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天色愈發陰沉,北風呼嘯,白毛雪簌簌地往下落,天地一片蕭索和寂然。
我砍完柴,往家裡走,準備去做午飯,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剛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突然屋子裡傳來了一聲尖叫,隨即聽到冷婷一聲驚恐的聲音道:“花魂姐姐不要呀,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我艹!
當時聽到這個聲音,我立時頭皮都炸起來了,全身都是一抖,立刻就拼了命一把往家裡衝,然後當我推門衝進屋子裡的時候,正看到一個讓我幾乎要急暈過去的場景。
此時花魂正站在牀邊,齜牙咧嘴,面色鐵青地猙獰冷笑着,而她的兩手卻是正死死地抓着嬰兒的襁褓往外奪,小婷則是跪在牀上,抓着襁褓的另外一頭,滿心緊張和痛苦地把孩子往自己的懷中抱,只是,很明顯的,她擔心傷到孩子,壓根就不敢發力,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不到兩秒鐘時間,孩子定然要被花魂奪走。而再看花魂的神情,她一旦奪到了孩子,定然不會善待她。她又發病了,精神失常了!
當時看到這個場景,我真是心裡不知道該怎麼想,只能大罵一句臥槽,然後就衝上去,一把扣住了花魂的兩個手腕,然後用出了最大的力氣,用力捏住,讓她無法發力,爾後則是緩緩地將她兩手從孩子身上扯開,接着則是反身將她用力一推,把她推搡開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回身查看一下孩子的情況,發現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放下心來,讓小婷把孩子抱好,然後則是專心對付花魂去了。
“咯咯咯——嘿嘿嘿——”
這個時候花魂幾乎陷入了癲狂的狀態,被我推搡倒地之後,她又蠕動着臃腫的身軀,如同一條蛇一般在地上扭動着,一邊扭動,還一邊發出怪異的聲音,那聲音聽在耳中,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小婷嚇得渾身哆嗦,抱着孩子所在牀裡面,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上前把花魂提起來,然後她直接張牙舞爪向我進攻,但是由於力氣不夠,又被我反剪雙手控制住了。
之後接下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我都只能反剪她雙手,把她背朝自己抱着,就那麼蹲在地上煎熬着,一直等到她安靜了下來,昏睡了過去,不再動彈了,這纔敢放開她。
放開她之後,也不敢讓她睡到小婷現在睡着的那張牀上了,甚至都不敢讓她在正屋裡面睡,只能把她抱到竈間去,讓她先躺在一堆乾草上。
把她安頓好之後,蓋上了厚厚的毛皮被子保暖,回身我又安撫了小婷一番,讓她不要害怕,然後纔開始忙活着做午飯。
做飯燒火的時候,花魂就躺在我的旁邊,我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安靜的臉龐,不知道她這到底是怎麼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會一直這樣不定期地發病下去,心裡有些難受,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臉龐,然後手指不經意地滑到她的腮下,開始,兩片硬硬的指甲大小的甲片映入手中,驚得我心裡一跳,連忙把她下巴一掰,仔細一看,不覺是頭皮一陣發麻,全身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她的腮下,竟然長了一排的青色鱗片!
這個情況幾乎讓我驚得差點叫了出來,當時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扣起一塊鱗片,用力一扯,想要把那鱗片撕下來。
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一發力,就見到花魂突然全身一抖,發出了一聲慘叫,立時驚醒了過來,醒過來之後,她隨即用力推開了我,兩手緊緊地抱着下巴,非常憤怒地看着我道:“你要做什麼?疼死我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對她道:“你沒有感覺出來嗎?你的腮下長了一排鱗片,很噁心,很嚇人。”
“有嗎?”聽到我的話,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下巴和腮後,爾後不覺是滿心的疑惑,接着卻是仰臉讓我看她的腮下,問我道:“你仔細看看,有嗎?”
這時我再一看,赫然發現那裡的鱗片居然消失了。
我了個槽!
當時我直接就有點傻掉了,這什麼情況,難不成是我眼花了不成?
