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回去之後把康熙的話告訴給了伊嬈,伊嬈聽了,在心裡暗暗撇嘴,如今過去了七八天,兇手早把一切給抹除了,越往後越難查,指望着胤祥查出來,她還不如讓小白龍在後院女人的院子裡放塊龍晶監視她們呢。
是的,伊嬈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若是胤祥查不出來什麼,等她出了月子她就在那幾個女人的院子裡各放一塊龍晶監視她們,這事若真是她們做的,伊嬈不相信日後她們會對此事隻字不提,她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有仇當場報是她的風格,如今報不了,她也只能用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來安慰自己了。
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事情並未按着伊嬈的預想走,康熙的暗探還是很給力的,暗探出手,天下我有,後宅女子間的那些手段在康熙的暗探面前完全不夠看,只費了三日功夫康熙便查出了兇手是誰。
兇手不是旁人,正是伊嬈當日在花園裡偶遇到的水蔥瓜爾佳氏。
“果然是她!”伊嬈把桌子拍的啪啪響,一想到當日疼的淚眼模糊的苦逼樣子,她就恨不得立馬把瓜爾佳氏掛起來吊打,她雖然是女霸王,但也是很紳士的,從不對女人動手,不過現在瓜爾佳氏觸犯到了她的底線,她顧不得許多了!
“哎,你冷靜。”看伊嬈從牀上跳起來想要衝出去,胤祥立馬拉住了她“你還在坐月子呢,都是做了額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衝動,這事兒交給我,你別管了,我會爲你和孩子出氣的。”
“不,這仇我必須當面報!”伊嬈很堅持,不親自抽瓜爾佳氏幾個耳刮子她心裡不爽,馬丹丹,有什麼事衝她來,傷及孩子算什麼,太特麼的陰狠了!
“好好好,我讓她在外面跪着,我坐在門口審問她,你在裡面可以聽着。”見伊嬈心意已決自己勸不住她,胤祥只得後退一步。
“快快快,趕緊升堂,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伊嬈摩拳擦掌,一秒鐘都等不了。
胤祥見狀,趕緊去派人把瓜爾佳氏押過來,同時也吩咐人把人證物證帶到前院來,伊嬈也吩咐人把雙胞胎先抱走,她擔心這等骯髒污穢之事會污染了龍鳳胎的耳朵。
胤祥派周淺去押瓜爾佳氏的時候,瓜爾佳氏正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吃冰鎮西瓜,伊嬈從不在物質上虧待她們,府裡有什麼她們都能分到什麼,冰涼甘甜的西瓜入肚,帶走夏日的炎熱,瓜爾佳氏滿足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周淺進來時看到的便是瓜爾佳氏拿帕子擦嘴角的閒適模樣,他冷笑一聲,開口道“喲,格格倒是好興致,這西瓜甜不甜吶?”
做了壞事的人總會心虛的,周淺突然帶着兩個五大三粗的粗實婆子登門,又是這麼一副語氣,瓜爾佳氏腦袋一懵,第一反應便是那件事事發了。
不過瓜爾佳氏也非常人,至少比富察氏要鎮定老成的多,腦袋只是略微一懵,瞬間便回過神來,她站起身來迎向周淺,一臉不解的用驚訝疑惑語氣開口道“周公公突然登門,真是有失遠迎,不知公公今日來是所爲何事啊?”
瓜爾佳氏說着從手腕上褪下來一個金鐲子要塞給周淺,後院她們幾個女人每次見周淺時差不多都要送點金銀,所以她此舉也不算反常。
反常的是周淺,他不像之前那般笑眯眯的接過鐲子,而是撇了瓜爾佳氏一眼,嚴肅的開口道“爲了何事而來,格格去正院就知道了,十三爺和福晉正在等着格格呢,格格還是快走吧。”
瓜爾佳氏聞言心裡咯噔一聲,暗叫糟了糟了,事情敗露了,腦袋裡思緒紛雜,想着應對之策。
見瓜爾佳氏笑容僵在了臉上,周淺冷哼一聲,對着身後的兩個促使婆子吩咐道“還磨嘰什麼?快不快請瓜爾佳格格去正院?十三爺和福晉若是等急了,你們可擔待不起。”
兩個粗使婆子一聽,立馬上前佔據了瓜爾佳氏的左右,兩個人押着瓜爾佳氏的胳膊往正院走去,她們來之前胤祥特意強調了“押”這個字,她們這是在嚴格執行胤祥的命令。
瓜爾佳氏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兩個粗使婆子一挨着她她頓時大喊大叫起來“你們幹什麼?我可是十三爺的格格,你們這樣對我,不想活了嗎?!”
