂面前,拍了拍葉翊恂的腦袋。葉翊恂笑了笑,朝了柯楚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沒有一絲後悔
“誒,看來我又要花好大一筆錢了”柯楚故作心疼的深深嘆息到
“爲什麼?”以爲會被斥責的葉翊恂,卻得到這樣的反應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天氣這麼涼,你又不穿拖鞋,還不得在每個角落都鋪上地毯麼?”柯楚無奈的指了指自己還光着的腳。
葉翊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爺,您財大氣粗這點小錢不算什麼”
“你啊~”柯楚寵溺的摸摸葉翊恂的頭。
結束了花架意外,柯楚便回到了書房,接着看i傳過來的對馬天狸和獸醫的資料,戾氣盡顯。既然葉子恢復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算算總賬了!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柯楚迅速把資料放在抽屜,隨手拿起了一樣東西。發現是這個木盒又迅速丟了回去,然而已經來不及再拿一樣東西了……
葉翊恂一進門就看到柯楚迅速把一個什麼木盒藏在了抽屜裡。
“你來啦?”柯楚站起來接過葉翊恂手裡的紅茶,以此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你揹着我藏了什麼?”葉翊恂放下茶杯走到抽屜面前,開玩笑的問。
“哪有什麼,你看錯了”柯楚放下杯子,阻止葉翊恂開抽屜。牽着葉翊恂的手就往外走 “我們去看看栗子”
“我說你會是揹着我藏了什麼美女的照片之類的吧?”葉翊恂依舊一副開玩笑的語氣,但臉上的表情微微的有些不自然了。
“我覺得你最美”柯楚回頭一笑,捏了把葉翊恂的臉說“別瞎想。不過是工作上的事,不想你心煩罷了。行了,我們帶栗子去散散步吧?明天就得回去上班,這樣的日子可不多了啊”
“嗯”葉翊恂低低的應了一聲。其實他看到了的。是,那個盒子。那張裝着柯楚,也許可以說是此生最爲幸福笑容的照片,就藏在那個盒子裡。而且,拍照的人,不是自己。
兩人抱着栗子,又去了棧道散步。一路上葉翊恂抱着貓,幾乎一語不發。走到棧道部分更是直接頓住了腳。沉默一路,都忘不掉那張相片。爲了這張照片,暗地煩心糾結了多少次,他覺得自己受夠了,這次一定要問清楚!
葉翊恂沒想到的是自己一頓腳,緩緩轉向柯楚時候,就被柯楚用力的擁入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拍自己的後背急切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了?不用怕,是噩夢,不用怕。有我在”
“我沒事……”葉翊恂已經到了喉嚨口的話卻怎麼也吐不出來了。該問什麼呢?他的一舉一動難道自己還不清楚麼?雖然不知道柯楚此刻在擔憂的究竟是什麼,但是字裡行間的心疼總不會是錯。
“沒事就好。不舒服就說出口,不要瞞着我”柯楚單手摟住葉翊恂的肩膀在棧道慢悠悠的走。
“那你呢?你會有事瞞着我麼?”葉翊恂意有所指的問。
“……葉子你相信我麼?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如果我瞞着你一定是爲了保護你,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如果我想知道呢?”葉翊恂固執的問
“……”柯楚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有些東西真的無法說出口。
“好啦,逗你玩呢”見柯楚陷入沉默,葉翊恂笑着說。然後將手裡的栗子放入柯楚的懷裡。
葉翊恂脫了鞋,光着腳丫在棧道上一步一步前進。
“你還小啊”見葉翊恂放過自己頓時鬆了口氣。
“這樣比較踏實啊”葉翊恂回頭一笑。
柯楚的腦海瞬間冒出無數個類似的畫面。高中時,葉翊恂也喜歡這樣讓自己陪他走各種各樣的棧道。白天的時候還不敢這麼幼稚,一到夜晚棧道上只剩自己和他。
這時候葉翊恂就回響像現在這樣,脫掉鞋子,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似乎是在感受着什麼。每當,自己嘲笑他,他就會像今天這樣,側頭笑着說因爲安定。
那時,那側頭一笑讓兩個還稚嫩的少年越走越近。而爲什麼,分明是同樣的笑容,卻有那麼一瞬間,讓自己覺得,眼前這個笑得眉眼生花的少年,離自己越來越遠。
“別鬧了,小心着涼。不知道寒從腳起麼?”柯楚將栗子放在一邊,拾起葉翊恂的鞋子,追上前去。讓葉翊恂坐在圍欄上,柯楚拍乾淨葉翊恂的腳底將他穿上鞋。
“你以前都不會阻止我的”葉翊恂一邊埋怨一邊心安理得的接受柯楚的服侍。
“但是以前,我一直想這麼做啊”頭也不太專心的給某個大少爺穿鞋“其實啊,秋冬天的時候,每次你光腳走這個,我回家都不太睡得着。總怕你第二天就感冒着涼了”
“是這樣麼?”夕陽的餘暉打在這個半跪着男人的側臉,更加剛毅的臉龐,卻一副要命的溫柔。就像一片偶爾泛起漣漪的湖泊,葉翊恂置身其中忘了超羣的泳技,幾乎溺死其中。
“還好我聰明,想了個好辦法。不過,晚上是睡得着了,早晨倒是沒覺睡了”柯楚穿好鞋,拍拍手站了起來。對着葉翊恂微微一笑。
葉翊恂頓時一陣晃神,這個笑容,這個瞬間定格腦海。分明和那張照片是一種感覺,卻總覺得哪裡不一樣。些微的疑惑很快被甩開,望着這個笑容,葉翊恂只覺得滿足。現在,自己還需要糾結些什麼呢?
“好辦法?讓我想想……”葉翊恂輕身跳下圍欄,仔細的回憶當時的細節。
有什麼共同點呢?葉翊恂過去抱起小貓,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每次第二天的早上,葉翊恂都會拿特別難喝的東西給自己。
“你說的很好辦法,該不會是,那杯難喝的水?”葉翊恂疑惑的問
“……很難喝?”
“……很難喝。我想想,那個是應該是薑茶吧,好像是去溼冷的。”葉翊恂看着柯楚有些發窘的神色,哈哈的笑起來“阿楚,我說真的,那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東西”
柯楚看了葉翊恂一眼,雖然沒笑,笑意卻佈滿整張臉。他想摸摸葉翊恂的頭髮,半中間突然收回了手。
“誒,不對啊?”葉翊恂毫不介意的牽過柯楚的手,彼此是指交扣。“我好像不止在早上喝那個茶,好像每次走完棧道你都讓我喝了不是麼?”
“薑茶去溼冷,你第二天再喝還有什麼用?早寒氣入體了”
“……那你爲什麼早上還要我喝?!”葉翊恂一臉不滿。還記得那薑茶的滋味真的是妙不可言,活生生辣出一層汗,喉嚨跟火燒似的。要不是看柯楚可憐巴巴泫然欲泣的求自己喝,我才……好吧,他承認,自己會喝。
好像自己第一個早上喝薑茶就是因爲某人被辣哭了,又說媽媽逼他喝完。不得以才施以援手……沒想到的是,後來每一次某人帶這茶來,自己都無比自覺的喝掉了……
幸好自己喝了。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柯楚小笨蛋一直用這樣默默的方式保護自己。還以爲,保護他的人一直是自己。
“以防萬一嘛。我們回去吃飯吧”說着兩人牽着手往回走。
“胡說,那時候我身體可比你好着呢?”
“是是是……哪像現在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你……”
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藉着餘光,兩人一貓相依相偎的走在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