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很是普通的裝飾,上面還掛着邵峰小時候的照片和他父母的婚紗照,我走近看了看,邵峰和他父親長的確實很像,都是高挺的鼻子,略薄的嘴脣,尤其是眉眼間,簡直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邵峰給我拿了瓶飲料,又從家裡找出了碘酒和創可貼,先是把我眉弓的地方塗了塗,接着又用酒精清理了一下我的額頭,酒精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在上面點燃了一堆火,疼的我大叫了一聲,隨後邵峰給我貼上了創可貼。
“今天幸好是碰上了警察,不然在醫院躺幾天是肯定跑不了的了,那幾個人下手都這麼重,疼死我了。”
“是啊,那幾個王八蛋可真狠,下手這麼重,下次見了面可得好好修理他們。”
我不屑地看着邵峰,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一點擦傷,還是早上自己摔的,看他說的話還以爲他遭受了多大的罪一樣。
“不過是得想想辦法了,他這次沒成功,下一次保準還會來學校,咱得想個應對辦法。”
“草他馬的,下次就幹他們,原來我是覺得理虧才躲着他們,沒想到他們見面就下死手,不用管了,我和慕樓說一聲,明天就帶着兄弟跟他們打一次,誰怕誰呀。”
我現在非常憤怒,恨不得現在就喊上人跟他們幹一場,無意間,我瞥見了在邵峰的牆上,還有一個和他長的很像的約莫三四歲的女孩。
我站起身,走進了之後發現這個人和邵峰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一定是他至親的人才會這樣。
“邵峰,牆上的這個人是誰?”
邵峰正在廚房裡找東西,聽到我的話之後沉默了幾秒,然後走了出來。
我從未見過邵峰有這樣的神情,他的眉頭緊鎖,濃重地像是有散不開的陰霾。
“那是我的姐姐。”
我一怔,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你提起過。
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邵峰不願意說,肯定是有什麼變故。
果然,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邵峰開口了。
“他在四歲的時候,去世了,我都沒有見過她。”
看着邵峰陷入了悵然若失,我有些後悔問他這個問題了。
“我父親邵安是新蘇集團的掌門人,這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父親曾勸我不要和你走得太近,因爲他認識你的舅舅。”
我沒有做聲,現在只想聽邵峰接下來說什麼。
“之所以不願意讓我和你走得太近,因爲在他的眼裡,所有的黑道都是寡廉鮮恥的,他們幹着日進斗金的工作,卻幹着落井下石的事情,當年我的姐姐就是被他們間接害死的。”
聽完了邵峰的故事,我的心揪的緊緊地,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他父親不讓他和我有過多的接觸,原來在邵安還是加工廠廠長的時候,因爲資金週轉不靈,銀行貸款又需要時間,於是他父親便找了一家高利貸,沒想到這卻是一個痛苦的開始。
高利貸利滾利,十天的利息就漲到了十萬,這樣邵安也認了,畢竟他那個時候借不到錢的話,虧得會更多,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
候,他那四歲的小女兒又病了,被檢查出了白血病,當時爲了給女兒治病,邵安把借的本金還給了黑道,拿着本應當做利息的十萬元給女兒治病,這下卻惹惱了黑道,他們直接把邵安挾持到了一個工廠裡,直到一個月之後才把他放了出來,當時和他女兒匹配上骨髓的只有他,卻因爲這一個月耽誤了最好的治療時機,最好去世了。
雖然最後那夥放高利貸的人被逮捕了,但是這卻無法改變邵安對黑道的看法,卻讓他對黑道的仇視,陷入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聽了邵峰的話,我對紹安的境遇也有了些同情,也明白了他爲什麼對黑道這麼有成見,換作是我,失去了親人,估計反應也跟他差不多。
邵峰也無心交談下去,他從冰糕裡拿出些麪包和酸奶,我們倆湊合吃了些飯,我拿起手機,不知道是打給葉瑋還是慕樓,思前想後,還是不去麻煩葉瑋了。
“喂,是慕樓嗎?”
“是的,昊哥,怎麼了?”
