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恆店藝術大學的喧鬧隨着人羣散去,漸漸恢復往日的寧靜,校園裡頓時顯得空很多,只有三三兩兩的老生和老師在走動的身影。
音樂系的藝考間裡,賴閔長老教授早就走了,顏元信也在剛纔離開,只剩下戚冰一人還在整理表格。
又整理幾分鐘,她擡手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終於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
剛從藝考間出來,迎面就有一人迎過來。
“戚教授!好久不見!才下班呀?”
迎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趙莉穎的姐姐趙莉莉,俏臉上帶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含笑的眼眸看着戚冰。
“趙莉莉?”
戚冰有點意外,左右看看,沒看見第三個人,戚冰訝道:“你不會是專門來找我的吧?”
“戚教授還是這麼聰明!怎麼樣?戚教授今晚有安排嗎?如果沒有的話,能不能賞個面子和我出去喝兩杯?”
趙莉莉掠了一下臉旁的髮絲,微笑問。
戚冰狐疑地看她兩眼,點點頭,“行!走吧?”
“好!謝謝戚教授賞臉!”
兩女沒再多話,戚冰在前,趙莉莉落後半步亦步亦趨,臉上始終噙着淡淡的笑意。
兩人來到校外不遠處的麻味魚府,點了一道清蒸鱸魚,一鍋涮魚片,另幾個冷菜和炒菜,外加一瓶紅酒。
冷菜上的很快,一碟涼拌魚鰾、一碟酸辣藕帶和一碟泡椒鳳爪。
趙莉莉客氣地給戚冰倒上紅酒,然後給自己也倒上。
殷紅的紅酒淺淺地落在杯底,兩人端起酒杯微微搖晃着醒酒。
戚冰眼睛看着對面的趙莉莉,一邊微微晃着酒杯,一邊問:“說吧!今天特意來找我什麼事?你已經畢業好幾年了,不是爲你自己事吧?讓我猜猜!是想讓我給你開後門,錄取一個考生嗎?”
“來!先喝酒!喝了我再說!”
趙莉莉舉杯與戚冰碰了一下,兩人都少少喝了一點,用餐巾擦拭嘴角酒漬的時候,趙莉莉笑着稱讚:“戚教授還是這麼心靈剔透!果然聰明!”
戚冰放下酒杯,夾起一根白玉一般的藕帶放進嘴裡慢慢嚼着,聞言,輕笑道:“說起來,你在我手下也待了三年,怎麼?你還不瞭解我?你覺得我戚冰是那種會徇私的人嗎?”
趙莉莉也夾起一隻沾着剁椒的涼拌魚鰾,放進嘴裡嚼了幾下嚥下。
笑道:“我當然瞭解戚教授的爲人!”
戚冰:“那你還找我?”
趙莉莉又一次舉起酒杯示意,嘴上笑說:“我這次找你,就是想讓你不徇私!”
兩人本已碰了杯,酒杯已經湊到戚冰嘴邊,聞言,戚冰眉頭一蹙,酒也喝不下了,放下酒杯,不豫地盯向趙莉莉。
“趙莉莉!注意你的言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戚冰什麼時候徇私了?”
趙莉莉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後,笑道:“是嗎?那……不知今天夢樂隊表現怎麼樣?戚教授你錄取他們了嗎?”
戚冰一怔,“你是爲夢樂隊來的?”
趙莉莉與戚冰對視着,道:“對!戚教授你今天應該沒有錄取他們吧?如果我跟你說他們並沒有簽約希聲,和尹冬泓也沒有什麼關係,你信嗎?”
桌上一片靜默。
戚冰目現異色,與趙莉莉對視着。
好一會兒,戚冰失笑,低頭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時,語氣隨意地說:“看來你消息不靈通呀!夢樂隊被錄取了,那個主唱還成了賴閔長教授的關門弟子,怎麼?以前在學校學生會滴水不漏、面面俱到的趙莉莉同學完全不知道嗎?你這頓飯可是白請了,呵呵!”
說完戚冰就完全放開了,吃菜喝酒,隨着一道道菜上來,她一點都不再客氣。
對面,趙莉莉愣在那裡。
回過神後,第一句就問:“戚教授!你說的是真的?夢樂隊真的被錄取了?你沒卡他們?楊奇還被賴教授收爲關門弟子了?”
“嗯哼!”
戚冰心情放鬆之下,語氣也變得俏皮起來。
邊吃邊喝,還一邊饒有興趣地留意着趙莉莉那副愕然、怔忡的表情。
好一會兒,趙莉莉終於完全消化這個消息,自嘲一笑,也放鬆下來,隨意地端起酒杯一口喝盡,放下酒杯的時候,嘆道:“哈!看來是我多事了,夢樂隊已經被錄取了,我還來找你……呵呵!”
嘆着,她也拿起筷子開始向剛剛端上來的清蒸鱸魚下手。
兩女都放鬆之下,吃的自然,聊的也隨意了。
“戚教授!跟我說說吧!夢樂隊今天藝考的表現有那麼好?好到你都不忍心卡下他們?”
戚冰自嘲地笑笑,隨口道:“也不是我錄取的!其實是賴教授,賴教授被他們的表演打動了,主動開口錄取他們,還主動提出要收那個主唱做弟子,我總不能駁賴教授面子吧?何況,他們今天唱的那歌也確實沒話說,呵呵,就算賴教授沒先錄取他們,我大概也會錄取的!”
“賴教授?賴閔長?”趙莉莉驚訝地停住筷子。
“對!除了他,咱們學校裡還有第二個賴教授嗎?”
戚冰低頭繼續吃魚,不以爲意。
趙莉莉忽然興起濃濃的好奇心,趕緊追問:“戚教授!他們今天唱的什麼歌啊?是他們在《百萬新嗓子》上唱過的哪首嗎?”
聽她提到《百萬新嗓子》,戚冰才擡眼看她一眼,微微搖頭,道:“不是!歌名倒是可以告訴你,叫《藍蓮花》!”
“《藍蓮花》?又是原創的?”
“嗯,他們說是原創!”
“藍蓮花是什麼花?天底下有這種花嗎?”趙莉莉很困惑。
戚冰嗤笑一聲,“你關注的點真奇怪呀!竟然去想這個問題,你管它有沒有這種花呢!反正這首歌寫的很好,唱的也好!說實話,我也寫不出那樣的歌!這支樂隊確實有靈氣!關於他們未來,值得期待!”
趙莉莉轉着眼珠,片刻後,忽然探身問戚冰:“哎!戚教授!問你個問題呀!”
“什麼?”
戚冰嚼着嘴裡的魚肉,看着她。
趙莉莉:“你今天之前知道夢樂隊與尹冬泓的緋聞嗎?雖然那個是假的!但你知道嗎?說實話!”
戚冰默然數秒,又低下頭夾菜,“知道!”她淡淡地說。
臉上笑容也因爲再次聽到尹冬泓這個名字,而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