懶得聽瓜爾佳氏聒噪,周淺乾脆用袖子裡掏出一塊帕子堵住了她的嘴巴,對於要失勢的人,周淺從來不介意踩幾腳的。
於是瓜爾佳氏便這樣被拖到了正院,胳膊被反背在身後,口裡塞着帕子,一路踉蹌走來,髮釵散亂衣衫凌亂,很是狼狽。
不過她這幅模樣倒是取悅了胤祥,胤祥讚許的看了周淺一眼,然後示意粗使婆子把瓜爾佳氏手中的帕子掏出來。
口裡的帕子取了下來,瓜爾佳氏立馬哀嚎起來“十三爺!您可要……”
瓜爾佳氏話還沒說完胤祥便捂住了耳朵,太吵了!兩個粗使婆子見狀,趕緊又用帕子把瓜爾佳氏的嘴巴堵住了,世界頓時清淨了。
胤祥滿意了,他也懶得和瓜爾佳氏多說,直接指着旁邊兩個跪着的一男一女對瓜爾佳氏道“你可認識他們?”
瓜爾佳氏直到這時才注意到胤祥身旁還跪着兩個人,她擡眼看去,待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誰,頓時大駭,身子抖成了篩子。
胤祥見此更加滿意,瓜爾佳氏這個反應,算是間接承認了,他懶洋洋的開口道“這麼說,福晉早產的事的確是你下的手了?”
瓜爾佳氏雖然心如死灰,但還是想要掙扎一番,她死命搖頭否認胤祥的話,她不能承認,也不敢承認,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慘死的模樣,她不想死!
胤祥頓時皺眉,人證無證都在竟然還敢抵賴,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胤祥不耐煩的開口道“爺告訴你,這事已經調查清楚了,就是你所爲,這兩個人一個是你額娘一個是兇手,他們已經承認了,你再狡辯抵賴都是沒用的。”
旁邊跪着的女人聽見這話,身子抖了一下,但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了胤祥的話,瓜爾佳氏見狀心徹底墜入了冰窟,完了,她額娘竟然也承認了。
看出了瓜爾佳氏眼中瀰漫的絕望,胤祥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敢動伊嬈,那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的後果。
“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瓜爾佳氏畢竟是自己兩世的女人,胤祥心軟,打算聽聽瓜爾佳氏的臨終遺言,沒錯,他已經決定處死瓜爾佳氏了,瓜爾佳氏對伊嬈和她腹中的孩子動手,這犯的是死罪,無可饒恕。
伴隨着胤祥的問話,旁邊的粗使婆子取下了瓜爾佳氏口中的帕子,瓜爾佳氏嗷嗚一聲,痛哭了起來。
胤祥沒吭聲,任由她發泄,旁邊跪着的女人感受到了瓜爾佳氏的悲傷,陪着她一起抹眼淚。
倒是屋子一直在旁聽的伊嬈有些不耐,馬丹丹,哭個什麼勁兒,當初既然有勇氣害她,那現在就應該有勇氣承擔後果,哭什麼哭!
放佛感受到了伊嬈的焦躁,胤祥輕聲咳嗽兩聲,打斷了瓜爾佳氏的哭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瓜爾佳氏要死了,又是伺候自己兩輩子的人,胤祥動了惻隱之心,說這話的語氣很是溫和,眼中也多了幾分暖意,死者爲大,到了這個時刻胤祥竟然不恨了。
瓜爾佳氏聞言,眼中的淚珠掉的更快,她跪爬在地上,仰望着胤祥,滿臉淚痕的抽噎道“十三爺,跟。跟了您幾年,您這是第一次對婢妾這麼和藹,婢妾沒、沒想到,您還有這樣對婢妾的時候。”
之前胤祥對她一直都冷冰冰硬邦邦的,就算是寵幸她的時候也沒給過她好臉,做完之後一句話也不多說,直接穿上衣服就走。沒想到臨死之前,她竟感受到了胤祥的溫柔……
太諷刺。
太難過。
瓜爾佳氏這話讓跪在一旁的女人心酸,胤祥和屋子裡的伊嬈卻是聽的一愣,這話的降溫效果很明顯,伊嬈滿腔的怒火一下子就熄滅了。
她不怒了,也不恨了。
男人只有一個,對於後院的女人來說屬於共享資源,她霸佔着胤祥,搶了所有的資源,斷了後院女人的路,瓜爾佳氏絕望無奈之下對她出手,情有可原。
是她先霸佔着胤祥,後來瓜爾佳氏纔對她出手的,有因有果,她沒理由怒和恨,該怒和恨的是瓜爾佳氏。若是還有一絲希望,瓜爾佳氏不會走這步。
所以瓜爾佳氏哭的那麼悲傷,那麼撕心裂肺,她一個古代的弱女子,一輩子盼的也就是胤祥的寵愛,盼的是能有兒子傍身,站在瓜爾佳氏的角度想,她也是個可憐人。
伊嬈沉默,胤祥也沉默,胤祥和伊嬈的想法不一樣,他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兩輩子瓜爾佳氏都是他的女人,特別是上輩子,他對瓜爾佳氏勉強稱得上是寵愛,回憶兩輩子來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感慨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