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紹鐸很快移開視線,默默地走到一邊幫姜沁拿來勞保手套。
時間差不多,該去地裡了。
走到院子拿農具時,姜沁發現付紹鐸手裡也握了一把鐵杴。
“你也去地裡幹活?”
“嗯,工作上午都忙完了,下午一起下地。”
說完,付紹鐸接過姜沁的鐵杴,兩把同時握着往前走。
付紹鐸個子很高,目測能有一米八五以上,寬肩窄腰,身材很標準。
多年軍旅生活造就他一副強健的體魄,拎着兩把鐵杴毫不費力,長腿一邁便走在了前面。
姜沁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付紹鐸朝後看了一眼,隨後放緩步子,姜沁終於跟了上來。
走到麥地邊上時,姜沁從付紹鐸手裡接過鐵杴,同時說:“晚上回家吃飯吧,我來做。”
見付紹鐸有要拒絕的意思,姜沁趕緊補了一句,“我做好吃的,一定回來啊。”
然後速度拿着鐵杴跑了,不給他說不的機會。
一下午,姜沁累死累活地幹,勉強鏟了一分地。
一天才一分地,這樣下去五天才五分地,離一畝地差了一半。
這分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系統,不想被抹殺,明天必須給我強身健體丸。”
趁着休息的空檔,姜沁在腦子裡呼叫系統。
這次系統反應得很快,幾乎在姜沁叫它時就回答了。
【在呢。可是有一些困難……】
“沒有可是,沒看見我今天才鏟了多少地?這麼下去怎麼完成任務?”
系統沉默片刻,【好吧,本系統會盡力的。】
“不是盡力,是必須。做不到就一起毀滅吧,累了。”
姜沁一屁股坐倒在田壟間。
打賭一直在輸的幾個人登時興奮了。
“快看,付隊長媳婦終於堅持不住了。”
“我就說嘛,她不可能撐下來的。”
“要不要再賭一次……”
話還沒說完,那邊坐着的姜沁忽然起身,開始鏟地的同時,朝他們的方向瞪了一眼。
好無聊啊,這些人。
姜沁心裡腹誹着,手下一刻不停繼續幹活。
正低頭一心鏟地,驀地面前出現一雙腳。
姜沁擡起頭,看清面前站着的孫小妮。
這姑娘忘性挺大。
昨天才剛教訓完她,這才一天的功夫,就不記得了,還敢跑自己面前來。
姜沁直起身子,目光冷下去。
“別擋着我幹活。”
孫小妮叉着腰,憤憤道:“姜沁,你頭上的帽子是哪兒來的?你是不是把我新編的帽子偷走了?”
“我偷你帽子?”
姜沁差點被氣笑了,“你戴過的帽子,白給我都不要,我還能去偷?孫小妮你咋想的,腦仁是芝麻那麼大嗎?”
“姜沁,你別太過分了!”孫小妮氣得不行。
姜沁都不愛搭理她,她的時間寶貴,耗費不起。
姜沁彎腰又開始鏟地,才揮了兩下鐵杴,孫小妮突然衝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試圖搶她頭上的帽子。
“有病吧你!”
姜沁真生氣了,使勁推一把,她力氣比以前大出好多,孫小妮瞬間被她推出去,摔在地上。
“啊,打人了!要打死人了!”
一屁股跌在地上,孫小妮立馬開始哭嚎起來。
“起開,別耽誤我鏟地。”
自己的力道自己知道,姜沁根本沒用全力,孫小妮摔不壞的。
孫小妮就是故意的。
兩人這邊的動靜,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聽到孫小妮的哭嚎聲,大家都往這邊圍過來。
看到兩個人的樣子,大部分人都站在孫小妮一邊。
有人開始嘀咕,“隊長媳婦這才消停幾天啊,又開始鬧騰了,肯定是她在欺負孫小妮。我說她怎麼突然下地幹活了,原來是換個地方折騰。”
這麼說的人不止一個,他們聲音不小,姜沁都聽在耳朵裡。
“你們都不知道具體情況,就在這裡亂編排?是她先冤枉我偷她的帽子,也是她先動的手。”
姜沁被氣得夠嗆。
這個孫小妮也太會顛倒黑白。
“就是你偷了我的草帽,還敢狡辯,你還打人。”孫小妮不依不饒。“哎呦,我的腿動不了了。”
孫小妮嚎叫着。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把姜沁和孫小妮兩人給圍的團團轉。
不一會兒,何春萍站在姜沁身旁,替她解釋,“下午上工的時候,人家付隊長媳婦就帶着草帽了,這點我作證。”
孫小妮邊嚎邊說:“我那帽子上午就丟了,是她偷走下午戴出來的!”
這次何春萍也不敢保證了,畢竟上午的事她沒看到,再說姜沁以前做事的確很出格。
不過最近她變化很大,打心眼裡何春萍不相信姜沁會去偷草帽。
她正要繼續替姜沁分辯,人羣突然分開一條路,付紹鐸從外面走進來。
他幾步走到姜沁身邊,環視周圍一圈,最後視線落向坐在地上的孫小妮。
“孫小妮,你說帽子是被姜沁偷走的?證據呢?”
一見到他過來,孫小妮聲量登時小了下去。
付紹鐸是東安農場七隊的隊長,平時不苟言笑,做事十分嚴謹認真。
整個七隊的人都很服氣他,像孫小妮這樣的小姑娘還有點怕他。
之前孫小妮敢跟姜沁大吼大叫,也是因爲姜沁和付紹鐸關係不好,還鬧離婚,孫小妮覺得付紹鐸不會管姜沁的事。
這會兒見付紹鐸過來,她開始感到心虛。
“證據,證據就是姜沁頭上的帽子。以前沒見她戴過,她自己也不會編,怎麼偏偏我的帽子丟了,她就戴起帽子了。”
孫小妮聲音低,臉上神情卻仍舊不服氣。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大家都等着看姜沁的笑話,等着看她被付紹鐸處理。
然而等了半天,他們等到的只有付紹鐸的一句話,“姜沁的帽子,是我給編的。”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所有人面面相覷。
孫小妮張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另一旁何春萍則是看一眼付紹鐸,再看一眼姜沁,接着面龐帶上了然神情。
“我看姜沁曬得厲害,中午給她編的帽子,所以我可以證明,她沒偷任何人的帽子。”付紹鐸面色沉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