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抱着蕭傾城走在凌晨時分的花園中間,感觸着四周的露水,嗅着隱約可聞的花香和泥土氣。
在寂靜如斯的情景中,舒御好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他想這樣一直抱着這女人,走完風雪黑夜,走向光明未來……
“嗯……”
突然懷裡醉了的女人晃動了下腦袋,那小腦袋恰巧壓在他藏在胸口的那枚香囊處。
香囊壓着心臟,聽着自己砰砰的心跳聲,舒御幾日以來的鬱結頓時煙消雲散。
“原來,只要有機會能抱着你、親近你,我的心就滿足了。蕭傾城,爲了你,我徹底沒了尊嚴底線。可我,也認了。”
是的,他認了。
因爲愛的無可救藥,因爲愛到無法自拔。
所以,他認了。
如果這是他的命運,他真的認了。
……
想到此,舒御下意識低頭,小心翼翼的、偷偷的在蕭傾城的脣角落下一吻。
這一吻有多珍貴有多不容易,恐怕沒人比他更有感觸。
這是他偷來的,是他小心翼翼偷來的。
“女人,你真的是這世間最毒的毒藥。”
感慨了句的舒御,搖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繼續抱着懷裡的人往前走。
“域君,客房就在前面。”
已經支開了影一的玉一反向往回走,便和穿梭在花園裡的舒御碰了面。
舒御緊摟着懷裡睡的昏沉的蕭傾城,擡頭看了玉一一眼:“小聲一些,別吵醒她。”
玉一看到舒御似乎恢復如初的樣子,抿着笑趕忙點頭:“是是是,屬下知錯。屬下不該吵着鳳大小姐。”
舒御勾着脣,上前繼續慢悠悠的走。
玉一順勢跟在舒御身後,維持着兩米左右的距離。
“鳳衛們跟着去處理鳳鳴大陸海關運輸的事兒了吧?”
玉一聽到舒御的問話,擡頭看着舒御挺拔的背影,點了點頭:“是的。這件事,沒有驚動鳳大小姐。但所幸鳳大小姐彷彿自己也心裡有底,所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舒御聞聲,反而嘆了口氣:“她就是太聰明,太讓人心疼。”
玉一勾着脣,嘿嘿笑道:“域君您終於又開始疼愛鳳大小姐了,這真的是好事呢。”
“本君本就疼她。從始至終,這一點就沒改變過。”
“是是是,域君您說得對。”
玉一對於口吻篤定的舒御,倒是很包容。
一主一僕,沿着花園小路一直來到一處小院子前。
“域君,這院子裡開滿了粉白兩種玉蘭花。而且這院子一般都沒人來,但佈置的倒是很乾淨舒服。
影一已經派人去準備雞湯等食物了,屬下覺得……域君您就和鳳大小姐待在那院子的主屋裡就成。”
舒御聞聲,站在院落門口往裡面看。
院內,玉蘭花飄,桂樹招搖。
遠處,飛檐流丹點綴着已經露出魚肚白的天空。
腳下,青石磚鋪成的路說不上多金貴,但勝在乾淨平整。
這院子,佔地不過一畝左右。
可此刻在舒御看來,這便是世間最舒適溫馨的院子了。
因爲他能在這裡擁着自己愛的女人,能夠無所顧忌的帶着蕭傾城待在這裡。
沒有任何人打攪,沒有別人插足。
他也可以忘卻之前的種種,就當個傻子,享受着愛情幸福的點點滴滴。
“域君,您抱着鳳大小姐進去吧。屬下就守在這院落入口,除非有要事,否則絕對不讓任何人打擾到您。”
玉一抿着笑,看着已經跨過門檻進了院子的舒御,趕忙伸手將院門重新關合。
這處小院子,只有一個出入口。
玉一早就替舒御看過了,連帶着洗漱牀褥、茶點薰香,他都趕忙準備了個齊全。
“如果能讓鳳大小姐和域君那個啥就好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飯,鳳大小姐就一定會是我們域君的。”
玉一一個人蹲在院門口,興奮的摩拳擦掌。
而院子內,舒御則抱着蕭傾城推開唯一的一間屋舍走了進去。
屋內空間不大,但很溫馨,一應用品都很齊全。
腳下的地毯,也是羊毛質地,很舒適。
“帝千尋還真的不會委屈自己。連這麼偏僻的一個院子裡的東西都如此精緻。”
舒御有些酸氣的說了句,便抱着懷裡沉沉睡去的蕭傾城左轉繞過半透明的屏風來到了裡間的牀榻前。
將懷裡的女人放到牀上,看着那因爲醉意而泛起紅暈的小臉,舒御心裡真是說不出的喜愛。
下意識伸出指尖,在蕭傾城的臉頰上戳了戳。
昏睡中的蕭傾城,因爲感覺到臉頰上的冰涼,猛然伸手抓住了舒御的手指。
“涼涼的冰塊……真舒服……”
吶吶囈語,說不出的嬌嗔可愛。
舒御就這麼勾着脣,坐在牀沿邊上凝視着蕭傾城的睡顏。
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蕭傾城握着,他心中滿是雀躍。
“這醉丹就算是給我服下,也得昏睡個一天一夜。女人,這下你真的栽到我手裡了。”
話落,舒御擡起另外一隻手輕輕的颳了刮蕭傾城的鼻尖。
看着蕭傾城因爲不舒服嘟囔了幾聲,又鬆開他的手指朝裡面翻了個身後,舒御才搖着頭嘆了口氣。
親自替蕭傾城去除外裙和鞋襪,然後規規矩矩的將眼前的女人放到被子裡。
隨後,坐在一旁的舒御也脫掉了外袍,穿着裡衣裡褲上牀坐在了邊緣處。
兩人蓋着同一牀被子,蕭傾城是呼呼大睡,舒御則是靠在靠枕上,手裡捧着一本書。
屋內的燭光跳躍着,時而翻動着書本的紙張聲與輕微的打鼾聲此起彼伏,但卻搭配的恰到好處。
一側屏風處,香爐裡的玉蘭花薰香飄散着。
終於,舒御也享受到了那種仿若娶到蕭傾城後可以過的日子。
良久,翻完一本書的舒御合上書本,伸手揉了揉眉心。
然後深深呼了口氣,低頭在蕭傾城眉間落下一吻。
“女人,其實……你送我的香囊我很喜歡。”
話音剛落,被子裡突然多了個圓鼓鼓的小東西。
舒御下意識冷着臉撇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眼見着睡眼惺忪的小珍珠爬啊爬的,從被子裡爬了出來。
“咦?居然是域君大大啊。域君大大你腫麼在主人的房間裡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