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克走了之後,吧檯內緩緩站起一個穿着侍應服的男人,他冷冷的注視着艾克的行動,壓根沒打算去追他。
男人打量過套房內的環境,想要掌握更多關於沙曼的資料。
他一邊從吧檯內走出來,同時擡手在耳蝸內輕觸而過,啓動了耳機,“家主,看見了太太的人。”
“多少。”
低沉的男聲從緊貼着耳朵響起。
“一個。”
暗衛逐一檢查過大牀和梳妝檯,最後還走到了衣櫃前,看見裡面分別掛着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暗衛有些意外,因爲在他搜索回來的資料上,並沒有詳細的提及沙曼的情況,只知道她在某一次受傷中被宮煬送進了醫院。
暗衛把這些事都彙報給宮聿,請示他下一步指令,特別提及沙曼不會武功,是個普通人。
暗衛是一羣接受過嚴格訓練的人,他們一眼便能看出誰是同類!
“先跟着目標,不要讓梅麗莎得手。”宮聿緩緩道。
現在還不清楚沙曼和宮煬的關係,貿然把她帶回f國只會打草驚蛇。
宮聿的手段比梅麗莎要謹慎很多,梅麗莎只是一心想着要把宮煬殺掉,她會不折手段的!
暗衛應下了宮煬的吩咐,確定沒有在套房裡留下任何痕跡後,他穿着酒店的侍應服,光明正大的從正門口出去,一路上遇見了不少人,誰也沒有在他身上發現異常。
叮!
走廊前方的電梯門打開了,沙曼拉着閆之衡快步躥進去,一連按了好幾次數字鍵,催促着電梯門快些關上!
“房裡有別的東西?”閆之衡看着她的焦急,看出了端倪。
沙曼的反應太大了。
“我不知道。”沙曼的聲音在發抖,把手裡的開瓶器遞給閆之衡,由於握拳的力度太大,沙曼的掌心裡留下了好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閆之衡拿過她的開瓶器,指尖擦過了沙曼的掌心,冰冷的觸覺讓閆之衡呼吸微頓,但他沒有像以前那般對沙曼張開溫暖的擁抱。
從今天開始,他會隔絕對傻丫頭的一切曖昧,讓她安安心心的過好現在的生活,或許,這是閆之衡唯一的可以做的。
他無法強求沙曼去愛他,更加不捨得強逼她。
用呼吸緩住了徹骨的痛意,閆之衡檢查過開瓶器,並沒有可疑的地方,這些小東西都是酒店統一給客人配送的。
開瓶器是嶄新的,估計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從吧檯飛到窗簾旁邊,閆之衡又詢問了沙曼幾句,聽見她的描述後,閆之衡輕蹙下眉頭。
吧檯和窗簾相距了五、六米,開瓶器丟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估計應該是被用力扔過去的。
套房裡,有其他的人。
閆之衡握緊了開瓶器,這個推測雖然荒謬,但根據現場的線索,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
沙曼及時離開套房是正確的,胡亂行動只會刺激到隱藏的人。
閆之衡決定把這件事通知酒店,同時也會讓警察過來查看,建議沙曼最好另選一間套房。
“我覺得無論在哪裡,他們都能找到我!”沙曼崩潰了!她從公寓搬到了酒店,爲什麼那些人還是能找到她?
一定是雷文那些人,肯定是他們!
沙曼剛纔一直在套房裡,如果是普通的小偷也不可能悄然無聲的爬進房間裡,酒店這麼高,誰能爬上來啊?
難道跟剛纔的撞門聲有關?
沙曼瞳孔驟縮,巨大的恐慌感幾乎把她的心臟壓破,一定是他們!
那些人是趁着她在浴室的短短數分鐘就闖進了套房裡?
套房的門鎖都配有專屬的房卡,沒有房卡是開不了門的,不對!那些人連手槍都能拿到,破開一扇門是難不倒他們!
他們是想幹什麼啊,爲什麼一直追着她不放?
如果閆之衡今晚沒有過來,沙曼的下場會是怎麼樣?被他們槍殺,還是強行從套房裡擄走?
她慘白了臉,就連呼吸的節奏也亂套了,釀蹌着退到冰冷的電梯角落裡,強逼自己要冷靜下來。
實在太恐怖了,家裡無緣無故的躲藏着一個陌生的壞人,更爲駭人的是,沙曼當時就在套房裡,那羣人簡直是無忌憚,完全沒有顧慮,他們根本不怕被沙曼看見!
“他們指的是誰?”
閆之衡蹙緊眉頭,看着她瑟瑟發抖的縮在角落裡,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入懷裡,可是,擡到半空的手霎時僵住,重重的垂了下去。
他沒有身份。
現在的他,沒有任何身份去擁抱沙曼,又何必再做一些越軌的行爲,讓兩人之間變得更加僵硬?
叮。
伴隨着電梯門緩緩打開,酒店大堂裡的冷氣吹進來電梯裡,似有若無的涼風讓閆之衡的思路變得清晰,他拿着開瓶器對沙曼說道,“走吧,我陪你向酒店反應這件事。”
爲了確保客人的隱私,在套房外面的走廊上沒有安裝太多的攝像頭,估計也拍攝不到太多的東西,但是,嫌疑人在進入套房的之前,他一定會使用電梯等工具,在這些地方都是安裝有攝像頭的,多少也會記錄一下有用的東西。
也許,嫌疑人還沒有離開酒店,說不定還能抓住他們!
