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是從正房往西,穿過一個滿月門,就聞到花香,還聽到說笑聲傳來,賈蘭芝笑道:“我姑祖父在那邊,咱就去這。”
蘇氏隨着她指的方向看,是個小巧荷花亭,建在一個土坡上,有竹板路通往亭子,竹板路兩邊有圍欄,看的出是新維修過的,跟着的丫鬟早一步上去給石凳都放了墊子。
賈蘭芝攙着蘇氏上了土坡進了亭子,剛坐下,旻山就鬧着要下來,蘇氏放了他下來,他就沿着石桌開始走,還咿呀咿呀的。
三老爺聽到兒子的聲音,就探頭望,給姜衛矛告了惱,就起身來到蘇氏這,也沒上去,蘇氏把旻山抱着出了亭子走下來,交給三老爺。
蘇氏就看三老爺抱着旻山去了那邊,侯爺一臉惱怒,姜衛矛好奇的看了下,也就啥也沒說,繼續剛纔的話題說下去。
不一會丫鬟上了茶和點心,賈蘭芝緊着招呼蘇氏嚐嚐,“乾孃,嚐嚐,這是我姑祖母帶來的廚娘做的,是南方那邊的口味,嚐嚐和乾孃府裡做的如何?”
蘇氏拿了個,嚐了下,看着賈蘭芝期盼的眼神,就點頭道:“是和京裡的不一樣,味道好,乾孃有口服了。”
賈蘭芝滿意的笑了,說道:“一會我給乾孃做點心的方子,昨兒我就問姑祖母要了,回去就拿給乾孃,乾孃讓府裡的廚娘學着做,以後給十一弟吃。”
又說道:“這都是我姑祖母從我們那大酒樓裡買的方子,花了大價錢的,說了不準外露,六隻自己做着吃,不能開店,不然,我姑祖母就不好給別人交代了。”
蘇氏點了點賈蘭芝的額頭,說道:“你這孩子,我還以爲是你府裡自個的方子哪,那乾孃不要了,想吃就讓你送去。”
賈蘭芝帖子蘇氏道:“乾孃,沒事的,我給姑祖母說了,我乾孃不是那等歪人,自不會說出去的。”
蘇氏邊和賈蘭芝說笑,時不時的望向三老爺那處,就見三老爺抱着旻山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假山處,旻山在父親懷裡探身子要夠假山的一個什麼。
賈蘭芝見蘇氏伸頭望,也看了下,說道:“乾孃,十一弟那是要夠假山上的一個鸚鵡,是個石頭雕的鸚鵡,蘇氏笑了,怪不得,旻山有個木頭雕的鸚鵡,是老二雕的,他經常把玩,看見熟悉的了,就想拿下來,不然,要是陌生的東西,他可沒那膽子的。
和賈蘭芝在一起,就聽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聽,永不會冷場,賈蘭芝就說了趁這幾個月,秦國夫人把宅子好好收拾了下,去年才修整過的,也就沒大動。
賈蘭芝還說園子後面有個戲臺,可惜今兒姑祖母沒叫戲班子來,爲這,姑祖父還和姑祖母吵了一架。
蘇氏聽着賈蘭芝說笑,心裡腹語:幸好昨晚就不敢多喝水,早飯也都沒敢喝粥,就怕做客要內急,蘇氏有個毛病,一緊張就感覺內急,去了又沒有,原本就不愛出門應酬,有這毛病更不愛出門,在別人府裡一會去更衣一會去一趟的,總覺得尷尬。
在她真的要內急的時候,來個婆子稟報說秦國夫人安排好了酒席,請她們過去,賈蘭芝就說帶她們去更衣室,蘇氏緊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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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面是擺了兩桌,男女分開,但沒隔屏風,蘇氏把旻山抱過來,在別人家,三老爺抱個孩兒餵飯,也太難看了些。旻山在外玩夠了,回來也安省了些。
大家都坐好了,就聽秦國夫人對着那桌說道:“姜老怪,把你那好酒拿出來給侯爺哥倆嚐嚐,一路揹着來,不嫌麻煩的”
姜衛矛惱恨秦國夫人當外人面喊他外號,拉臉道:“用的着你說,早就準備着了。”
賈蘭芝嘻嘻的笑,也跟着湊熱鬧,“姑祖父,一會蘭芝給你倒酒,姑祖父要多喝幾杯。”
秦國夫人在一旁還說道:“蘭芝一會可得看着你姑祖父,不能讓他多喝了,不然又該唱戲了。”
蘇氏心裡暗樂,之前聽了太多賈蘭芝說起她姑祖母姑祖父,對這夫妻倆很是好奇,秦國夫人看着就是個樂呵的隨意的,還有點大大咧咧,那姜衛矛外表比秦國夫人看着年輕好多,夫妻倆都是精神氣足,要是按照大嫂的說法,可真不能小瞧了這兩個老人精,但看着就是沒啥心眼的倆活寶。
蘇氏還在想大嫂說秦國夫人的話哪剛,就聽賈蘭芝姑祖父姜衛矛來了句“賈黑子,不給你那桌上一瓶?你賠宋太夫人喝一杯。”說完還洋洋得意的看着秦國夫人。
賈蘭芝咯咯的笑,姜衛矛又來了句“小黑炭,不是說給姑祖父倒酒的嗎?”
賈蘭芝立馬不幹了,鼓着腮幫子說道:“姑祖父再叫我小黑炭,我就把你的酒都藏起來。”
蘇氏也聽出來了,這老兩口逗趣哪,看着那長得很像的秦國夫人和賈蘭芝,蘇氏忍不住想笑,又怕失禮,裝着低頭哄兒子,把下脣咬住,把那樂憋回去。
秦國夫人招呼宋太夫人吃菜,自己動手夾了一筷子,大家纔開始動手,身後都有服侍的下人給夾菜。
宋太夫人吃了兩口,問道:“華姐姐小名叫黑子呀,好聽,比我的好,我娘給我起了的啥?我都沒法說出口。”秦國夫人也不說破,光抿嘴樂點了下頭。
賈蘭芝也不氣了,好奇的問道:“老祖宗,說嘛,讓我也聽聽。”
宋太夫人說道:“我可不說,太難聽了,就是我兒子都不知道的,說出來該笑話我了。”
賈蘭芝起身走過來貼着宋太夫人,搖晃着着撒嬌道:“老祖宗說嘛,我不笑的,保準不笑。”
宋太夫人扭捏了下說道:“我娘叫我狗蛋。”這回連秦國夫人都忍不住哈哈樂了,賈蘭芝笑倒在太夫人身上,宋太夫人急了,說道:“我說不說,非得讓我說。”
秦國夫人收住笑聲,道:“這也沒什麼,我家鄉那就有那說法,起個賤名,還得是男孩的賤名,接下來就會生個兒子。”
宋太夫人拍了下桌子說道:“可不是嗎,生了我兄弟,姐姐猜咋着?我娘叫他金蛋!我叫狗蛋,他叫金蛋,真是一個賤一個貴喲,小時候我可是吃了苦頭的,好的輪不到我,打罵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