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個亂?就這麼搗?咱現在關在包廂裡跟瞎子一樣啊?”我不由問了一句。
貝勒笑着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貝勒自顧自地拿起一瓶啤酒喝了起來,這也是他一貫的樣子,無論抽菸或者喝酒的動作都挺優雅,要是別人我絕不會用優雅這個詞,而是……裝逼,可貝勒,似乎就是有這麼一種魅力。
我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我覺得還是應該和貝勒說一聲,我說:“貝勒,你找我的事情……沒和智多星說嗎?”
貝勒搖頭而笑,然後沒有回答我。
我和貝勒之間好像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那就是在對方不想說的時候不會問,比如他不會問我是怎麼知道天洋的,同樣,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明白他或許不方便說。
貝勒拿着啤酒搖了搖,好像在喝紅酒一樣,他挑了挑眉毛:“你怎麼知道的?”
我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下,貝勒點點頭:“羅旭,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
我微微皺眉:“什麼意思?你……信不過他?”
貝勒沒有回答我,但我卻陷入了思考。
我覺得我的話很荒唐,畢竟智多星一直在幫貝勒管理高三的混混,貝勒怎麼會信不過這個第一心腹?可又一想我好想突然明白了什麼,剛剛我說有個人見了王春堯,貝勒那麼吃驚,該不會以爲……是智多星吧?
想到這我突然覺得高三混混中的關係好恐怖,居然這麼複雜,不像我們高二,一個個兄弟都很直率,我幾乎從不用去考慮這些問題,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有潛在的威脅,我又是否能意識到呢?
我正想着,貝勒看了看手錶,然後一笑:“表演時間開始了。”
他說完,放下酒瓶走過去將包廂的門打開了,外面嘈雜的音樂瞬間注入了包廂之內,剛剛隔絕的安靜也徹底被充斥。
我皺了皺眉:“貝勒,你什麼意思啊?”
他揚起手放在脣邊:“噓……”同時,另一隻手指向外面。
我起身走過去朝外面看了看,並沒有什麼異常:“看什麼?”
就在這時候,外面的音樂突然停了下來,重低音的效果和高聲音樂戛然而止的同時,出現的是震耳的尖叫聲,還有那已經完全不和諧的最後幾聲打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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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一通敲砸的聲音傳來,由於我們在二樓,我不禁往前走了幾步,扒着扶手向下看去,五六個高壯的男人正掄着凳子在砸各個散臺。
我驚訝地看着這一切,然後慢慢轉過頭看着貝勒那張依舊淡定的臉,貝勒朝着我聳聳肩,然後做了一個無辜的表情,不過這表情顯然是無力的,因爲他不會是無辜的,這件事情一定和他有關。
他對我招招手,我們再次走進了包廂,關門之後,好像外面的一切都結束了。
我說:“貝勒,你……砸場子?”
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你有證據嗎?”
我覺得他簡直拿我開涮,你叫我來看戲,你現在還不承認,這不扯淡嗎?
“證據?你有病啊,咱倆不是一夥的嗎?這些人是你叫來的吧?其實你可以提前說,我可以帶些兄弟過來啊,畢竟我看他們沒幾個人,這要是和王春堯的人幹起來,未必打得過,貝勒,我看你這次真是打了無把握之仗了。”
說實在的我挺着急的,着急中還有一些興奮和期待,畢竟打架我是不怕的,從屌絲到現在,單挑、羣架都幹了不少,所以我擔心貝勒這一仗打輸了,也特別希望可以加入,如果我帶着弟兄們一起砸,那一定很爽,因爲砸場子,我只是從電影裡看過,還沒真試過。
貝勒笑了笑:“我都說了,你有證據嗎?”
我一愣,聽到貝勒又在逗我,我真心有些不爽了,我問:“我操,你啥意思?”
見我有點急了,貝勒說:“這些人不是我的人,而且……他們打完就跑,不存在輸贏,也更談不上……什麼無把握之仗。”
“嗯?”他的話說的我一臉懵逼,我說,“你到底啥意思?就算他們不是你的人,也是你叫的吧?不然你咋知道有好戲,還說要搗個亂,可既然砸場子你還不砸利索了,這幾個意思?”
