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零七 他沒想到張栻居然是個理想主義者

沉該說這話的目的是爲了讓張栻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不值得,讓張栻知道南宋配不上他這樣的“忠貞之士”,然後勸說張栻和自己一起走。

但是這話的效果明顯太強了,成功激起了張栻對南宋的徹骨痛恨。

理念上的仇恨,家族血脈上的仇恨,階級情緒的仇恨等等等等。

張栻更加認爲自己必須要留下來讓這個腐朽破敗的國度儘快地死掉。

它不體面,那麼自己就要幫它體面。

於是他決定繼續用功得到更多官僚的跑路路線,給他們沉重一擊,讓他們把所有的都吐出來,然後下地獄。

包括沉該。

既然演起來了,那就讓這個表演繼續下去,看看我們兩個到底誰演的過誰!

自打決定成爲復興會員開始,張栻就一直在磨練自己的演技,並且成功從地方演到了中央,從無足輕重的小官演到了舉足輕重的樞密使高位上,多年對演技的磨練之後,他對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

他收拾了一下心情,開演了。

“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感到痛惜,感到痛恨!堂堂大宋,滅國之難的面前,居然連一個願意站出來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居然還要被自己人殺死,這到底是誰錯了?”

張栻羊裝出一幅悲痛的樣子,雙眼泛紅的盯着沉該:“忠君愛國有錯嗎?一心爲國爲民有錯嗎?如果有錯,那說這句話的人是誰?如果沒錯,我父爲什麼會慘死?

我不明白!我不懂!我不知道大宋到底出了很麼問題!爲什麼大宋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爲什麼?堂堂大宋!堂堂大宋!居然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和它同生共死!爲什麼!”

沉該被張栻的迴應弄得愣在當場,愣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

這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的確讓沉該有些措手不及,他印象中張栻並不像是這樣的人,這讓他感到強烈的違和感。

但是這話語裡的感情,還有他的眼神,讓沉該有些疑惑。

裝樣子要是能裝到這個地步,確實不容易,而且他的父親張浚這件事情上……他也沒必要裝樣子。

這話語裡的邏輯倒也自洽,他如果真的是這樣想的,也絕對不會是沒可能。

但是,沉該還是不相信。

因爲他不認爲一屆大宋高官居然願意爲國而死。

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的人,不都該是自私自利爲自己謀劃的嗎?

辛辛苦苦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險坐在了這個位置上,難道就是爲了在關鍵的時候爲國而死嗎?

他居然有這樣的覺悟……

想想自己平日裡所接觸到的大宋高官們,除了他爹張浚,還真沒幾個有着如此覺悟的。

他真的是大宋官員嗎?

還是說,這是家族遺傳?

沉該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模湖迴應。

“敬夫,你……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就是想不通!國難當頭一羣人都想着逃跑,而不想着挽回!蟲豸!全都是蟲豸!廢物都不如!”

張栻怒道:“大宋用那麼豐厚的俸祿養着他們,養到最後就養出了一羣貪污腐敗的蛀蟲,把好端端的國家折騰的烏煙瘴氣!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又想着直接逃跑!

什麼好事都讓他們佔了,大宋怎麼辦?千萬子民怎麼辦?我父爲了大宋付出了性命,難道要我這個做兒子的眼睜睜看着他爲之付出性命的大宋就這樣完蛋了嗎?不!我不能!”

張栻邊說邊拍桌子,情緒激動,眼眶都紅了,眼瞅着都要落淚了。

沉該此時此刻的情緒就很複雜了。

一方面,他覺得張栻說的是有道理的。

但是另一方面,他沒想到張栻居然是個理想主義者。

之前的相處中,他覺得張栻是個實用主義者,對權力有一定的追求,但並不強烈,手握軍隊,卻沒有進一步擴充自己的政治勢力,所以最開始對他的忌憚也漸漸沒有那麼強烈了。

然而他卻沒想到張栻這個實用主義者的外皮下,居然掩藏着理想主義的本質。

他居然想着這些人人都知道但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大道理。

誠然,如果朝廷裡都是這種人,大宋當然不會走到這個地步,可關鍵在於,這怎麼可能呢?

