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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先生，事發時11點前後，你爲什麼沒在吧檯？”張朝陽問得不緊不慢。
“人都有三急，我在上廁所。”
“半個小時，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我鬧肚子，怎麼，不行嗎？”Martin答得面不改色。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相信你終究會說的。”
“警官，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Martin斜楞着雙反八字形的吊眼，有些煩躁。
“馬丁，你好賭成性，在三里屯這一片是有名的，欠了不少錢。”張朝陽對Martin的挑釁無動於衷。
“那又怎樣？那是我的個人愛好。警官，青蓮開門第一天我就在這兒了，可以說沒我就沒有這酒吧。只是去上了趟廁所。別小題大做，質疑我的工作能力和態度。我很敬業的。”Martin拍拍自己的胸口，擡起頭，傲慢地向張朝陽示威。
“但你確定做好了你的本職工作？你，確定？”張朝陽慢慢走到吧檯裡面，不經意間揭下桌邊的一張即時貼“芝華士20*10紅方25*5皇家禮炮100*2。這麼便宜，是白水加酒精啊？”Martin神色微變。“嗯，好巧，櫃檯底下有同樣個數的空瓶子啊。這一個空瓶就能賣到上百，你本事真不小。可別告訴我是原廠回收，環保利用。”Martin剛纔還像公雞一樣驕傲的頭垂了下來，眼中目光流竄。“嗯，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土老冒，對洋酒一竅不通。幫我個忙，”張朝陽邊說邊打開了櫃檯角落一瓶插着塞子的紅酒，“幫我看看這半瓶紅酒怎麼像是威士忌的味道呢？新品種呀？這幾瓶也是。”Martin不自在地把頭撇了過去。張朝陽卻窮追不捨，鷹樣的眼睛死盯着他，“我們知道你在這行做了很久，很專業。也知道你們這圈子裡的潛規則、壞毛病屢禁不止。我們的事也很多，我們也很敬業。如果沒妨礙到我們的工作，很多事我們也沒時間管。我只想知道事發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做什麼。”幾句話輕描淡寫，卻讓Martin臉色凝重，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脣。“如果你還保持沉默，我會叫人把你是個賭徒和這些你私下做的見不得光的事抖出去。這個圈子很小，你想帶着一身劣跡去找工作，你也就全完了。我一點也不想這麼做，但你讓我別無選擇。”
“私下，什麼叫私下。” Martin終於忍受不住盤問，開始反抗“現在市面上不都是高仿酒。酒吧裡芝華士有幾瓶是TM真的？更別說再貴點的軒尼詩、皇家禮炮啥的了，更見不着真酒了。Y一家店要有兩瓶這樣的真酒，那都是鎮店之寶了，嘿嘿。要是全部是真貨，去哪裡進？這本錢得多大？”Martin冷笑，之前的緊張也淡了幾分“這些年經濟蕭條，競爭激烈，酒吧越來越難做。進貨渠道都差不多，客人也就這些輪流轉，老闆有錢就花錢撐着，沒有就隨時倒閉。月租上萬，人員開銷，這都得從我這酒水裡想轍，我能怎麼辦？我是有良心的，只以次充好來賣。不會直接勾兌酒精什麼，那種對人體傷害大，會砸青蓮牌子。”Martin點了支菸，狠狠抽了一口，稍作平靜“青蓮也有我的股份的。我TM私覓。我連個破瓶子現在也得算計，一個月一個月地攢，跟收破爛兒的一樣，我作呀？那剩酒，別的酒吧都飛彈，我這都在冊記賬。人waitress 都老大不願意。這些麗姿都知道，都是酒吧的公帳。”
“你這麼找不，收支應該平衡了吧。”
“哼，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我都半年沒發工資了，不知道能撐多久。有哪個傻B跟我一樣還幹着呀。”Martin爲自己喊冤。
“差得這麼多”張朝陽琢磨。“那你事發時到底在幹什麼？”
“上廁所！”
Martin這人整個一個二混子，油鹽不進，談話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後來，張朝陽和老李又特意跟保潔員確認了一下。保潔說Martin當晚是上過廁所，可那是事發前很久的事了。這酒吧的廁所本來就不大，男女共用，那晚人又很多。如果他呆在裡面半小時，外面的人肯定會等得不耐煩吵鬧起來的。門迎也肯定說Martin沒出來過。那他能去哪呢？難道一個大活人竟然憑空消失了半小時？“那個，再問你一下。每個客人進來時，你都確認過請柬了？”門迎努力地點點頭。“你知道這些請柬之前都是誰在保管？”
“請柬印出來有幾張富餘的，當時放在吧檯上。後來丟了一張，可能保潔打掃時沒小心掉了罷。那本來就是小東西。”門迎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