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四阿哥一走, 周小錦便回了裡屋,丫頭們伺候她洗漱完,她便讓她們去歇着了。

小蓮欲言又止地杵在門口。

周小錦擡眼看她, “有事?”

“格格, 奴婢覺得四爺他……對您挺好的。”

“我累了, 沒事出去吧!”周小錦面無表情地說完, 吹滅了屋裡的燈, 直接躺在了牀上。

第二日一大早,周小錦用完了早膳,剛拿起毛筆準備練字兒, 小蓮走了進來:“格格,李格格來了?”

周小錦筆一頓, “就說我身體不舒服, 不想見客。”

“李格格現在就在門口。”小蓮愣了下, 低低道。

“那請她進來吧?”

“馬佳妹妹,這是在寫字兒呢?”李氏一進屋, 便看到周小錦端坐在桌前寫字兒,便笑着提步走了過去。

周小錦看了過去,來人長着一張鵝蛋臉,杏眼櫻脣,正眉眼帶笑地看着她。

她放下了筆, 淡淡地看着耿氏, 她對四阿哥的福晉沒什麼印象, 只記得正福晉是那拉氏, 有個側福晉是年羹堯的妹妹, 還有一個側福晉還是什麼的鈕鈷祿氏,是乾隆的生母。

至於這個耿格格, 還真不知道,她來了四爺府幾個月都沒露面,這四阿哥昨晚剛在這用過晚膳,她這第二天就來了,這是來刺探敵情的吧?呵呵。

“馬佳妹妹,我就住在你隔壁,你叫我耿姐姐好了,以後咱們沒事兒也能竄個門兒。”耿氏親熱的拉着她的手道。

“嗯。”她淡淡應了聲。

雖說現在是失戀了,可她還沒想過失個戀就尋死覓活的,她雖沒打算跟了四阿哥,可也不想得罪他府裡的各種福晉格格的,給自己找麻煩。

耿氏走後,周小錦嘆了口氣,今天來了個耿氏,明天會不會有其他人來,之前四阿哥當她不存在,根本沒人注意她,如今……她想置身事外,何其困難?

晚上四阿哥又趕在了飯點來,周小錦剛拿了筷子,四阿哥就走了進來,她默默地放下了筷子,看着四阿哥:“四爺要在這裡用膳?”

四阿哥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淡淡應了聲。

“要不要用讓人加菜?”

“不用了。”四阿哥淨了手,直接坐在了膳桌旁。

兩人相顧無言地用了晚膳。周小錦今晚吃得不少,其實她每天吃得都不少,只不過昨晚突然對着四阿哥,有點食不下咽,今天大概是想通了,飯量自然也上來了。

小蘭帶人撤了膳桌,屋裡其他人也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想通了?”四阿哥問她。

“不知道,現在奴婢只想好好地活着。如今有吃有穿有人伺候,也未嘗不好?”

四阿哥點了點頭,坐了會兒便起身往外走。

“四爺。”周小錦猶豫再三,終是喊住了他。

四阿哥一愣,轉身看她。

“我如今雖看開了,但仍無爭寵之意,四爺能不能讓我安靜地呆在這個小院裡,我保證不會給您惹事添煩,但也不想參與您的後院爭鬥。”

“這世上的事必定是有得到必有付出的,你既然想要這平靜的生活,爲何不能花點心力去維持它。”

“您一句話的事兒?”周小錦愣愣地看着他。

“可我爲何要幫你?你是以什麼身份求我的?”四阿哥意義不明地看着她。

“當我沒說。”周小錦愣了下,又恢復了一貫地疏離。

“我覺得讓你有點事兒做也未嘗不好。”四阿哥說完,便負手離開了。

周小錦怔怔地發了會兒呆,心想難道真要讓她,爲一個不愛的男人跟其他女人鬥?

四阿哥至那天后,幾乎是天天晚上都會來她這裡,但也只是用了晚膳就走了,周小錦心想,看來這雍正是真想讓她有事兒可做了,這耿氏剛來過沒幾天,這年福晉又差人請她過去。

這年氏到底是側福晉,聽說也挺得寵的,加上她哥哥又得四阿哥重用,這身份地位自是壓了她這小格格不止一星半點兒,那肯定是不會自降身份親自過來的。

周小錦聽完了丫鬟的稟報,想了一會兒便提步走出了屋裡,四阿哥不同意,她要想在這兒後院獨善其身是不太可能的,如今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得了通傳後,周小錦提步淡淡走了進去,正廳裡,年福晉正目光柔和地和一個幾歲大的女孩兒在說着話,見她進來了,愣了下笑道:“馬佳妹妹來了,快過來坐吧!”

周小錦淡笑着走了過去。

“馬佳妹妹怎麼看起來如此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妹妹?”年福晉目露疑惑地笑道。

“我原在德妃娘娘身邊伺侯。”

“哦,我說妹妹怎麼看起來親切呢,原是娘娘身邊的人,那跟我們就更親近呢?說來我當時帶着小格格去娘娘那兒小住幾日時,還是妹妹伺候我的?”