“他媽的,今天中午有人對我下手,你讓兄弟們準備着,我估計那些人還會再來,你讓兄弟們下午早到一會,在學校門口等我。”
我擔心慕樓他們會吃虧,又囑咐了他們記得帶點武器,畢竟今天那八個大漢的身體素質我可是知道的,我使盡全力的一拳也沒讓他倒下,但是他們總歸是人,捱了鋼管的一下,就不可能安然無事了。
時鐘很快就跳到了兩點,我和邵峰攔了一輛車去學校門口,下車的時候我給了司機二十塊,怪不得之前遇到的那個人那麼高興,估計從打車的地方到邵峰家也就是十五塊錢的事。
天空變得有些陰沉,空氣也變得悶熱,涼風習習,似乎一場暴雨就要來襲。
我的心情也變得低沉起來,身邊的邵峰一言不發,變得像是個木頭,似乎還沉浸在失去他那素未謀面姐姐的哀傷中。
到了學校門口,我就看到了烏壓壓的一大片人,看來最近的這段時間,慕樓又收了不少的小弟,這樣也好,我辦起事情來就方便多了。
我剛一露面,就有四輛車從學校遠處的衚衕裡開了出來,我冷眼看着他們,這次我這裡有六十多個人,他們四輛車,最多也就是二十個人。
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落在地上激起了一層水霧,狂風伴着雨點拍在我的臉上,冰冷的雨水沒有澆滅我的氣勢,反正讓我的心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慕樓等人自覺地站在我的身後,一言不發,積蓄着力量等待着爆發,這個時候,我竟然有了一中睥睨天下的感覺,第一次,我開始享受起了我的身份。
車門打開,二十個人從車上下來,那個熟悉的胖子被雨水一衝,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的用手指向了我“就是他,不光是紮了我的車胎,還讓那八個兄弟進了局子。”
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眯起了眼,看向了我“小子,你之前得罪了誰我不管,但是因爲你,我八個兄弟進了局子,現在還不知道情況,這次咱們可是不死不休了。”
“也好,我正想如此。”
雨下的越來越大,不停地
落在我的臉上,都有些睜不開眼了,那一刻,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我們和對面的光頭兩夥人。
“對面的二十個人,除了那個胖子,剩下的都是專業的打手,大家不用手下留情,不然自己就要吃虧了。”
“明白。”
打架也需要氣勢,此時此刻我正好積蓄起了這股勇往直前的氣勢,如果再讓雨淋一會,這股氣勢就要大打折扣了,於是我接過慕樓遞過來的鋼管,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前面的人紛紛從身上拿出了棒球棍,還有幾個人赤手空拳,那個胖子早就躲到了車裡面。
“別留情,使勁打他們!”
回答我的是異口同聲的“明白!”
我衝上去,直接把鋼管劈向光頭的臉上,這一下他如果躲不開,那肯定就要被我幹倒了。
光頭一個下蹲躲開了我的攻擊,然後雙手抓住了我的膝蓋,一下把我拽倒在地,猛的給了我一拳,這一拳打在我臉上,立刻讓我腦袋裡出現了“嗡嗡”的聲音。
眼看着下一拳就要落下來,我也無法躲避,這時候慕樓一下就把鋼管狠狠地砸在光頭的後腦勺上,光頭如遭重擊,疼得齜牙咧嘴,一下子從我身上翻了下去,不停地撫摸着自己的後腦部位。
“哈哈,舒服了吧,誰告訴你這是單挑了?我們就是要羣毆你們,怎麼着,你有辦法嗎?”
“草泥馬的小兔崽子,你敢暗算老子,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忽然又是一個鋼管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耳朵,鮮血馬上就伴着雨水流了下來。
“哈哈,慕樓說得對,這從一開始就是羣毆。”
邵峰站在一旁哈哈大笑,剛纔的鋼管正是他扔的,也是發了狠勁,直接在光頭的耳朵上豁開了一道口子。
冰冷的雨水讓我打了一個激靈,的確,要是單挑的話我們必輸無疑,但是這次帶了這麼多人可不是爲了單挑的,我看了看周圍,都是三個人打一個,一旦他們露出破綻,就要受到三個人的連續打擊,學生雖然沒多少力氣,卻勝在有一顆爭強好勝不服輸的精神,我親眼看到一個人被大漢一拳打掉了好幾顆牙齒,但是他的鋼管也準確無誤地打中了大漢的鼻樑,鮮血就像是不要錢地往外流。
光頭似乎也有些慌了,我料想到他並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所以只帶了這些人來,沒有再去喊人,如果來的人再有十個,那我們就凶多吉少了。
我的臉已經腫了起來,光頭的那一拳真是不好受,但是這種情況下,我在嘴上可是一定不能輸,一定要盡全力去嘲諷他,讓他失去冷靜,纔好解決他。
“是不是很生氣啊,生氣就來打我啊,看看你的人,被我們打的就差喊爺爺了。”
“你這個小王八蛋,真是牙尖嘴利,那就讓我來撕爛你的嘴吧。”
我看了看遠處的戰鬥,光頭帶來的人都是在苦苦支撐,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我手下的小弟也沒好到哪裡去,個個身上都掛着彩,要不是因爲這場暴雨讓他們打瘋了,換作以往,他們早就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