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握住姜澄的手，與自己糙硬觸感截然不同，一抹紅迅速爬上脖頸。
可他又有些不捨得鬆開。
姜澄見狀，狡黠的動了動手指。
沈確臉都紅了。
姜澄覺得都是自家男友了，多牽一會很合理吧？
那就牽着好了。
兩人聊了又聊。
姜澄發現沈確真的很優秀。
從他的言談中，姜澄深知沈確自學了很多機械的知識。
這一聊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兩人的肚子都咕咕咕的叫了。
沈確趕緊起身，看向姜澄問：
“我們吃燒土豆？”
姜澄點頭。
兩個人坐在竈坑前，點起樹枝火，一人守着一邊，烤着手，繼續聊。
聊着聊着土豆的香氣就鑽出來了。
沈確用棍子扒拉出來，燙的絲絲哈哈的剝了皮。
剝好之後，用一根筷子插在中間，遞給了姜澄。
姜澄接過。
兩個人一人一個土豆，蘸着辣椒麪，吃的香噴噴。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嘴巴都黑黑的了。
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鬧。
姜澄吃半個就飽了，沈確毫不嫌棄的接過來吃掉了。
吃飽喝足後，洗洗手，刷刷牙，帶着點不捨和留戀，各回各家，睡覺。
翌日早，姜澄早早起來，要去趕火車。
拿着沈奶奶給裝的一大盒餃子，沈確拎着行李，騎着自行車，單腿踩地的等着姜澄。
“我走了，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姜澄坐上自行車後座，後面被沈確綁了軟軟的海綿，很舒服。
姜澄一點也不見外的抱住沈確的後腰，讓沈確整個人一激靈，有點僵硬。
姜澄故意的捏了捏沈確的腰。
有點硬，感覺有腹肌。
沈確看不到後面姜澄臉上的笑容，多少帶點顏色。
姜澄美滋滋的笑着：未來自家的，無需不好意思。
“來人了！”
沈確一句來人了，姜澄立即放下手臂。
兩人一個比一個正經，任誰也看不出來剛剛還有人在歪歪腹肌。
等人過去後，姜澄乾脆趴在沈確後背上，悶悶的笑。
“咱們倆做賊心虛似的呢？”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談戀愛。”
沈確也無語的笑了。
半個多小時，打了雞血動力的沈確就把姜澄送到了。
姜澄催促沈確趕緊走。
“你一個廠長，趕緊走吧。”
“我送你找到王校長和郭店長他們，我就走。”
沈確拎着行李，藉着大高個的視線，很快就找了兩波人。
王校長和郭店長看見姜澄和沈確過來後，兩人視線都落在了沈確的身上。
王校長：還行，知道送人。
郭店長：沒讓姜澄拿行李，不錯。
沈確放好東西后，叮囑姜澄道：“我給你的電話和地址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有事就去找他們，不要客氣，都是過命的交情。”
姜澄點頭，沈確還在繼續說。
車票帶了嗎？
錢夠嗎？
票夠嗎？
放好了，別被偷了。
遇見壞人先保護自己….
等等等。
王校長都聽不下去了。
“沈大廠長，你趕緊走吧！”
姜澄不騙別人就不錯了，還能被騙走！
真是瞎操心。 沈確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放心。
姜澄讓王校長看行李，她拉着沈確去到一旁。
“我會很好的照顧自己，你要把我那屋的炕搭好，順便幫我買點煤炭，我還想要些棉花，想做件棉襖，我還沒有呢。”
姜澄一下子給沈確安排了好幾件事，沈確的心思瞬間被這些事佔據，一一牢記。
“你放心去，等你回來我全給你辦好。”
姜澄崇拜的眼神看着沈確，兩隻手拉着沈確的大手晃啊晃。
“哇！沈廠長好厲害呢！”
沈確嘿嘿一笑，有點小驕傲還有點傻氣。
遠處的王校長，無語的搖搖頭：這個大傻子，肯定被姜澄忽悠了。
郭店長：別說，這倆還真挺配。看沈確被姜澄哄的那個不值錢的樣子！
沈確終於走了，姜澄秒變正常。
自己的男人自己哄，沒毛病！
一行人站在一起。
夜校包括王校長在內，一共去了七個人。
一位老師和五位學生，不包括姜澄在內。
新華書店只有郭店長和趙成德。
姜澄和所有人都認識，有她在場就沒有冷場的時候。
到了上車的時間，一行人準時費力的擠上了火車。
依舊是硬座兒，好歹有位置能坐下。
上車後，姜澄打開飯盒。
沈奶奶準備的多，一人一個還剩下好多，她自己多吃了點。
路上，大家拿出點瓜子花生，聊聊天，睡睡覺，喝喝水，九個小時過的又慢又痛苦。
吃喝玩樂完全不能緩解。
真的是從腳到脖子，都坐麻了。
終於下了火車，公交車已經沒了。
他們一行人只能步行去招待所。
夜校的活動在前，書店的表彰在後，所以他們選擇了和省夜校比較近的一個位置。
辦好入住手續後，姜澄和一位女同學住在一間房。
早早的休息，明天還有正事。
第二天一早，王校長帶着大家在國營飯店吃了早飯。
吃好後，夜校的人去往省夜校。
夜校聯考，省內四十八所市縣夜校都來參加了。
省夜校門口，掛着紅色的條幅：歡迎各市縣夜校。
王校長帶着學生進去，辦手續，領取考試證明。
姜澄沒有參加，但來這之前去她夜校給同學們送了幾次習題。
她知道高考是要恢復的，但眼前的同學不知道。
他們還是很激動的，希望能取得一個好成績。
五名同學進了考場，外面的人驟然少了三分之二還要多。
人一少，看的就清楚了許多。
一個女人朝着姜澄跑過來，驚喜的喊了一聲：姜澄！
姜澄側頭，也很驚訝。
“馬春華。”
那個火車脫軌時被她和夜校其他人一起幫助的孕婦。
她的女兒還給她寫了一封信呢。
“對！是我！你還記得我。”
馬春華上前，姜澄也走過去。
“當然記得，這輩子都不能忘的。”
“我也是，要不是你，我哪裡能站在這裡。”
兩人寒暄的聊了幾句。
姜澄得知馬春華是C市夜校的老師，這次帶隊出來參加考試。
“你等會，你給我寫個地址，我這邊完事去找你，請你吃飯。”
姜澄推脫不用，可馬春華不聽。
馬春華彎腰去找紙筆，撩起頭髮。
姜澄眼睛盯着馬春華耳後的胎記。
月牙胎記……
馬老骨的女兒也有一個月牙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