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們晉了爵,一應規矩用度也都得提上來,用度自不必說,依着舊例來便是了,隻身邊伺候的女眷不足,須得儘快補上。
四爺、五爺後院裡還得再增設側福晉,太后娘娘問過二人的意思,五爺是由着皇瑪瑪做主的,四爺則是想着留個側福晉的位子給李氏,便同皇瑪瑪商量着,從府上提個好的上去。
太后娘娘無不允的,便做主給四爺了兩個格格兩個侍妾,又提侍妾李氏爲格格,五爺那頭亦是新進四位,至於側福晉還得好好選選問問康熙爺的意思。
餘下的阿哥們也各得了格格和侍妾,只六爺特入宮駁了回去。
他新婚燕爾,眼中本就容不下旁人,同福晉成親前身邊也已然有了一位格格一位侍妾,即便郭絡羅氏十分善待府上的格格侍妾,嘴上也從不言嫉妒,六爺也不願再添置新人給福晉添堵。
什麼開枝散葉多子多福,能一輩子同喜歡的人相伴,能同心愛的人得一兩個孩兒,他這輩子便算是知足,不敢再貪心旁的。
太后娘娘也是疼愛郭絡羅氏,哪兒有不同意的道理,左右兩個孩子還年輕,子嗣倒也不着急,待郭絡羅氏得了嫡子嫡女,再做旁的打算也不遲。
這事兒有太后娘娘操心,很快新人便坐着一頂頂青帳小轎入了各府,入了雍親王府的是鑲白旗滿洲四品典儀凌柱長女鈕祜祿格格、鑲白旗包衣,管領耿德金之女耿格格,侍妾則是張氏和伊氏。
一下子進了四位新人,個個顏色鮮麗年紀正當,莫說李氏深感威脅,只怕她有孕伺候不得,便宜的旁的小妖精,連烏拉那拉氏都有些坐立不安,生怕着裡頭再出個李氏那樣慣會勾主子爺心魂的。
故烏拉那拉氏面上雖一派和睦,嘴上說着多虧妹妹們來的,可替府上的姐姐們分擔些個,可心中則將人防備個透。
派過去伺候這四位的奴才盡是烏拉那拉氏叫元嬤嬤精心挑選出來的,一旦這四人有什麼異動,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她這正院便立即能收到消息,將人掐死於萌芽。
好似是感受到了福晉和宋氏李氏的不安,四爺回到府上都沒點了新人侍寢,還照舊先先陪着宋氏李氏用了膳,關心些個身子情況,宋格格八個月的身孕,李氏七個月的身孕,正是要緊的時候,四爺每每歸家,不瞧瞧兩個人都不放心。
夜裡則宿在正院,烏拉那拉氏如今也有小五個月的身孕了,害喜的時候過去了,夜裡卻總是腿抽筋,偏福晉是個能忍的,只怕吵醒了四爺,便是疼得落淚也不肯叫奴才過來給她揉一揉。
還是四爺夜半起來吃茶發現不對的,他見過額娘懷弟弟妹妹們的時候如何辛苦,故極體恤着福晉,按摩那矯四爺做得熟練,也不介意伺候着福晉,只要夜半感覺身側的烏拉那拉氏扭動不安,便起來親自給福晉捏抽筋的腿。
就爲這個,烏拉那拉氏且不知多感動,同四爺親密不少不說,見新人來了四爺還是照舊,烏拉那拉氏也心疼起自家爺來了,後主動提起叫格格們伺候四爺。
四爺推了幾回,這才收了鈕祜祿格格和耿格格,也沒多貪戀,一個月裡只叫人伺候個三四回,烏拉那拉氏和李氏見狀,心中也放心不少,只安心養胎了。太子之位不再空虛,各阿哥們府上也漸趨安穩,朝中也一派祥和,至四月裡,康熙爺總算是能放心南巡了,因是探尋民情,康熙爺打算輕裝簡行,除了帶着玉琭、昭寧、溫憲和小九阿哥外,皇子們康熙爺是一個都不打算帶的。
然即便是不帶皇子,隨行人選也是不少,宗親皇族、侍從、護衛、軍官、鑾輿衛、八旗駐軍、、、光是這些便有不下四百人,然後再從內閣學士、翰林院學士、各部尚書、各司郎中、監督、太醫、起居注官員中挑選的約九十人。
伺候女眷孩子們的奴才們也必不可少,林林總總加一塊兒也有小六百人了,這已算是精簡。
而皇子們並非留在京中養閒,此一去最遲十月才歸,朝中事不能落下,除緊要摺子、密奏發往南方着康熙爺親閱外,餘下的便都由太子和南書房的諸位大人們處置。
然康熙爺並不放心太子獨自監國,另着三爺、雍親王四爺、恆親王五爺從旁輔佐,六爺七爺則領了從前大阿哥的差事,掌管軍事,八爺則官復原職,仍管着內務府諸事。
除此以外,又招來留京的幾位王公大臣細細吩咐,着他們達成相互監督相互制約之態康熙爺才放心。
出發的日子定在四月二十,此次南巡不重河務,康熙爺另有旁的目的,他先至山東祭孔子,後爲減少開支,乾脆走水路直達揚州。
到揚州時正是五月中旬,因抵達前剛下過一場細雨,陽光甫現,甫一下船登岸便覺空氣暖融溼潤,十分如適。
岸邊是前來接駕的官員、駐軍和百姓,大呼萬歲千歲,萬歲爺見了揚州知府許大人等人,康熙爺要同幾位大人瞭解當地情況,念昭寧暈船身子難受,便先着人護送玉琭等人先去臨時的行宮歇息休整。
舜安顏如今在軍中當差,此行也跟來了,護送貴妃娘娘和公主阿哥們那叫一個鞍前馬後。
知昭寧身子不適,他還蒐羅好些開胃的小食和飲子,恪盡職守的守在昭寧的院子門口,凡有奴才進出他都關心昭寧一句,只恨自己還不是昭寧的夫君,不能親自守在昭寧跟前。
好在昭寧年輕身子也素來不錯,小歇了一下午,又挑揀着舜安顏送來的小食用了幾口,胃口和身子便盡都恢復了。
在揚州,夜裡恨不得比白日裡還要熱鬧,聽說河上畫舫遊船往來,歌舞詩酒叫人眼花繚亂,昭寧有些坐不住,巴巴求了額娘允她出去走走。
玉琭一貫受不住昭寧撒嬌,想着天子親臨揚州,城中定然清理多遍,怎也不會有歹人出沒,況昭寧又不是獨自出門,又侍衛護着,定然不會有甚大礙,便允了昭寧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