大家都想着撈好處,讓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誰在乎這個國?

說穿了,這國也不是他們的,是趙家皇帝的,趙官家說是和士大夫共天下,那他們爲什麼不把皇位交出來和大家共享呢?

這就是趙官家一家子的國,大家只是趙官家手下的工具人罷了,根本也別想做什麼主人翁,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趁着還有工具人身份的時候給自己多撈一點好處呢?

反正到頭來什麼都是趙官家的,不爲自己謀取好處,難道還要爲趙官家謀取好處嗎?

愚夫蠢婦們不認字,不懂這個道理,那他們這羣精英難道也看不懂嗎?

張家父子,難道還就真的是家族遺傳的忠君愛國之人?

真的就是那特例中的特例?

沉該打量着張栻,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唯一不太一樣的……

沉該忽然想起來張栻不是科舉入仕,而是門蔭入仕。

於是他漸漸覺得自己有些可以理解張栻的想法了。

未曾經受過十年寒窗苦讀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式的慘烈拼搏,也就不知道科舉到底給讀書人帶去了怎樣的折磨,經歷過這樣的折磨、千辛萬苦拼殺出來的勝利者,往往不會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他們的理想早就在無盡的內卷之中消磨殆盡了。

而張栻不是。

張栻從未參加過科舉考試,二十五歲之前都在學習,三十歲之前都在教書,一直都在學問的海洋裡遨遊,在象牙塔中生活,唯一可以當作是打擊的,也就是父親張浚的死。

但是張浚的死也沒有牽連到他的家人,趙眘心懷內疚,更是在明軍南下長沙之後將逃到臨安的他任命爲中級官員,等於是一步登天。

靠着他老爹張浚給他“爭取”到的機會,他用相對輕鬆的方式入仕,之後更是靠着政變的功勞,輕而易舉登上高位。

他成爲樞密使的時候,才三十二歲,堪比當年三十歲做樞密使的寇準。

未曾經歷太多打擊,未曾遭受內卷之苦,輕輕鬆鬆登上高位,心中還有着理想主義的光輝。

而一般的老官僚憑運氣登上高位的時候已經垂垂老矣,看遍人間醜惡,不是罪大惡極就是看破紅塵,只想着安生度日,沒有什麼衝勁兒了。

所以,沉該開始有點想要相信張栻了,這個理想主義瘋子是真的想要和杭州城共存亡的。

於是他決定說一些稍微深入一點的內容。

“敬夫,有些事情我覺得我不說,你也該明白,我就說一句話,你想跟趙官家站一塊兒,可趙官家卻不覺得你姓趙,你想姓趙嗎?你配姓趙嗎?

何止是你?我們都不配,我們只是趙官家的工具罷了,趙官家從沒把我們當作一樣的人,既然如此,我們何必爲他而死?想清楚一點吧,敬夫,這不值得。”

對趙宋來說當然是不值得,但是對大明來說,就值得了,大明又不是趙家王朝。

張栻腹誹。

這個道理他當然明白。

他一早就知道趙官家纔不會讓他們姓趙,所以他纔不會爲了大宋去死,他只想親眼看着大宋去死,然後再朝着大宋的屍體吐一口唾沫。

沉該讓他走,不就是連吐唾沫的機會都不給他嗎?

這可不行。

“相公所言,我都懂,但是……相公還是不要勸我了,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說到底,如果我們都走了,誰來指揮軍隊呢?沒有我們這樣的人指揮軍隊,軍隊只會瞬間投降,連爭取讓我們逃跑的時間都辦不到。”

張栻苦笑出聲:“逃跑,也是需要時間的,咱們要是都走了,您信不信軍隊甚至會立刻投降然後轉過身子就來追擊我們?想必您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願意留守杭州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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