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們聚會也就是一起玩樂,說說笑笑的。
散了後,回府的謝七娘子先去看了嫡母。
母親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忙問了春草,春草說太太還是吐的厲害,謝七娘子直說自己不該出去。
蘇氏有氣無力的道:“你在家也幫不上什麼,這也不是你小娘子該操心的事”
隨即打發她回屋,晚上不用過來了。
謝七娘子換了衣服去了偏院姨娘那裡,看姨娘已經不咳了,也放了心。性子柔弱的羅姨娘是當年太夫人給三老爺的,三老爺並不喜,只是圓房一次就懷了七娘子,生下孩子提了姨娘,三老爺再也沒進過羅姨娘屋子。這麼多年,羅姨娘也死了心,只盼七娘子將來嫁個好人家。
羅姨娘發愁的說道:“聽聞三太太這次懷相不好,說是吐的厲害,本來今年要給你相看人家,這怎麼可好?”
謝七娘子打斷姨娘的話“姨娘,你可不能亂打聽母親院子的事,有人要說你也不要聽,聽見了也不要說出來,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聽”
每次來,姨娘總是提她的婚事,謝七娘子有些不愛聽。對於婚事,她也很迷茫,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期待,看到大伯母,看到嫡母,再看看姨娘,她以後也要面對這些?也要過這種日子?
她可以感覺道嫡母並不心悅父親,可以感覺到姨娘對父親多年的祈盼成空,也看到過父親和幾個美妾的談笑風生,卻知道嫡母獨自在臥房看書品茶或和春草打趣。也看到二哥和二嫂鸞鳳和鳴。
她不知她以後會嫁個什麼樣的,她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她只恨自己是女子,只能守着這後宅過一生,不然是個男子,另有一番天地。
姨娘的丫鬟杜桂也接着說道:“姨娘就是心太善,誰哭幾聲可憐,她心軟的一塌糊塗,誰問下姑娘,她就往心裡去,奴婢都給她說了,別聽那屋裡的老姨娘的,她總是聽了她的話就回來難過一回”
勞姨娘是三房庶出的六郎謝坤的生母,因爲姓勞,最不愛聽人叫她勞姨娘,因爲原叫黃芩,就讓人稱呼她黃姨娘,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姓黃,就杜桂暗地總是叫她老姨娘。
六郎定了親,明年三月成親,本來蘇氏給他相看一武官家庶女,就看中那庶女性子爽利,不然是個柔和的都應付不了黃姨娘那樣多事的。可黃姨娘偏偏心大想和自己侄女接親,可是侯府怎麼會和個妾室孃家結親,蘇氏索性不管推給三老爺,三老爺大罵一頓,回頭找大嫂給定了外省一知府家嫡女。
先不說謝七娘子和姨娘說笑幾句後回了自己屋子。
三老爺這兩天春風得意,兩天跑了三次基友那,後一次卻是滿臉愁容。
宋爺嘲笑他,“不知道是你太太有身子還是你有身子,婦人的事,你瞎着急啥”
三老爺脖子一梗,“有本事你讓你嫡妻四十了懷個試試?”
說完又發愁嘆氣,“我娘說我在肚子裡時就那麼鬧騰她,才生了我這麼個混賬貨。我混賬嗎?我也沒幹過吃喝嫖賭、調戲民女的事,也沒三天打架兩天鬧事的?”
宋爺恥笑他“就你這身板,還打架,我一個指頭就推倒你,小時候,哪次不是我幫你去打架的?記得不,武陵府二爺小時候騎着你要打,幸虧我跑的快,一板磚把他頭敲個洞。”
說的三老爺也失笑,宋爺看他還笑,就走過去錘了他一把,“還笑,那會我可讓我爹一頓好打,你鼻子流血回家我姑母還拽着你去武陵侯吵鬧去了。”
兩人想起小時一起的事都轟笑,湊一塊瞎扯起來,沒個正經。
宋爺性子和外形一點不符,中等個子,偏瘦,眉骨高眼窩深,高鼻薄脣,不說話以爲是個斯文人,一張口,完蛋,整個二貨。有次去二嫂公主府,公主讓他千萬別說話只去花園邊走了一圈,才騙了個小嬌娘,等公主去提親時,小嬌娘不信外面傳言,硬是要求父母同意她嫁過去。婚後發現原形,卻也後悔來不及了。
宋爺瞎扯完,就又說道:“德哥,等你太太生了,咱倆就做個親家,本來我想讓我子昂嫁給你家小九,可是子昂嫌小九小了。”
三老爺叫謝邦德,宋爺一向這麼叫他,比叫自己親哥都親,三老爺聽他這麼說,鼻子嗤了聲,道:“我這可是嫡子,你下面小的都是庶出,別指望你三嫂同意”
宋爺道:“哪個惦記你嫡子了,你不是還有個屋裡人懷了嗎,看生下來是男是女,我這有三個懷的哪,看哪個合適就定哪個”
看三老爺不以爲然的,就急道:“我可是說真的,你看,咱倆可惜都是男的,不然自小玩到大,結了親多好。”
三老爺大笑,“你要是女的,我也不和你自小玩到大呀”
“爲何你不是女的,非得我是女的,我看上輩子你就是個女的,我是男的,”說着宋爺還指着自己接着說“你丈夫”說完自己笑倒在塌上。
兩人如此沒營養的話胡亂說笑着。
三老爺又想起什麼,問道:“表弟,你三嫂這次有了身子就性子大變,原來從不大聲的,如今都發火幾回了,有次和我小妹吵起來。”
宋爺一擺手道:“這有啥,你弟媳婦懷老大時那整個是河東獅吼,大冬天要吃西瓜,讓我去哪弄?吃不上滿院子罵人,最後還是我爹去皇宮老太妃那要了個,還有個小妾成天哭,悲悲切切的讓人煩,這婦人有身子就是和平時不一樣,各種都有,不過,都說反應大的孩子就聰明,你看我家老大,比我聰明吧,我去世的娘說的,還說要順着媳婦的脾氣,千萬不要和她急,不然孩子就憋傻了,生了孩子就沒事了”
三老爺哂笑道:“可不是比你聰明”
聽宋爺這麼一說,三老爺也高興了,心裡想,我娘懷我就是反應大,所以我也是很聰明的一個人呀,得意洋洋的衝着表弟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