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幾位前來可有何事?”老者雖然對着雲傾幾人有着推崇的意味,但是也必竟是老江湖,這種時候若是落了下風那便一直都會被他們壓着,更何況,自己的身份也不低,何必低頭做小。
也許老者是掩飾的很好,但是祭天之內也有不少人是心內通透的,經歷的事情多了,便也能夠分辨是非了。若說天真,想必也只有安景和高佑了吧,這兩人之前接觸的事情簡單,尚不能將一個人看透,但是其他人,卻不會被這人給騙了過去。
就算是百里悠,自小長在宮中,要說那些演技最精湛的絕對不是演員,而是宮裡的那些女人,哪怕是最厭惡的人也能夠笑盈盈的說話拉家常,因此百里悠也可謂是和那些女人鬥智鬥勇,是否另有圖謀,也能夠看出些許。
這樣一比較,安景和高佑還真是算得上是一張白紙,但是雲傾卻不希望這兩人一直這般單純下去,這個大陸雖是以武爲尊,但是必要的心眼也是不能少的,否則還真是被人賣了還倒着幫他數錢。
“我們來找於老。”單星洲拿着一把摺扇,自成一派風流,讓不少女子頻送秋波。
老者一頓,眼中閃現了些許的狐疑之色,態度漸漸的放緩,連說話的語氣也客氣了幾分:“不知找於老有何事?”
於老可是煉器師公會的五長老,這羣人一來便說來找於老,可是於老可不是那麼容易見的,那些家族的族長親自請只怕也不能打動於老,雖然他想靠這些人的身份來擡高自己在煉器師公會的身價,但是五長老的權威,他不敢去挑釁。
雲傾冷冷一笑:“砸場子!”
人羣之中傳出一片驚呼,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過才吃了幾年的飯便敢出來和煉器師公會的人叫板了?
但是還是有幾個人擠眉弄眼的想讓雲傾收回方纔的話,畢竟他們是十分看好這些年輕人的,他們方纔的舉動,也實在是讓他們心生好感,若是這些年輕人就這麼的折損在這裡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雲傾雖然感動於他們的小動作,但是今日這場子,還真是砸定了,爲雲寒,也要將這煉器師工會鬧個天翻地覆。
老者第一次懷疑一直用丹藥調養着的自己出現了幻聽,但是周圍人驚悚的表情和弟子的不可思議卻讓他知道了自己並沒有聽錯,這羣人,真的是上門來砸場子的?
“你們……”老者嘴脣微微蠕動,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後只能大喊一聲,“膽敢來犯煉器師公會,納命來。”
這時他也顧不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了,這羣人就是瘋子,現在撇的越乾淨越好,老者細細的想了想方纔的表現,還好還好,他剛纔沒有顯得多麼的突兀,雖說是有些熱情過了頭,但是他還是能夠保證自己能夠脫身的,他真是要被這羣瘋子給害死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現在這般,現在若是能夠把他們拿下,那些個長
老也不會說什麼,也許,他還會因此獲得意外的機會,也許因爲他收了這些人,五長老就會多多提拔他。
不得不說,這個人還真是心思活絡,難怪能夠在煉器師公會謀個職位。
對於這樣一心煉器在修煉一途沒有半分造詣的人,雲傾真的覺得,自己算不算是恃強凌弱?
雲傾覺得,自己還是萬分尊老愛幼的,瞧瞧,那一掌不過用了她一分力罷了。
“師父!”方纔那個年輕的煉器師見自己的師父竟然都被一掌拍飛了,心生畏懼,但是卻又不得不上前去將他扶起來,好不容易搭上了煉器師公會,若是因此失去了,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年輕的煉器師一步一挪,小心翼翼的看着雲傾的臉色,身子緊繃,彷彿雲傾的臉色若是有絲毫的變化他便一時間逃離這個地方。
看到自己寵愛的弟子這般窩囊的樣子,摔在地上的老者怒吼一聲:“你個兔崽子,還不快過來扶我?”
年輕煉器師嚇得一抖,趕緊將老者扶起來。
“你們……你們好樣的,竟然敢在煉器師公會門口傷了我,你們等着!”老者氣的鬍子一抖一抖的,這些人真是太不將他放在眼裡了,看他不將他們弄死!老者一揮袖,便歪着腳一瘸一拐的進去了。
雲傾老神在在的站的筆直,彷彿對老者的離去並不在意。
“小兄弟,你們還是快離開吧,你們現在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快走吧,煉器師公會你們可吃罪不起。”
“是啊是啊!”
