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他什麼毛病，竟然還讓她咬狠一點。
“睡覺睡覺，再不睡覺，明天早上起不來了！”
她打了個哈欠，沒多大一會兒就真的睡了過去。
早上還沒有起來，就聽到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
村子裡的小孩在歡呼，即使是住的遠，他們也能很清楚的聽到。
顧青山先起來去弄了早餐，然後再叫林北北起來。
等兩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把院門打開，看着會不會有小孩過來拜年！
“顧青山，你長的那麼兇，村裡的小孩敢過來嗎？”
顧青山：……
“媳婦兒，我長的一點都不兇！”
他長得那麼憨厚老實，和兇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頂多是有點嚴肅。
林北北上下打量着他，眼裡是深深的懷疑，把目光收回來之後長嘆了口氣。
“對，你說的都對，你一點都不兇！”
那不口氣和表情，說出的話一點信服力都沒有，會給人一種是他在威脅她的錯覺！
顧青山咬着牙，大年初一，決定不和她一般計較了。
打開門沒多久，就有一個留着鼻涕的小孩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他身上衣服髒兮兮的，頭上戴着個破舊的氈帽，想進來卻又不敢。
金寶在院子裡拱雪，看到他，嗷嗚一聲跑了過去。
那小孩看到金寶，眼睛一亮，蹲下來想摸摸它可是又不敢。
林北北看了幾眼，實在沒能認出來這是誰家的寶貝孫子。
她向外頭招招手，“進來，嬸嬸給你糖吃！”
一說有糖吃，那小孩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害羞了，趕緊跑過來。
他小臉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害羞的。
林北北去拿了一些糖果瓜子過來，把他小小的袋子都給裝滿了！
“這是嬸嬸給你的壓歲錢，你可要放好了，不要被村裡的哥哥搶去了！”
收到搶，那小孩就感覺捂住了口袋，對於搶這個字眼，小孩子總是很敏感的。
“謝謝嬸嬸！”
他說完就跑，這好像後面的狗狗一樣，一遛煙就沒影了。
林北北笑了，“這小短腿，跑的還挺快的！”
顧青山聽了她這話，笑着接了一句，“你跑起來也挺快的！”
林北北：……
這狗男人，不會說話就趕緊閉嘴！
有了第一個過來，後面的小孩子就膽大了，成羣結隊的上門。
林北北忙都忙不過來，想讓顧青山過來幫忙，一看，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現在這些孩子都是特別實誠的，拿了東西就走，也不會說轉過頭來拿第二遍。
好不容易把小孩全部送走，她都快出汗了，一屁股坐了下來，倒了碗熱水慢慢喝着。
外頭都沒有聲音了，顧青山才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瞪着眼的林北北，他笑笑。
“是你說我長的太兇，呆在這裡會把小孩嚇跑，所以我才進去的！”
林北北：……
這麼說還是我的問題囉？
林北北繼續翻着白眼，轉過頭，只留給他一個烏黑的後腦勺。
“最好應該沒有小孩過來了，要不要去村裡面走走？”
雖然和老太太不對付，但是大過年的，也得過去拜個年。
林北北嗯了一聲，往兜裡揣滿糖果和瓜子，拿了一些零錢就出門。
金寶跟着要出去，卻被一腳給擋了回來。
“你現在還太小，不能跑出來，等你長大了之後再出去撒潑打滾吧！”
“嗷嗚嗷嗚”
金寶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大聲的抗議着，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門在自己面前關上。
它生氣的在院子裡繞了幾圈，最後只能特別憋屈的躺回了窩裡。
所以這會兒特別的熱鬧，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再有小孩玩着鞭炮，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
林北北看着，也被沾染了幾分，手癢癢，恨不得把小孩手裡的鞭炮拿過來給自己玩。
先是去了老宅，裡頭靜悄悄的，和外面一點都不一樣。
就好像是有一道屏障把這院子和外面的喜氣隔絕了起來一樣。
看着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林北北就特別不想進去。
顧青林正好走出來，看到他們，問了聲好。
林北北看着瘦骨嶙峋的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才20多歲的小夥子，竟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她一個外人，看着就挺心酸的。
不過心酸是心酸，要是他尋求幫助，她肯定會一口拒絕。
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自找的。
明明可以過得好好的，非要選擇另一條道走，現在越走越偏，都快把自己折了進去。
“老三，你過來！”
她不想管，顧青山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一直這樣。
要是不好好開導開導他，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怕是會比老兩口先走。
“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顧青山看着眼前這個弟弟，心裡無味雜陳的。
他這會兒已經瘦脫像了，沒有一點以前朝氣蓬勃的樣子。
而且一下子好像老了20歲，和顧老頭站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兩個是兄弟呢。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他皺着眉頭，有些恨鐵不成鋼，“你還有孩子呢，怎麼能一直這樣下去？”
“養孩子也是需要用錢的，就算她不回來了，養孩子的錢你也得給呀！”
“孩子長大後嫁人，她每一個兄弟姐妹撐腰就算了，難道連你也不管了？”
就只有一個當爹的，這個爹還是特別不頂用，以後她怕是要哭死。
“你也別想着她找一個特別可靠的人嫁了就可以了，外頭的男人，你能信得過嗎？”
顧青山沒有把話說的太重，要是說的太重，怕他會承受不住。
原本村裡面的人不也說他老實憨厚，把女兒嫁給他肯定會過好日子嗎？
可現在呢？老婆孩子都對他特別失望，都已經回孃家了。
所以說，外人怎麼說到都不行，只有真正相處起來，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青林被說了一通，眼睛通紅，他低下頭，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哥，她們娘倆就真的不回來了嗎？”
他說話的聲音特別輕，就好像燒飯時飄出來的煙，被風輕輕一吹就消失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