貝勒一笑:“你彆着急,羅旭,咱們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他媽哪知道,我現在讓你弄得跟傻逼似的,都不知道你想幹嘛!”
“呵呵,王春堯現在看場子,我的確應該砸一次,這樣的話他們就是管理不善,我們也就佔了優勢,所以我當着程山的面讓他被砸,打他臉!”
我說:“這我明白,可你就砸這幾下就跑了算什麼?還不如來個狠的,連砸順便把王春堯的人打一頓,那不更有效果?”
貝勒搖了搖頭:“未必,因爲我還有一個目的。”
“什麼?”
“呵呵,我得問問程山,今天這事兒怎麼算!”說着,貝勒收起了笑容,表情變得冰冷起來,在我和貝勒認識以後,這種表情還是從來沒見過,看得出,這次他真的有些生氣了。
但很快,那笑容重回臉上,貝勒打開門走了出去,而我也跟了出去。
我們走到二樓走廊的時候,程山和王春堯正帶着人往樓下看,王春堯還朝着樓下喊着:“草尼瑪的,你們怎麼看的場子?這就讓人砸了?”
程山說:“媽的,春堯你這是打我臉?你們要是這樣,怎麼看得住闌珊?”
王春堯趕緊解釋:“山哥,你看……這可能是個誤會,酒吧嘛……有些矛盾糾紛很正常是不是?砸的也不厲害,咱的人也即使制止了,就是……”
他正說着,貝勒拍起了巴掌走了過去,看到貝勒,程山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自然知道,私自見王春堯是有失公平的,一個旗幹這種背地裡的事兒也搬不上臺面。
“喲,山哥也在啊?我本來打算幸災樂禍一下的,呵呵,看來……出現的不太是時候啊!”
王春堯一聽貝勒這話,就什麼都明白了,他衝過來就薅住了貝勒的衣領:“草尼瑪貝勒,這是你乾的對不對?小人,竟然背地裡捅刀子,有本事咱約點啊!”
貝勒微笑地擡起一隻手,抓住王春堯的手腕反方向一扳,王春堯胳膊直接往外拐,整個身體來了個半蹲:“哎喲我操,尼瑪找死,給我上!”
貝勒的身手我沒見過,但這一招把王春堯捏成這樣,也看得出不一般,王春堯根本不是對手,所以只能選擇一起上,不過他剛喊完,程山說:“都給我停下了,自己人,鬧什麼鬧,”說着,他走過來拍了拍貝勒,“貝勒,我看你是誤會了,今天我本打算看看場子的情況,其實我正要通知你呢……”
貝勒聳肩而笑:“是嗎?”說着,他鬆開了王春堯,“那看來是我貝勒的不對了,不知道山哥要通知我什麼事情呢?”
程山輕咬嘴脣,似乎腦子裡的思維已經飛速運轉了,這貨最起碼要編出一個理由來,他說:“呵呵,也沒什麼,就是讓你們互相學習一下,你也來看看春堯管理的怎麼樣。”
貝勒說:“嗯?讓我來看他怎麼被砸?”
王春堯立馬喊着:“去尼瑪的,這事兒還不是你做的?”
“王春堯,沒證據亂咬人的那是狗!”貝勒平淡地說。
“你……我尼瑪弄死你!”說着,王春堯衝了上來。
貝勒擡手就抵住了他的胸口:“王春堯,我要是你就不會這樣衝動,因爲我怕丟人,”貝勒又看向程山,冷冷說,“山哥,我看就不必相互學習了,我貝勒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
說完,貝勒轉身就走,程山和王春堯站在那裡二臉懵逼,很快,程山也和手下說了些什麼,邁步朝着樓梯走去,貝勒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爲了避嫌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和王春堯單聊了。
剛走出酒吧,我的手機就響了,我一看是葉姍姍,笑了笑按下了接聽。
“姍姍,你找我啊?”
我沒想到電話那邊傳來的是個男人的聲音:“你是羅旭吧?”
我操,這男人是誰?怎麼會用姍姍的手機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