幾次三番的勸誡,早已讓祭天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但是讓他們離開自然是萬萬不能的,倒是反過來勸周圍的人離開,畢竟這裡將發生什麼事,誰也說不準,若是不小心傷到了誰,他們的罪過可真的就是大了。
周圍的人一臉不贊同的看着祭天,卻也知道無可奈何,只能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不論是哪一個人,在臨走之前還是對着祭天衆人說了句小心。
雲傾等人應承下來,不管如何,今日,吃虧的這一方,都絕對不會是他們。
“誰敢在我煉器師公會鬧事?”祭天等人不過纔剛清好場,便聽到一聲怒吼,雲傾斜靠着大樹爲自己的耳朵默哀了一下,這些日子怎麼總是被人吼。
“五長老,就……就是他們,他們不僅將我們打了一頓,更是揚言來找您的麻煩,他們這根本就是不將您看在眼裡啊!”方纔的老者臉上還帶着青紫,但是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卻讓人以爲他是贏了一般。
在老者看來,這羣初出茅廬的孩子敢來煉器師公會叫囂,家世自然也是不俗,但是想要來找五長老的麻煩,終究還是嫩了點,最後不外乎就是那些個家族衆人捧着衆多禮物登門求見的模樣,一想到日後這些個不知道輕重的跪在地上請求他們的原諒,老者便覺得自己這頓揍沒有白捱。
“你就是於老?”安景看着五長老的眼神簡直就如同看待仇人一般,傷了雲寒,那就是他的仇人,祭天的仇人。
於老不屑的看着面前的一羣人:“我道是誰,原來不過是一羣奶娃娃,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們斷奶沒?”
這般赤裸裸的嘲笑實在是讓祭天差點咬斷了牙根,這個老匹夫,竟然說他們是還沒斷奶的奶娃娃。
相對比之下,雲傾和君黎的神色如常,就如同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只是雲傾緩緩勾脣,吐出的字眼卻能夠讓於老差點一口氣憋過去:“於老可是一隻腳都踩在棺材裡的人了,也難怪會如此羨慕我們的年紀,只是,這可是羨慕不來的,於老倒不如早日踩進去,早日投胎做個不斷奶的奶娃娃?”
踩進去哪裡,雲傾雖然沒說,但是衆人也都知道這位主說的定然是棺材,原本恨得牙癢癢的祭天可是喜上眉梢,他們怎麼忘了他們這位老大可不是一般人,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還不許活的說成死的?
於老氣的身子一軟就要朝着地上倒去,若不是那個老者扶着他,只怕他現在就已經氣到在地上了,於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些人,果然是來砸場子的:“放肆!黃口小兒切莫口出狂言,否則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怎麼死的就不勞於老費心了,於老您肯定是沒有機會看到了,於老您果然是老了,站着都能摔倒,看來我們很快就能夠看到於老是怎麼死的了。”現在這場景,顯然已經變成了這兩人的口舌之爭,但是一個是迂腐的長老,怎麼鬥得過毒舌的雲傾?
祭天等人面面相覷,只怕這一趟出來,還真能不靠無力,直接用嘴皮子將於老給氣過去了。
“你給我閉嘴。”老者攙扶着於老,看着火上添油的雲傾怒火叢生,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過是嘴皮子利索一點。
“你給我滾開。”老者呆愣在原地,完全沒有想到這番話竟然是於老對着他說的,老者自知,他這是被遷怒了,但是老者也是有脾氣的,索性放手看着於老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既然敢這麼對他,那就讓他被這羣人氣死算了,反正到時候也不關他的事,將罪名推給那羣小娃娃,也許他還能一爭長老之位呢。
老者的心思還真是越來越活絡了,不管是什麼境地,都能分析出最利於自己的一面,在這煉器師公會當着一個小角色還真是可惜了,但是雲傾絲毫沒有惜才的想法,老者心思活絡是真,但是也僅僅對利於自己的一切活絡而已,這樣的人太自私,雲傾自然是用不起。
雲傾看着於老東一晃西一晃的朝着她走過來,眼中依舊是那般的平淡無波,但是隻要仔細看才能發現,她眼底深深的戒備,她從不小看任何一個人,老人、小孩、女人,這些往往會被冠上弱者的稱號,但是她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人降低戒備,哪怕,那人看上去是個弱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