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說:“我不知道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我只是說他們在酒裡放了藥,我不知道他們會動手打人,我真的不知道……”
衛子譯看着一邊哭一邊搖頭的林遇安,知道她是嚇壞了,那樣的場合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也難怪她害怕。
“別哭了,於湛現在怎麼樣?”
林遇安哽咽着說:“醫生已經給他縫了針了,說沒什麼大的問題。”
“醫生都說他沒事了,你就不要太擔心,好了好了別再哭了,你看你都哭成小花貓了。”
林遇安還是感覺後怕,一個勁地抽噎着。
衛子譯摸摸林遇安的頭,把她攬入懷中,輕輕拍打着她的背。
……
衛子幼望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於湛,眼淚又止不住地從眼睛溜出來,如果不是自己要出來喝酒,還喊於湛出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於湛也不會受傷。
“他沒事了,別太擔心。”蕭疏用極其平淡的語調說。
林遇安跟她說過蕭疏就是上次送她們回去的人,她朝他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就再沒把視線放在他身上。
蕭疏並不在意,只淡淡問了一句:“你朋友林遇安呢?”
衛子幼沒有擡頭,只是說:“她去接我哥了,應該馬上就來了。”
蕭疏沒再說話,站起身走了出去,看了看周圍,並沒有見到林遇安的身影。
他心裡有些慌,加快腳步往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不遠處的林遇安,林遇安正靠在一個他不認識的男生懷裡。
那男生應該就是林遇安朋友的哥哥吧。
蕭疏搖搖頭,嘴角掀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林遇安怎麼會需要他的安慰呢?
他快步往自己的車子走去。
“歐巴,你朋友沒事了吧?”
蕭疏深邃的眼眸透出一絲寒意,看了一眼漆杳杳,“沒事了,把你安全帶繫好,回家了。”
漆杳杳正打着遊戲,嘟着小嘴搖搖頭,“沒看到我正忙着呢,你給我係啦。”
蕭疏面無表情地幫她漆杳杳繫好安全帶,指節分明的手指搭上方向盤,慢慢把車開走。
路過林遇安身邊時看到她閉着眼睛靠着旁邊男生的肩膀,兩人坐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那男生正微笑着輕輕替她擦掉眼角的淚珠。
蕭疏自小都是極冷靜的一個人,此時卻有些壓抑不住心裡一種莫名的火,他把車窗打開,希望透心涼的風能熄滅他心中的火。
漆杳杳被風吹得直哆嗦,擡頭看了一眼,大聲說:“你神經啊,快關上車窗啦,冷死人了!”
蕭疏緊抿的嘴脣放鬆下來,笑了笑,還是把車窗關上了。
漆杳杳打完一把遊戲,把手機關上,打了個哈欠,“怎麼回事,今天居然這麼早就困了。”
蕭疏聽到這句話,冷冷道:“你一個高三學生,不好好在家看書複習,整天只知道晚會酒吧,等你……”
漆杳杳打斷蕭疏的話,搖頭晃腦地說:“此言差矣,孔子有句話就說的好,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如果整天抱着一本書啃,學習成績反而止步不前,倒不如像我這樣及時行樂……”
蕭疏一把按住漆杳杳搖來晃去的腦袋,嘆了口氣才慢慢說:“漆杳杳,你真的沒救了。”
漆杳杳笑出聲,湊到蕭疏耳邊小聲說:“歐巴,擦拉嘿喲。”
蕭疏無奈,一把把漆杳杳放大了很多倍的臉推回去,臉上立刻嚴肅起來,“別鬧!我在開車。”
“哈哈哈,誰都別想教訓我。”
漆杳杳拍拍嘴巴,今天這哈欠打個不停,她還真有點困了,靠着車椅,挪了挪身體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
林遇安哭累了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衛子譯正坐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她連忙站起來。
“我們去給子幼他們買點吃的東西吧。”她撓撓頭,想到自己剛剛靠在衛子譯的懷裡,她臉上頓時泛起了淡色的紅暈。
“嗯,走吧。”
兩人順着醫院往左走,過了馬路就有一家24小時營業超市。
林遇安一路低着頭,等紅綠燈時綠燈亮了她都不知道,衛子譯回頭不見她動,他轉身拉上她的手腕,笑着說:“嚇傻了?路都不會走了?”
林遇安被衛子譯牽着手腕過了馬路。
兩人已經站在了超市裡,林遇安卻還沒緩過來,心裡面彷彿有一個小兔子在亂跑亂跳,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走吧。”
“哦。”她跑過去跟上衛子譯的腳步。
兩人剛到醫院門口,一輛白色奔馳正好從他們身邊經過。
等到了病房門口,林遇安纔看到低着頭啜泣的衛子幼。
林遇安趕緊跑過去,“怎麼了?於湛呢,他去哪了?”
衛子幼擡起頭,一雙眸子因爲哭泣而佈滿了血絲,她伸手抹了抹眼淚,說:“於湛的媽媽接他回去了。”
“什麼時候?”
“就剛剛,纔出去,你們沒看見嗎?”
林遇安搖搖頭,沉默片刻,她又問:“那阿姨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可是我知道阿姨一定在怪我,都是我的錯。”
“你才知道自己惹了禍?”衛子譯冷冷地說。
衛子幼低下頭,眼淚滴在地板瓷磚上,圓圓的一點。
她盯着地上的眼淚,想起今天下午爸媽把她和哥哥叫到客廳,把他們已經離婚的事告訴了她。
她當時若無其事地笑着問:“那我是跟着爸爸還是媽媽呢?”
媽媽沒有說話,把頭一偏,拉上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走了出去。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媽媽是真的不要她,不要他們兄妹倆了。
她在房間哭夠了,拿上包包出了門。
後來的事,更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了。
“好了別哭了,先回去吧,已經這麼晚了。”
“嗯。”
幾個人在醫院門口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出租車。
衛子幼嘟囔一句:“怎麼不把邱叔叔喊來。”邱叔叔是替他們家開了很多年車的司機。
衛子譯摸摸妹妹的腦袋,“邱叔叔也要休息啊,明天爸要去BJ,邱叔叔會跟他一起。”
衛子幼點點頭,心裡卻想着自己如今已經不是衛家有爸媽疼愛的小公主了,又有誰會管她。
衛子譯和林遇安只顧着招出租車,誰也沒發現衛子幼低着頭時眼裡一閃而過的恨意。
幾個人好不容易打到車,晚上人少車也少,倒是很快到了林遇安樓下的小區。
她向衛子譯兄妹倆揮揮手,往小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