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的太陽照常升起,一片晴朗的天空,隨着太陽越升越高,空氣也越來越熱了。
不僅龍潭縣城一些居民開始有了懷疑,開始議論紛紛的說這是不是謠言,就連無爭也有些坐不住了。
在外面轉了一圈後,無爭急匆匆的跑回張長根的家庭旅館,見落塵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在躺椅上喝茶,腳步爲之一滯,本來想出口的話也不知怎的,又不敢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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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瞥了無爭一眼,微微蹙眉:“急急忙忙的,做什麼?”
無爭擦了把額頭的汗,支支吾吾道:
“師……師父,我……我看外面太陽還那麼大,心裡……心裡有些……有些擔心……”
無爭眼神有些躲閃,生怕落塵責怪他。
落塵淡淡道:“我教你的太上忘情之道怎麼說?”
無爭一愣,隨後恭敬道:
“師父教授,只有斬斷一切影響心性的外在感知,才能分辨人心,查明真僞,此爲小成;
當修煉中能做到靜心無物,心性淡薄時,方能查清經脈真氣走向,修煉纔有進展,此爲中成;
若能摒棄外在自然,感悟天地,辨明陰陽虛實,吸納天地大道,這纔是大成。”
說完後,無爭似有所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弟子沒能領悟師父教授,請師父責罰。”
落塵沒有讓無爭起身,也沒有說責罰的話。喝了口茶之後,看着跪在地上的無爭,過了一會兒。在無爭感到心裡有些發緊的時候,才緩緩道:
“屢說不悟,屢教不改,你就跪在這兒吧,什麼時候悟到一些東西,什麼時候再起來。”
說完,落塵將茶杯放在茶几上。朝躺椅上躺下,緩緩閉上雙眼。
看着落塵微微晃動的椅子。無爭不敢違逆老老實實跪在那裡,也閉上雙眼,仔細回味師父曾經對太上忘情道小成境界的講述。
對於無爭來說,能達到小成就難過登天。至於中成現在想都不感想,而大成則根本沒想過。
畢竟,師父現在也只是小成境界。
……
不僅無爭對今天的天氣感到焦急,江大師雖然久經風浪,也相信落塵的推算,但心裡卻不是那麼踏實,坐在峽谷裡小木屋外的椅子上,他總有種坐如針氈的感覺。
“師父,您今天還要去陣裡看看嗎?”梅子來到江大師身邊。輕聲道。
雖然那天江大師被劉連着實嚇着了,而且後來他幾經推算,感覺當時劉連應該是強弩之末的狐假虎威。但經歷了被劉連的兩次暗算,尤其在這個關鍵時候,爲大局着想,江大師不敢輕易冒險。
雖然不敢冒險,但江大師每天都會對梅子謊稱去陣內看劉連的情況,所以現在梅子纔會有此一問。
“要去。不過今天上午不去了,中午之後再說。”江大師微笑道。
這段短短的時光。卻讓江大師對梅子有了重新的認識,這種認識顛覆了以前他對梅子的態度,每每想起,他心裡總會情不自禁浮起一句話:危難見人心。
現在的江大師,早已不是當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江大師,而是一個被通緝的在逃犯,無法得見天日,每每出去都需要一番僞裝,可縱然這個時候,梅子對他的尊敬依然不減當初,畢恭畢敬且在生活起居上無微不至。
如果不是江大師對男女之事早已淡漠,而且對人倫極爲在意,他恐怕就要對自己這個徒弟動心了。
不知不覺間,江大師對梅子的態度也愈發和善,兩人相處的時候,倒不像師徒,反倒更像慈父孝女一般。
梅子點了點頭,坐在一旁擺弄茶具,一邊嫺熟的沏茶,一邊輕聲道:“師父,我總感覺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而且,我心裡有些不太踏實。”
在江大師的一再要求下,梅子跟江大師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拘束,變得隨和一些。
江大師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椅子的扶手,微微頷首道:“不僅你有這種感覺,我也有。”
江大師眼裡罕見的露出一絲迷茫:“我也不知道,這次的決定究竟對不對,或許,我們都在賭,但我已經沒有退路。”
看着師父兩鬢多出的一些白髮,以及最近一段日子,師父早沒了當初的平靜淡然,梅子抿了抿嘴脣,擡起頭,眼裡滿是擔憂:
“師父,您……”
但梅子剛開口,江大師擺了擺手,道:“勸我的話就別說了吧,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就算這次失敗了,或者沒有達到我要的結果,也好過失去這次機會,我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聽江大師說過幾次時間不多了,但梅子從來沒問,這一次她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將茶盞遞到江大師身側,梅子道:“師父,嚐嚐這茶吧。”
江大師點了點頭,端起茶盞,仔細端詳了片刻,看着茶水中倒映出自己的面頰,江大師微微出神,過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將茶一飲而盡,站起身道:
“我去找師兄一趟,你留在這裡,哪兒也別去。”
說完,江大師急匆匆走了。
望着江大師的背影,梅子幽幽嘆息了一聲,美麗的眼眸中依然滿是擔憂。
江大師出了山谷後,又翻過一座山頭,纔來到龍鳴峰,剛要下山,江大師就看見幾個警察從前面經過,心中頓時一驚,躲到一棵樹後。
雖然現在的他能輕易解決這幾個警察,但警察失蹤後的問題卻是極爲嚴重的,搞不好弄個搜山,就算他再大的能耐也擋不過槍的厲害。
而且,江大師現在還沒弄明白這些警察究竟是爲何而來。
等那幾個警察走遠了,江大師又朝回走了一段,隨後爬上一棵樹,站在樹杈上,撥出了無爭的電話。
電話接連打了三遍,都無人接聽,江大師並不知道此刻的無爭被落塵要求感悟太上忘情道,哪裡敢接,而落塵也像是睡着了一般,也沒有任何動靜。
“都在幹什麼,幹什麼!也不看看今天什麼時候了!”江大師壓低了聲音的咆哮着,顯得有些煩躁。
坐在樹杈上等了半個小時,依然沒有電話打回來,江大師吐出一口悶氣,又撥通了梅子的電話:
“你在木屋注意一些,我在西嶺峰碰到了一些警察,現在還不清楚他們爲什麼會找到這裡,但你如果發現不對,立刻進山!”
對梅子交代後,江大師從樹上一躍而下,隨後稍微辨明瞭方向,就朝着佈下九宮十八星陣法的東嶺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