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那天的鬧劇,朝野上下無人提起,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如約而至,圓滿完成。
屬於胤禛的雍正元年正式拉開了序幕。
“娘娘,您看美不美。”
玉雪興奮的看着自己忙活了一早上的成績,宜嫿只覺得自己腦袋上頂了一個珠寶展示架,雖然很漂亮,但是她現在一動也不敢動。
“玉雪,有必要這麼隆重嗎?”這和封后大典那天也沒差什麼,太沉了。
“娘娘堅持住,頭一次中宮請安,不能被別人比下去。”
宜嫿伸手摸了一下雙耳上的東珠,別的不說,這對耳環正是她的新寵,實在是太美了有木有。
翊坤宮裡李氏環顧着屋裡的陳設,有些泛酸,她回頭就要和內務府講,重新裝飾一下她的永壽宮。
年氏一身嬌嫩的粉色尤其突出,她在進宮前還是和年羹堯聯繫上了。
年羹堯很是擔心年思思的處境,不過他還是呈樂觀心態的:“思思,這進宮之後和在王府裡又不同了。皇上如今是天子,皇后年紀也大了,弘暉阿哥原本的聰明伶俐如今反而是他的阻礙,皇上喜歡兒子聰慧,但是又忌憚兒子過於聰慧。”
“你現在正是好時候,年輕身體好,如果能生下皇子那就更了不得。”
“思思,二哥和你守望相助,只要二哥能力強位置做的穩,自有你在後宮的一席之地。同樣的,只要你在皇上心裡的分量重,二哥在前朝才能更加屹立不倒。”
“先去討好皇后吧,如果有她引薦,你得寵才順理成章,輕而易舉。”
年思思有些挫敗:“福晉這些年和妹妹說過的話總共也不超過十句,她清高的很,除了李氏很少理會我們這些格格。”
年羹堯想了想:“那不如去討好李氏,她膝下有兒有女,也是能見到皇上的。”
年思思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樣難看,如果有選擇,她纔不去捧李氏的臭腳。
年羹堯嘆了口氣:“小不忍則亂大謀,爲了長遠計,思思,委屈你了。”
年思思在腦袋裡轉怎麼接近皇后,就聽見了內室傳來的腳步聲,大家起身站定,等着宜嫿在主位做好,都行大禮:“臣妾等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宜嫿看着煥然一新的諸位嬪妃,眼前一亮,不說李氏和年氏這種盛裝出席的,就連小透明耿氏都在鬢角處簪了鮮花,嬌嫩可人。
“各位妹妹搬進新的院子,不知道住的可都習慣,有什麼想要添的補的去和內務府說,千萬別忍着。”宜嫿示意大家喝茶吃點心。
李氏也就是齊妃開口:“還是皇后娘娘大方,臣妾那裡傢俱都有些陳舊了,看着就不舒心。”
“多大的事情,你自去和內務府說去。”換套傢俱罷了,宜嫿點頭同意了。
年思思被冊封了貴人,她開口道:“皇后娘娘,臣妾和裕嬪姐姐住的宮室裡有一處尚未荒廢的戲臺子,這幾日臣妾叫人修整好了,不如您移步過來聽聽戲文,打發下時光。”
宜嫿看了一眼裕嬪耿氏變得難看的臉,就知道這是年氏自作主張:“先皇殯天還不過百日,皇上還吃着素,咱們且先等一等,過了孝本宮請最好的班子來唱上三天三夜。”
“臣妾失言,請娘娘降罪。”年氏臉白了一下,她確實忘了守孝這回事了。
“無妨,武貴人你和懋嬪住着,不要打擾她清修。”宜嫿叮囑了一下武氏,她可不是個安分的人。
懋嬪就是宋氏,因爲謀害孩子被胤禛關係來的格格,至於另一個染病的鈕祜祿氏則直接報了亡故,沒有進宮沒有追封,彷彿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說到底,胤禛對給他生育過子嗣的女人還是心生憐憫的,就是不知道宋氏自己是想要肉體解脫還是這般煎熬的活下去。
武貴人一身翠綠色,看得人心情舒暢,她起身應了。
宜嫿再說幾句場面話,揮揮手就讓大家散了。
一是因爲腦袋上實在太重了,她要保護自己的頭髮,二是六六最近有些黏人,也是一個月沒見面的緣故,她要好好陪一陪女兒。
至於小狼,不提也罷。
宜嫿剛換了一個舒服的髮髻,就聽見玉玲來回稟:“娘娘,年貴人求見。”
六六此時正在書房練字,宜嫿想了想,決定見一見,總要摸清楚她的脈絡才行。
年思思手裡拿着一個長條形的盒子:“臣妾給娘娘請安。”
“皇后娘娘,臣妾這幾日整理東西,發現臣妾之前從家裡帶了一副顏真卿的真跡,聽聞公主自幼練的就是顏體,臣妾想着送給公主賞玩。”
宜嫿打開看了一眼,她不懷疑這幅字畫的真假,只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確是顏公真跡,二格格就是寫着玩兒,沒有習得精髓之萬一,這必定是你的心愛之物,還是拿回去好好珍藏纔是。”
“能得公主青眼,就是這幅字畫的福氣了。”年思思送禮的態度很堅決,宜嫿讓人收了起來,大不了回頭賞賜些別的給她也就是了。
“裕嬪是個好性的,有她做主位你且安心。”宜嫿點了她一下,別再做越俎代庖的事情。
“是。”年思思聽明白了,她應下之後繼續說,“皇后娘娘,臣妾的繡工還不錯,給您牀頭加扇屏風如何?”
“這哪裡用得着你來,繡房的人搶着幹,你好生回去休息吧。”宜嫿開始攆人。
“娘娘,臣妾願意爲您分憂。”年思思明白,以宜嫿的性格,想要再單獨求見幾乎不可能,也不繞彎子,直接把心思表露出來。
“年貴人多慮了,本宮雖然剛剛坐上皇后的位置,但是管理後宮的事情還是做的來的。”宜嫿繼續說,“在其位謀其政,年貴人僭越了。”
“臣妾不敢!”年思思見宜嫿端杯喝茶,再不敢拖延,只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她一路從翊坤宮往回走,路過永壽宮的時候目光陰晴不定,最後長出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
“把二哥送來的紫玉手鐲拿出來,明日我要用。”年貴人吩咐小蝶。
小蝶有些擔憂的看着自家主子,她明白主子這是要走李氏的路子,只是李氏這個人她不按常理出牌啊,小蝶對自家主子的前景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