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我手上的鮮血流了下來，我咬着牙，旁邊王磊他們一下就沒忍住，要過來扶我，我沒答應。伸手推開了王磊，我說，“沒事兒。”
一句話說完。我斜着眼看着大壯一眼。大壯肚子都被鮮血染紅了，兩隻手捂着肚子，看了我兩眼，猙獰的表情。
我的手也很疼的。可我沒有停下來。咬着牙，就這麼盯着大壯。我笑了笑說，“不服繼續，來！”
說着，我從地上撿起來另外一塊玻璃。狠狠的衝着大壯就上去了。
估計是看出來我玩真的了，大壯連連擺手，衝我說，“行。李思文，你牛逼。”
看見大壯這麼說，我一下就笑了，嘴角輕輕揚起來，我說，“服了就行。錢，記得給我。”
“今晚肯定不行。”大壯咬着牙，沒看我。
“那就明天下午給我。明白嗎？要不然，你們考試，一個也別想考好了。”我看了在場的人一眼，扭頭就往外面走了。
剛走出了高三樓這邊，就看見蘇含跟幾個女的都往這邊跑，蘇含看見我出來，趕緊就上來了。一臉焦急的樣子，問我說，“思文思文，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破了點皮。”我對着蘇含輕笑了一下。
蘇含一看我的手，都給嚇壞了，趕緊扶着我就往醫務室走，說實話，我的手也真的挺疼的。我沒說話，直接去醫務室包紮了一下。
等着都弄好了，我看了眼王磊他們，我說，“磊哥你們先回去吧。我跟蘇含去轉轉去。”
看了我一眼，王磊就笑，“你小子。剛受傷了，別幹別的事兒了，知道麼？”
“嗯。放心吧。媽的，你們還不放心我麼？”擡頭衝着王磊他們笑了笑，等他們走了，我陪着蘇含往學校外面走，蘇含看着我，老是挺擔心的表情。
我伸手摸着她的腦袋說，“好了。不要總想那麼多了。沒事兒的。”
“但願你沒事兒吧。”蘇含嘆了口氣，跟我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老打架啊。真不喜歡你打架，我擔心。”
“我也不想打架啊。不過沒辦法。放心吧。”我笑了笑，正好路過一家理髮店，我拉了蘇含一把，笑着說，“媳婦，陪我理髮吧。弄個牛逼點的髮型。”
聽我這麼說，蘇含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就你，還弄個牛逼點的啊。”
“昂。不行啊？”我看了蘇含一眼。蘇含趕緊說，“行行行。弄吧。走。”
說着，蘇含就帶我進去了。我跟理髮師說，“師傅，兩邊推掉，讓頭髮往一邊倒。儘量蓋住一點我的眼睛，帥一點。”
“好。”理髮師笑了笑，開始給我理髮。
差不多也就是小半個小時的時間，理髮師弄好了。讓我自己看看是否滿意。
我看了眼，比以前的頭髮好看多了。我站起來，問蘇含，“怎麼樣啊，媳婦。”
“行。好看。”蘇含捂着嘴就笑，跟理髮師說，“師傅。你看看能不能給他兩側弄幾道刀疤的樣子，挺酷的。”
“行，沒問題。”理髮師說完，重新給我做了一下。
等着都滿意了，我跟蘇含才離開理髮店。
等着第二天，就是高三的出去考試的第一天。下午放學後，我讓王磊徐越他們叫上了二十來個人，都是我們高一的人，直接去了縣裡面的重點高中門口等着。
一直等到大壯他們考完試出來，大壯肚子上還纏着繃帶呢。還沒出門，就看見我了。
臉色有點不大好吧。大壯走到我跟前，擡頭看了我一眼，跟我說，“思文。我都跟我的人說好了。六點的時候在蘋果園集合。”
“行。那我就等會。”甩了甩我的頭髮，本來就蓋着半個臉，我現在也學得眼神畢竟狠毒的那種，嘴裡叼着煙，我皮膚本來就白，走路也跟以前不一樣了，有了很多的氣勢。
這個時候，有兩個女的走過來給我打招呼，說，“哈嘍帥哥。你也在這裡考試的？”
看了她們倆一眼，肯定都是其他學校的女的吧。我也沒見過，也沒笑，我嚴肅的樣子，我說，“怎麼？有事麼？”
“沒事呀。就是問問你。你是那個考場的？”其中一個女的老是看我，還笑。
我沒說。就笑了起來，很邪氣的笑容，“沒有。我不是考生。”
“切。還不肯說啊。”一句話說完。兩個女的還看了兩眼王磊大壯他們，肯定也知道我是那種混子生了。
小姑娘們都喜歡混的。看了我兩眼，才說，“好吧好吧。那你叫什麼，總可以說吧？”
“呵呵。我叫李思文。行了吧？還有事兒嗎？”盯着她倆看了兩眼。我轉身跟大壯他們就往蘋果園那邊走。
也沒聽清楚後來兩個女的說了點什麼。等着我們走到蘋果園的時候，我還看了眼時間，是五點五十分。
