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洗白了？”這一條消息令我格外震驚。
林茜茜抿脣淺笑：“是啊，感謝我吧。你現在已經被首都那裡列爲有重大貢獻，而且指示省公安廳必須得全面保護的線人，有任何掃黑行動，除非得到你的授意，否則絕不針對你。當然，你必須得一如既往地保持純潔，不沾黃賭毒。而一些小紕漏，上面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嘛，而且任何臥底，基本上都得爲了贏得敵人信賴做些犧牲，譬如說沈青。”
“沈青現在怎樣？”一提到他，我心虛地瞥向鄰桌沉默寡言的沈吉祥。
她不禁喟嘆：“很慘啊，爲了平息輿論，我們警局狠狠處罰了他，現在他已經辭職，在出租公司打工。”
“出租司機？”我也是百感交集，心情有些複雜。要知道，沈青可是警校的那一屆畢業生中最優秀的，一出來就在省公安廳重案組工作，立下功勞，而且是憑真材實料做事，他只需平穩渡過實習期，就能在省局站穩腳跟，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他一身武力很彪悍，擒拿格鬥樣樣精通，飛車駕駛據說也是警局記錄保持者，而且是神槍手。如此人物，本可以成爲璀璨的英雄，最終只能靠他在特種兵訓練時的駕駛技術做出租司機，實在是有些屈才。
“出租司機也挺好的，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我只能嘆了口氣，“他性子偏激易衝動，又好大喜功心狠手辣，跟龍威接觸久了，說不準真的會墮落，或者乾脆將龍威一槍爆頭，變成殺人犯。依我看，沈青想當初在龍威旗下做臥底時，他之所以爬得很快，就是因爲龍威看穿了他的本性，希望將他提拔爲左膀右臂。”
“沈吉祥隊長很失落，畢生心血培育的兒子從那以後意志消沉，偶爾還會對顧客發飆，惹來很多投訴。”林茜茜憐憫地瞥了一眼沈吉祥。
“苦了老人家了。”我也只能表示遺憾。
“好了，別說沈青
的事了，還是迴歸正題，說說你。”林茜茜正色道，“你千萬注意，從今往後有所行動時，別像沈青那樣瘋狂。哪怕是殺死窮兇極惡的暴徒，也會受到法律制裁和國民譴責。”
對此，我只能苦笑着攤攤手。
實際上折損在我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了，畢竟，黑道爭霸你死我活，我如果不殺人，別人就會肆無忌憚地來殺我！
林茜茜看到我的表情，就懂了我的意思，但她卻是認同地點點腦袋：“我能理解你的。很多時候，人無殺虎意，虎有害人心，就算你心存仁慈，別人卻處心積慮想要你的命，所以你必須得下殺手才能殺雞儆猴，震懾他們。但是……千萬別留下證據，最好別親自出手。”
“啊？”我有些目瞪口呆。
“法律就是如此，只看證據！疑罪從無的道理，你懂吧？”她問。
我點點頭，所謂的疑罪從無，就是說如果沒有確鑿無疑的證據，哪怕是嫌疑再大，可能性再高，甚至是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嫌疑犯就是兇手，也只能無罪釋放，因爲絕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只有證據確鑿才能確認。
她笑了笑：“是啊，任何東西都是有漏洞的，法律也從不完美。以前，你們黑道上的很多大佬，都總是能找替罪羊幫他們背黑鍋，明明他們纔是幕後真兇，但卻總能逍遙法外。而你，比他們清白得多，你纔是無辜的，你幹掉的那些混蛋都是死有餘辜的雜碎，我寧願你找人背黑鍋，也希望你能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我呆呆地看向情緒激動的她。
“只要沒有證據，你就始終是我親自用警徽擔保，是我舉薦的線人，會得到來自我們警方的庇護。”她抿緊紅脣，收斂情緒，淡淡道，“而且，我們也並不迂腐，有時候爲了守護正義，人人都可以做些骯髒的事情。比如說在對付大圈幫上，沈吉祥隊長那樣正直的人都願意拋棄前嫌，跟你合作。就像以前讓沈青去龍威
麾下做臥底時，沈青的一些出格行爲，據我所知都是得到了沈吉祥的批准和贊同。”
“唉……但願吧。”我也是澀然苦笑，“以前我又窮又慘時，都沒沾黃賭毒，現在我生意做得很大，不缺錢了，幹嘛還去碰那些並不是特別賺錢，又容易惹一身騷的東西？我傻嗎？”
“那就好。”
正在我倆交談時，錢綱驟然悄無聲息地躥到我身旁，嚇了我一跳，他卻是立刻附耳上來：“湯姆森報告說，有異狀！”
我登時心中凜然！
須知，湯姆森今日的任務是提着望遠鏡在制高點上監控所有狙擊點，防止有槍手製造恐慌。
來自他的消息，必然意味着狙擊手出現！
“狙擊手？”我問。
“兩名越南槍手。”錢綱嗤笑道，“老大，我們守株待兔成功了，湯姆森說他親眼瞧到有兩個傢伙提着大提琴盒子，進入到了咱們宴會會場對面的一棟大廈，鑑於他們形跡可疑，所以我們的人利用那棟大廈的監控設備，搞到了他們的正臉照片，一瞧那尖嘴猴腮的模樣，肯定是越南猴子無疑！”
“大提琴盒子是啥？”我有些納悶。
“湯姆森說，那是很多狙擊手的慣用伎倆，將他們的狙擊槍拆卸成很多部件，然後用各種僞裝手段來裝載。可以是大提琴盒子，也可以是手提箱，都無所謂。”
“哦，原來如此。那就……逮住他們，確認身份後，扭送到我們的酒會上來！”我吩咐下去，“這一趟，我們要殺雞儆猴！”
話音未落，宴會大廳中，卻是忽然有一陣**傳來，因爲在宴會的門口，忽然擺放着一個禮品盒子，被侍者不小心踢翻後，裡面就爬出無數惡臭的蛆，到處亂爬，非常的噁心！
“誰負責保全工作的？”我怒目瞪視保鏢們。
他們居然疏忽大意，讓別人有機可趁，搞出這種搗亂的破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