周小錦仍是標準微笑看着她:“那是喚琳的榮幸。”

“來,元兒,快去見見你的喚琳姨,你小時候她還抱過你呢?”年福晉對她身邊的小女孩道。

“我不去,她們都是搶我阿瑪的壞女人,。”小女孩嘀咕了一聲,瞥嘴扭過了身體。

“你這小丫頭說什麼呢?”年福晉看了眼周小錦:“妹妹別介意,小孩子不懂事,都被我和爺慣壞了,她就喜歡纏着她阿瑪。”

“沒事。”周小錦臉上並無尷尬神色,依舊笑容淡淡。

年氏伸手招過丫頭把芷元格格帶了下去。

“說來也好幾年沒見過妹妹了,妹妹倒是出落得越發標誌了。埃,這看見你就想起了往事,這以前哪我也是格格,直到生了個女兒才被升爲側福晉的,妹妹也不用擔心,四爺天天往你那邊去,這晉升也是遲早的事兒。”

年氏說完,目光又落在了周小錦的臉上。

只不過她仍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絲毫看不出一絲表情變化。其實倒不是周小錦刻意如此,是她實在真的是無慾無求,既不求四爺的喜愛,也不在乎她的身份稱呼,所以臉上自然不會是其他的表情。

年氏又試探了幾句,見對方始終一副雷打不動的微笑表情,也懶得再說,當即便說自己有點乏了,周小錦也知趣,見狀也順勢告退。

踏出了年氏的院子,路上又遇到了耿氏,無奈又跟耿氏說了會兒纔回了自己院子。

周小錦在想,如果當初她入的是九爺府,遇到他的那些福晉格格的,她會不會像現在一樣,心如止水,她嘆了口氣,恐怕不能吧!

剛剛年氏那一番話,要是九爺的福晉對她說的,她恐怕早就氣瘋了,哪還能心平氣和地聽她說完。

小蘭早早地就在門口迎着她了,周小錦一笑,現在這樣也未嘗不好,不用爲了一個男人爭風吃醋,勞心傷神。

這個院子裡的女人無不是爲了爭四阿哥的寵愛,而她,和她們所求不同,暫時陪她們演演戲又何妨?至於四阿哥,一開始對她可能是出於新鮮,但是,天天對着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遲早會厭倦,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今日又是大晴天,颳了數日的寒風也難得停了,周小錦吃過早飯就搬了把椅子出來,舒服地躺在上面曬着太陽。

一個小太監輕手輕腳走了過來,聲音低低道:“格格,四爺請您過去呢?”

周小錦一愣,睜開了眼睛:“四爺在哪?”

“書房。”小太監躬身道。

她緩緩地起身,跟裡面丫頭招呼了一聲,便笑道:“麻煩你帶路了。”

那太監一愣:“奴才不敢。”

周小錦跟小太監出了後院,繞過一個花園,來到了四阿哥的書房,四阿哥正坐在書桌旁看着摺子,他面前還站了一個男人,不時地跟四阿哥說着什麼。

那人背對着她,周小錦只覺得這背影莫名的有點熟悉,她淡淡地踏進了書房,俯身行禮:“四爺。”

那人聽到周小錦的聲音,猛地轉過了身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周小錦朝他淡淡一笑:“喚青,好久不見。”

“早就想讓你們見見了,說來也是名義上的姐弟,馬佳一家也算是你的孃家,不能生疏了。”四阿哥看着她笑道。

周小錦和喚青在花園裡靜靜地走着,兩人一路沉默,最終,喚青忍不住問道:“你竟是嫁給了四爺?”

“嗯。”

“這是你的選擇?”喚青緊盯着她的臉,問道。

“不是我的選擇又如何?一旦進了宮,成了皇家的奴才,自然是身不由己的,不過,能夠嫁給四爺,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是吧?”周小錦回看着他。

喚青自嘲一笑:“是呀!”

“四爺是怎麼找到你們的?”

“我兩年前就跟着四爺做事了。”

“哦,好好幹,前途無量。”周小錦終於露出了笑容,鼓勵他。跟着四阿哥做事,十年後說不定也能當個大官。

當週小錦晚上再次看到四阿哥時,饒是她心如止水也不免心裡一嘆,明兒個該福晉那拉氏找她談話了。

用完晚膳,四阿哥問她:“你不好奇我爲什麼會把馬佳喚青留在身邊?”

“您這樣做自有您的用意。”周小錦手裡握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淡淡道。

“我在問你的看法?”

“因爲您覺得他是個人才,所以留在身邊對您也有好處。”

“這是其一,你難道不想有個可靠的孃家作後盾,爺可是都替你安排好了。”

周小錦怔了下,“四爺覺得我需要嗎?”

“你遲早會需要。”四阿哥胸有成竹地看着她。

周小錦不置可否,起身吩咐小蘭把熱水打來,她要洗漱,她的意思很明顯,這是要趕人了。

四阿哥臉色有點難看,雙脣一抿,大步走了出去。

外間的小蘭小蓮面面相覷,悄聲走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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