這個時候的蘋果園都不少人了。大壯過去，有點無奈的表情。衝那邊高三的人們說了幾句話，然後才喊我過去。
我過去的時候，帶着一個墨鏡。大壯的人都是一個個給我錢的，我讓王磊收錢，全都裝好了。
最後的時候，大壯看了我一眼，遞給我支菸，說，“思文。一會一塊喝點吧。”
“算了。不喝了。你們自己喝點吧。我還有事兒呢。”看了大壯一眼，我笑了笑。
大壯也知道我什麼意思。就點點頭，沒說話。
隨便說了幾句話，我跟王磊徐越就帶着人走了。在路上的時候，王磊問我，“思文。你剛纔怎麼不答應跟他們吃飯？這點面子也不給他們，真的好麼？”
“有什麼不好的。”我看了王磊一眼，我說，“我早就給問好了。你知道大壯畢業以後，打算去做什麼嗎！？”
“幹什麼！？”王磊盯着我，有點好奇。
我笑了笑，“修車。”
“修車？”王磊看了我一眼，才說，“我有個親戚也是幹修車廠的。我也想過，要是不上學了，沒準也去學修車。好歹也是點技術呢。”
聽王磊這麼一說，我嘆了口氣，我說，“磊哥。你覺得咱們還有回頭路嗎？”
“不好說吧。”
嘆了口氣，挺重的。王磊也皺了皺眉頭，“這條路本來就不是咱們應該走的，只不過現在走了，也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罷了。”
“嗯。只能是走下去。而且，我也早就想過。我李思文什麼都沒有，我也不想去學什麼技術。像你說的那些修車啥的，都是咱們這樣農村孩子的熱門選擇行業了，乾的人太多，也幹不出啥來了。”
看了王磊一眼，我長出了口氣說，“現在我之所以着急混下去。就是打算，以後也就混吧。最起碼，不愁吃喝。能不能混到輝戰那樣，就不知道了。”
“輝戰他們那樣的位置，不是那麼容易就好混上去的。真的。”王磊看着我，“思文。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一開始的時候，你經常被欺負，我幫你。那是因爲咱們是朋友。後來你也開始知道反抗了，也開始混了。我也沒什麼都沒說。畢竟都是爲了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親人朋友。”
“可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兒。最多，也是在學校裡面混一下，打個架，搞個對象，罵個老師。都是小事兒。可思文你想想，這才一年的時間，咱們幹過多少事兒了？甚至，連槍都見過了。我說句心裡話，思文你也別不高興……”
說到這裡，王磊頓了一下，看着我。
我慘慘的一笑，跟王磊說，“你說吧。我不生氣，沒事兒。自家兄弟，也該說說心裡話了。”
“就是啊。其實磊哥早就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了。我是沒什麼事兒，我都無所謂的。你倆聊吧。我聽着。”
徐越看了我跟王磊一眼，也不說話了。
王磊一看我答應他不生氣了，這纔跟我說，“哎。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兒。我就是覺得。咱們跟輝戰的關係走得太近了，包括封哥。可能也是因爲一開始大海的原因吧。大海以前不是跟着封哥賣藥了嗎？你也跟着弄了一次。那個時候你倆都缺錢。”
“可能就是那個時候，你倆的下三寸才被封哥跟輝戰看中了。然後才這樣算計咱們的。說白了，一開始，咱們什麼事兒都沒有，最多也就是請輝戰幫忙打個架啥的。可現在呢，動不動就是火拼。”
王磊說着，看了我一眼，“思文。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咱們還是學生呢。你現在整天想的都是什麼？除了混，還是混吧？那你有沒有想過，咱們是一直被輝戰牽着鼻子走的。”
“不是我故意破壞你跟輝戰的關係。我就是覺得，咱們兄弟之間，應該有什麼話說什麼話。沒必要隱瞞什麼，對嗎？”
“嗯。磊哥你說吧。我都明白。”
我知道王磊說的都對，說實話，我們兄弟之間，也有一段時間沒有這麼好好聊過了。
嘆了一口氣，王磊問我，“思文。那你現在想過嗎？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怎麼辦？難道就真的跟輝戰說的那樣，做咱們縣城高中生的龍頭老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