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面的目光,有的是好奇,有的是驚訝,而有的則是在看好戲的一樣,更多的還是想要得到蕭南方的回答。
蕭南方坐在了最耀眼的位置下,帶點小麥色膚色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反倒是那雙劍眉有點微微蹙着。
“不會真的是蕭家的少夫人吧。”這話是那個做汽車生意的老闆開口說的,他在這裡算是地位略低於蕭南方的,說話的語氣像帶着玩笑,馬上就把飯桌上的那種氛圍給帶動了起來,立馬也有人開始說笑了。
“要是真的是,蕭將君太不夠意思啦,也不請我們喝喜酒啊。”
“對啊,對啊,今天在這裡的要嘛是戰友,要嘛是生意夥伴,肯定得請喝喜酒的。”
“她是由我自己親自挑選的兒媳婦。”白芝書雖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在商場上她可是也有一點地位的,能夠獨領風騷,並且讓蕭南方親自說喜歡上,那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樣啊……”
“蕭大領導怎麼不說兩句話?”
所有人都在看他,可是蕭南方就沒有說話,而是草草結束了這場飯局,有的人在飯局上也是好歹做成了幾單生意,所以也就沒有過多說什麼了,該走就走了。
等到回去的時候,蕭南方忽然把晏殊華叫住,然後說有兩句話想要和她聊聊。
晏殊華確實是一點都不感覺到害怕,她只是非常的尊重他而已,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怎麼會害怕呢?
蕭南方揹着手,擡頭挺胸的,就他那麼一個身材,還有站着的身姿,就已經讓周圍的氛圍全部都變得無比的壓抑。
她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有,但是唯獨在她的臉上找不到害怕兩個字,這是蕭南方鮮少遇到的,在戰場上多少人聽到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在商場上,各個也都是戰戰兢兢的。
“你叫什麼名字?”蕭南方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且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在意料之中,所以她就趕緊回答了這個問題。
雖然她是鄉下丫頭沒錯,可是她的行爲舉止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鄉下丫頭的樣子,反倒像是大家閨秀,好像是經過什麼特別訓練的一樣。
晏殊華慢慢的就坐了下來。
晏殊華出於禮貌,所以她就委婉的回答:“蕭伯父,錦初現在才過的很好,但是他在哪裡這個問題我就不方便告訴你了。”
“既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爲什麼不是他來,反倒是你來。”蕭南方的氣勢上壓過了晏殊華太多太多,導致後者都不敢大聲隨便說話的,只能文文弱弱的回答。
蕭南方從她進來的第一眼就開始不停地在觀察她,觀察她的神色表情,觀察她的形態舉止,更甚至想要看穿晏殊華心裡面在想什麼。
“錦初的腿好了嗎?”蕭南方又問,晏殊華回答,“回蕭領導的話,他的腿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錦初不方便長途跋涉。”晏殊華的回答讓蕭南方忽然有點動容,這一次終於把問題放在她的身份上。
“你是晏振華的女兒?”蕭南方終於放緩了說話的語氣,晏殊華不卑不亢,“是。”
晏殊華靜靜地站在一邊不說話。
蕭南方畢竟是爲領導,所以他非常的威嚴,哪怕他現在已經退休了,可是他卻流淌着一股十分霸氣的味道,那雙眼睛盯着晏殊華不說話的時候,讓她那顆心都忍不住開始顫抖。
雖然晏殊華這麼說,蕭南方剛纔心裡面確實是有點不怎麼高興呢,可是她說的也沒錯,他在哪裡連他這個做兒子的都不讓他知道,更別說是一個什麼所謂的兒媳婦了。
她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蕭南方雖然說見識過很多女中豪傑,卻唯獨很少見到一個表面看起來很柔弱,可是臉上卻有着堅韌不拔,這種很難得的氣質,竟然讓他忍不住在她的身上停留超過十秒鐘。
晏殊華更加不是傻子,不可能當着他的面告訴他蕭彥閔想殺蕭錦初吧。
畢竟剛剛她在飯桌上就明顯感覺到,這個蕭南方對待小兒子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完全都沒有一點嫌隙的,雖然不知道蕭錦初和他的關係是怎麼樣的,可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這個做父親的似乎不怎麼看好蕭錦初。
蕭南方眉毛偏偏皺着:“但是我記得,晏振華只有一個女兒。”
“既然芝書說你是錦初的妻子,那錦初現在人在哪裡,你應該也很清楚吧?”蕭南方的問題晏殊華沒辦法回答。
“坐吧。”蕭南方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然後也伸出手讓她隨便坐。
晏殊華看到蕭南方竟然主動讓自己去房間,說不緊張,那都是騙人的。
剛剛進來之前,白芝書已經吩咐過她,讓她怎麼回答就怎麼回答,不用不好意思,可這哪裡是好不好意思的問題呀,因爲他的氣場實在是太大了,再怎麼樣她也需要一段時間來緩衝。
蕭南方就好像是二十年後的蕭錦初似的,氣質,體型,完全相像,可是蕭錦初是她的丈夫,什麼玩笑話都能夠隨便開的,這個人可不一樣了。
蕭南方對她的第一印象算不錯,剛纔他確實有點小看她了。
打破了她的認知!
蕭錦初年紀輕輕就變成了領導,可是在父親的眼裡面,好像他所有的功勳都是沒有價值似的,晏殊華心裡面,其實也是在爲蕭錦初叫屈的。
“我爸當年上山下鄉的時候,就在農村裡面結識了我媽,後來我媽懷了我之後,我爸就去縣裡面,卻沒有想到遇上了市長的女兒,然後兩個人就好上了,就拋棄了我媽。”晏殊華的一番話,已經完完全全把晏振華所有的惡行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拋棄了?”蕭南方是受過很傳統的教育,他也堅持一個男人是不能始亂終棄的,他從來都不知道晏振華會有這麼一段風流往事。
難怪晏晴雪能夠打扮的那麼招搖,可是晏殊華卻打扮的普普通通,看着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是姐妹,確實是有了很大的懸殊,沒想到竟然是因爲這一點。
“是。”
蕭南方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就對她喜歡不上來,可是又產生不出那種討厭的情感出來,總覺得這個女孩子身上有一種和他的夫人相當一樣的氣質,讓他忍住用太大的聲音去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