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別墅內,明日香深雪的父親在黑衣女子的帶領下穿過了前院,進入了有四個黑衣保鏢守護着的中心獨樓。
穿過玄關,進入二樓,黑衣女子敲響了最左邊房間的大門。
屋內穿着女僕裝的侍女緩緩將門打開。
走進偌大的房間,或者說是書房。
在書房裡,一名長髮披肩的女孩將手中的書本放下,邁着一雙修長的腿迎了上來。
“明日香叔叔,你好。”
名爲上衫依的女孩爽朗一笑,眼眸中流露出喜悅與期待,但是實際上這個女孩是怎麼想的,誰都不知道。
明日香沉點了點頭,在女孩的引領下面對面坐在偌大書房的沙發上。
女孩揮了揮潔白的手臂,女僕捏起裙襬、腳尖輕點後便離開了書房。
名爲霞的佩刀女子則站在女孩的身邊,不言不語。
明日香沉看着故友的女兒,心中帶着許多物是人非的感慨。
“當初你還是那麼一丁點大,我還抱過你呢,這些年過去了,依依你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都成一個大姑娘家了,長得不比我的女兒差。”
女孩微笑不語,對於這個直呼自己的父親名字的中年大叔,她帶有足夠的尊敬。
看着女孩含蓄的笑容,外加上這次上杉家找自己來的目的,明日香沉搖了搖頭,不由嘆了口氣:
“唉......可惜了,性格隨你的爺爺和母親。”
“那我就當叔叔在誇我了。”
舉起茶杯,上衫依輕抿一口。
“明日香叔叔應該知道晚輩爲什麼會叨擾您吧?”
“知道,你的爺爺讓人跟我說過。”
明日香沉搓了搓手,然後又習慣性地搓了搓臉,語氣中帶着許多的感慨。
“說真的,依依,其實沒有必要的,你其實沒有必要這麼累的,要是你的父親知道了你小小年紀就揹負了那麼多,你的父親會開心嗎?”
“不會的。”
上衫依依舊是面帶微笑地搖了搖頭。
“可是,如果上杉家被分家給那麼瓜分殆盡了,我相信,早已經離開的父親也是不會開心的,而且難道明日香叔叔覺得,等我爺爺離開後,分家那些人會讓我活着繼承財團嗎?”
直視着女孩的眼睛,許久之後,明日香沉無奈一嘆,將面前價值過萬的紅茶一飲而盡,就像是喝啤酒一樣。
“都是些什麼破事兒”
明日香沉抹了把嘴站起身。
“過幾天我會去見一見你的爺爺,到時候我和你的爺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將你從裡面給摘出來。
小女孩家的,就該好好地在學校讀讀書,然後好好的談個乾淨羞澀的戀愛,最好學學做菜,給心上人做做毛衣做做飯,那麼累幹嘛?”
說罷,明日香沉轉身離開,而女孩也沒有挽留,只是站起身,輕捂着領口,對着明日香沉鞠了一躬。
等待明日香沉消失於視線中,女孩才直起身,漫步走到窗前,眺望着窗外。
“小姐......”
名爲霞的貼身保鏢有些擔心地輕喊道,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欲言又止。
“霞姐是在想我父親的故友會不會因爲利益而背叛我,是嗎?”
霞低頭沉默,表示默認。
“霞姐,放心吧,當初可就是明日香叔叔把我父親從鬼門關邊拉回來的,如果沒有明日香叔叔,我父親早走了,也就沒有我了。”
“可是,上杉家的利益實在過大,我怕......”
“【怕】是應該的,放心吧霞姐,我不會真的相信任何一個人。”
女孩緩緩轉過了身,微笑地看着佩刀女子,可是這甜美魅惑的微笑卻始終給人一種刺骨的寒意。
“我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也包括霞姐你哦。”
......
晚上六點,在東公寓的一間房子的客廳裡。
一個女孩扁着小嘴,抱着私人訂製(將江木風的照片印在上面)的抱枕,眼眸失落無神看着前方。
在客廳的另一邊,江木風已經熱好了中午沒有吃完的飯菜,一盤盤端在了餐桌上。
解下圍裙,江木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而且看到她下巴擱在上面、印着自己照片的抱枕,江木風就氣不打一處來,有點想要把枕頭搶過來扔掉的衝動。
“要不,你給叔叔打個電話?”
江木風解下圍裙蹲在明日香深雪的面前,從下往上看着她。
“不要!”
女孩扭過頭。
“明明都說好的會在東京多玩幾天的,我都計劃好了去哪裡玩了,可是老爸這個大騙子!太過分了!
還有木風你也是!你竟然還不叫醒我,你們都太過分了,我真的生氣了!”
女孩緊緊抱着抱枕,小腦袋就那麼地擱在枕頭上,鼓着小嘴像一隻小松鼠。
不得不說,這個女孩生氣的樣子,真的是超兇的。
江木風強忍着笑意站起了身,有些惋惜道:“生氣了啊,那太可惜了,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看來只能送給別人了,要不乾脆給楚衫得了。”
搖了搖頭,再嘆了口氣,江木風轉身就要離開,不過江木風一步還沒邁出,他的衣角就被這隻小松鼠用爪子給抓住了。
“我......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們......”
女孩糯糯地說道,一雙明亮的眼眸一閃一閃,之前那兇萌兇萌的底氣一下子就沒有了。
轉過身,江木風笑着從口袋中拿出了當時在東京大神宮編制的紅色手繩。
東京大神宮的紅繩不僅有姻緣祝福的作用,也代表着好運與辟邪。
當紅繩從江木風手中垂落在女孩面前的時候,女孩的眼眸突然明亮了起來,一把將紅繩捧在手心。
“木風,你這是向我求婚嗎?”
“求你的頭啊!我編了好幾條,給你們的新年禮物。”江木風用手機敲了敲她那總是不知道在想什麼小腦袋。
“哦,好吧,雖然有些可惜,但是隻要是木風給我的,還是親手做的,我都喜歡。”
女孩左手捧着紅繩伸出:“吶,木風,幫我戴上吧。”
“你自己不會戴嗎?”
“以前會,現在不會了。”
“......”
看在她今天確實有些失落的份上,江木風還是滿足了她這小小的心願。
而且自己都給立花櫻和立花粟帶上了,這應該不怎麼要緊吧?
男孩緩緩蹲下在女孩的面前,認真地爲女孩戴上紅繩。
一根紅色的絲線緩緩地系在女孩白皙的手腕上,夕陽緩緩灑下,溫柔地染紅了客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