“好。”沙曼強撐起精神,大概是靠在牆壁上太久了,她的腳下有些站不穩,雙腿微微發抖着。
閆之衡瞧見了情況,呼吸間夾雜着幾分痛意。
一個小女人遭受到這種情況一定會受到驚嚇,閆之衡很想抱着沙曼給她安慰,可他不能這麼做!他不能跟沙曼糾纏不清,這樣只會傷害到她。
心中迸濺的劇痛讓閆之衡握緊拳頭,最終,他選擇決然地走出電梯,不敢再有任何的曖昧,他怕自己會回頭。
“之衡哥哥,你真的過來找她了!”
閆之衡剛走出電梯口,一把雀兒般憤怒的女聲猛然衝進耳中,閆之衡扭頭只看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躥到了他身後,緊接着,清脆利落的拍打聲響在了閆之衡背後。
莫名的,他覺得這種聲音聽上去給人一種很痛的感覺。
大概,刀鋒刺穿心臟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聲音吧。
“沙曼,你爲什麼一定要纏着之衡哥哥,你爲什麼一定要跟我搶!”葉芸熙穿着夢幻般精緻的明黃色晚禮服,畫着精緻妝容的小臉氣得通紅,她高高揚起的手被沙曼擋住。
葉芸熙用力拉扯着,忽地把沙曼甩開。
沙曼還沒有弄清楚是什麼一回事,那一瞬間,她擡手就擋住了葉芸熙的巴掌,卻被她推得撞到了牆壁上。
後背上的撞擊讓沙曼皺起了眉頭,回過神便看見葉芸熙一臉憎恨的仇視着她,這種眼神好像要把沙曼千刀萬剮!
“葉小姐,你有事可以跟我說。”
閆之衡臉容冷肅的走到葉芸熙面前,頎長的身軀上透出了冷意,明顯對葉芸熙的舉止很反感。
“我跟你說有用嗎!”葉芸熙跺着腳,衝他大喝,“你一早離開宴會場就是過來找她,我都看見了!我看見你跟她一起從電梯裡出來!”
葉芸熙纖長的玉指指向沙曼,好像看見了丈夫在酒店裡私會情人!
今晚是她和閆之衡正式訂下婚約的日子,他居然揹着自己過來找沙曼?閆之衡就算不喜歡她,也不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她!
爲什麼偏偏是沙曼?像她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和葉芸熙相提並論?
葉芸熙扭曲了精緻的臉容,如果她手上有刀,她現在就殺了沙曼。
“芸熙小姐,還是讓之衡少爺說清楚再下定論吧。”楊姨從走過來攔住葉芸熙,不想她在酒店大堂裡失禮,“如果真的發生了事,老夫人也會幫小姐作主的。”
楊姨望向站在後方的葉奶奶,不僅是葉奶奶,就連一身正裝的閆嶽也過來了,他負着雙手,眸光嚴厲的盯着閆之衡,也在怪責他非要在這個時候過來沙曼。
閆之衡是今晚的男主角,他不在宴會上的事哪能瞞得過閆嶽?
一打聽之下才知道他跟閆非峻出去了,葉芸熙非要追着過來查看,結果卻被他們發現閆之衡和沙曼待在一起。
又是這個女人!
閆嶽瞥向沙曼,沙曼隨即感覺到不適,她稍微對上閆嶽的視線便有一種被箭矢穿心的錯覺,可想閆嶽的眼神有多麼的恐怖!
閆之衡有所察覺,側身迎上了爺爺的視線。
今晚是他主動找沙曼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還護着她!”
葉芸熙站在旁邊當然能看見閆之衡的小動作,氣得她溢出了眼淚,揮起粉拳打在閆之衡身上,恨他爲什麼永遠只看見沙曼,從不理會她一眼?
“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葉芸熙好像找到了宣泄,拳頭如雨點般砸在閆之衡身上,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涌。
閆之衡蹙着眉頭,本想避開葉芸熙,誰知道葉芸熙穿着高跟鞋不慎一腳踏空,整個人便摔進了閆之衡懷裡,嗚嗚的大哭着。
閆之衡想把她扶起來,卻感覺到葉芸熙的雙手緊抱在他腰上,伴隨着嚶嚶的抽泣聲,閆之衡的衣服被她的眼淚弄溼了。
微涼的淚水溼透衣服,滲到了他的皮肉上。
閆之衡沒有再動,任由葉芸熙在他懷裡發泄,心卻沒有一絲的感覺。
從某方面來說,他和葉芸熙是一樣的,都把心交給了別人,對其他人就只剩下冷淡。他對葉芸熙的感情毫無辦法,正如,他對自己也無能爲力。
楊姨回過神就看見他們挨在一起,嘆息小姐對之衡少爺的一往情深,她便沒有上前打擾,等到葉芸熙發泄夠了,她依然會選擇閆之衡。
儘管對方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可是葉芸熙太任性了,只要是她看上的人,她會不管一切的去追逐。
楊姨心痛她,望着沙曼的目光便更加尖銳了,沒想到這丫頭得到了二少爺的寵愛還不滿足,竟然在這個時候約見之衡少爺,她難道不知道今晚是什麼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