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有想過德妃或者四福晉開口,哪裡想到其木格先開口了。
對其木格她打心裡不喜歡,又蠢又笨,長得又醜,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還想着嫁給自己的長孫呢,簡直是笑死人了。
“那不知其木格覺得,應該要怎麼算?”
宜妃看了看其木格,然後笑得一臉燦爛的問道。
太后看着宜妃那一臉假笑的樣子,不由得心裡不舒服起來。
以前宜妃也常用這種笑容面對別人的。
你說自己還在呢,居然用這種笑容對着其木格,倘若自己哪天不在了,其木格呢,也真的嫁到了老五家的孩子哪兒。
有這麼一個太婆婆在,其木格的日子恐怕確實不太會好!!
看來,其木格這孩子也不笨,早看清宜妃的真面目了,所以,纔會想到要回蒙古。
可是,真的回蒙古呢,到時候,自己怎麼和孃家人交待?
畢竟,前幾次她試探過,好像康熙現在的態度也並不強硬了呢。
本來太后還想着,要麼在老七的孩子哪兒瞧瞧看看。
老七的孩子都挺溫和的,脾氣也不錯。
“那就看宜妃娘娘是要按照市價算呢,還是看宜妃娘娘的臉面算了。
這一兩銀子一畝的地兒,上哪兒買去。
真有,還不搶瘋了,不如宜妃娘娘有這樣的地,二兩銀子一畝賣我如何?我們蒙古人可是一向大方的,絕對不佔你便宜。”
其木格說話也挺不客氣的。
宜妃在心裡把其木格罵了一百遍,不過,面上則還是維持着嬌憨的笑容,和太后說道,“太后您看看,到底是老四家的水土會養人。
以前其木格是個多少嘴笨的人哪,可現在呢,嘴皮子多利索,是吧,老四家的?”
諷刺得這麼明顯,連顧敏和太后都聽出來了。
太后聽了皺了皺眉頭,還是沒說話。
顧敏雖然也知道這場合吧,沒太后等人提問,自己是沒那資格開口的。
不過,別人手都打上來了,自己不開口說些什麼簡直對不起身爲雍王府的人了。
更何況,倘若是德妃,自己還要顧忌一二。
你一個宜妃,兒子是失敗者的,顧忌個P啊!
“太后,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顧敏繼續跪着,然後擡頭說道。
“講吧。”太后擡了擡手,示意顧敏說,還是聽聽這孩子的意思。
倘若不願意賣麼,那自己就做主不賣了。
哪有強買強賣的!!
不就是幾畝地嘛,這麼喜歡地,叫他們去咱蒙古買地去,要多少有多少!!
咱親戚多,叫他們給你們友情價。
“倘若宜妃娘娘真想要奴婢手裡的地,也不是啥難事,奴婢出身慈寧宮,往年多得太后娘娘照顧。
現在宜妃娘娘求了太后娘娘出面,奴婢這個面子肯定是要給的,但宜妃娘娘這價格低得太過離譜了。
畢竟,那些地也是奴婢給雙胞胎置辦的嫁妝,沒有當額娘賤賣的道理。
奴婢也得向雙胞胎交待的,這樣吧,奴婢給娘娘個友情價,現在那地市價三十兩銀子一畝,奴婢呢,也不多要娘娘,二十兩銀子一畝。
或者宜妃娘娘對於出現銀實在是有困難的,那就以地換地也是可以的。
娘娘和妾身要麼在宮中,要麼在內宅,對外面的行情一無所知,其木格常常出入市井,更何況,其木格深受太后娘娘教誨,肯定能做到公平公正。
宜妃娘娘你看如何?”
“簡直是笑話……”
宜妃大怒,什麼時候,輪到這種人來和她討價還價了。
她算個什麼東西,自己要她的地,那是給她面子,別給臉不要臉,居然還敢開口二十兩一畝。
她有那個臉面要?呸!
“娘娘是覺得奴婢給了太后這個臉面是笑話,還是奴婢覺得其木格能做到公平公正是笑話啊?”
顧敏緊隨其後的反問道。
“你個刁婦,居然……居然……太后啊,你看看,這個刁婦,居然欺負到妾身頭上來了,這還是當着你的面呢,倘若揹着你,不知道要如何作賤妾身了……”
宜妃一見不好,趕緊上前跪在太后膝前哭訴道。
只不過,今天她一沒準備生薑水帕子,二沒想到顧敏敢和她這麼說話,因此,一時之間,眼淚水也沒這麼快出來。
年紀畢竟大了,淚腺沒這麼發達了。
你說自從孝懿走了之後,哪怕是小佟氏也得避自己的鋒芒,這個顧氏居然敢……
居然敢??
誰給她的膽子和勇氣??
德妃嗎?老四嗎?
“哎喲,宜妃娘娘,你哭不出來沒眼淚,想扭大腿來催淚,也彆扭錯地兒,扭我的小腿啊……”
其木格是個眼尖的,見宜妃在用力擰着自己的大腿肉,趕緊立即說道。
太后一瞧宜妃,果真,還只是眼眶泛紅的,有什麼個破眼淚啊。
便淡淡地吩咐了身邊的人,讓她們攙扶起宜妃坐回椅子去。
然後便道,“這事兒吧,我看就按照顧氏的意思吧,顧氏也是個善心的,要換成是別人,誰樂意來和你換啊。
也不想想,現在人家的地,只要是放出去,就有人要的,那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再回去和老九商量商量,別整天想着佔人便宜。
多少的國公夫人來我這兒告狀,不是告老九強搶民女民婦的,就是告老九搶人家鋪子田地的。
平時呢,我也攔着了,想着他要養一大家子也不容易,連老十都是郡王了,他一個貝子的,也確實委屈了些。
可你瞧瞧,現在越來越過份了。
搶到自己人頭上來了?
你這個當額孃的,不勸着不攔着,是不是哪天準備搶到哀家頭上來?咳咳……”
太后越說越氣,一想到平時給宜妃母子倆兜懸着,便不由得氣極了。
“妾身和小九那是絕對絕對不敢的……”
太后的這頂帽子扣得有些大了,宜妃趕緊跪下來請罪道。
“太后,您息怒,消消氣……”其木格趕緊在一邊倒了碗溫水,然後遞到了太后手裡。
太后喝了口溫水,潤了潤嗓子,然後道,“這事兒,你接受便罷,不接受就算。
你回去也好好勸着老九,別一個勁盯着別人的身家瞧着眼熱。
倘若再有下次,有人告到哀家這兒來,哀家可未必會看顧上你的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