當時我完全不敢相信這個情況,掰着她的臉左看右看,查看了大半天,發現果然沒有鱗片了,這才無奈地停了下來,然後花魂就緊皺着眉頭,滿心不悅地看着我道:“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最近老是疑神疑鬼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我能有什麼事情?
當時我真是無語了,只好對她說是她剛纔又發病了,樣子很恐怖,還試圖傷害小婷的孩子,我可能是因此心情有些緊張了,所以才產生了幻覺。
聽了我的話,花魂不覺也是有些驚愕地皺了皺眉頭道:“我真的要傷害孩子?”
“這應該不是你的本意,只是發病的時候的下意識動作,你不要往心裡去,”我安慰她道。
“不對,這個事情絕對不尋常,”她說話的當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隨即又擡眼看着我道:“這傢伙可能有點不太老實,也有點邪惡,我覺得它現在已經有點自我思維了,所以它時不時控制我的思維,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這讓我很擔憂,它現在也沒有出來的跡象,我擔心它會一直在裡面呆着,然後最終把我的軀體佔據,完全控制我的心神。”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也是心裡一怔,不覺是滿心擔憂地看着她道:“那,那怎麼辦?”
“只有兩個辦法,要麼把它生出來,要麼剖出來,我真的是受夠了,別說你討厭這孩子,我其實也很討厭它,現在我甚至對它感到恐懼,能早一天讓它離開我的身體,就早一天好。我實在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會瘋掉的。”花魂說話間,不自覺哭了起來。
我滿心的心疼,連忙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脊背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現在它自己不想出來,根本沒法生啊,再說要剖腹產的話,那需要很高的醫療水平,就現在我們這個狀況,若是真剖的話,說不定會一屍兩命,太危險了。再者,它的力量你也看到了,若是它不願意出來,我們強行把它弄出來,說不準它會鬧出什麼樣的亂子。何況,我們現在連最基礎的麻醉藥都沒有,手術根本沒法施展。”
“可是也不能讓我就一直這麼幹耗着啊,我真的很擔心,”花魂對我說道。
“沒辦法,現在看來,也只有耐心等着了。”我對她說道。
“不行,我真的等不下去了,能不能,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我求求你了,幫幫我吧,我好難過。”花魂哭着說道。
“哎,要是在現代社會就好了,不然的話,這都根本不算個事,到醫院裡掛個號,分分鐘都能把孩子剖出來。”這個當口,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了一句話。而聽到我的話之後,花魂不覺是眼睛一亮,立時抓着我的手,非常急切地說道:“對對,到醫院去,到現代社會去,帶我回去吧,帶我回去吧,好嗎?”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是有些愕然地看着她,許久才無奈道:“我也想回去啊,可是現在沒辦法啊,東西不夠,特別是那兩把尺子,簡直就是通天柱,我也一直沒時間去好好研究一下,所以,想要回去的話,估計還得等等才行。”
“那你趕緊去研究研究好嗎?我等不及了,我真的等不及了,你知不知道,看到小婷順利把孩子生了下來,我心裡是什麼感覺?我真的好難過,好傷心,好嫉妒!”她直接哭得泣不成聲了。
我當然明白她的心情,但是我又沒有辦法,當時只能是抱着她,安慰她。
好半天的時間,終於把她安撫好了,讓她平靜了下來,我這纔開始專心做飯,而這個當口,她則是一直抱着膝蓋,兩眼發直地坐在我旁邊的乾草堆上,神情極爲落寞,讓人看着心疼。
午飯做好之後,我先盛了一碗飯,端過去給小婷,把她喂好,然後才準備我和花魂的飯。
吃飯的時候,花魂依舊悶悶的,神情很落寞,搞得我也沒法開心起來,小婷更是一直膽戰心驚的樣子。
好在孩子還是很健康的,偶爾會哭鬧,好歹把我們的注意力轉移了,我們這才感覺輕鬆了一點。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抱着花魂,一來是給她安全感,二來是擔心她半夜突然發病暴走,會傷到小婷和孩子。
就這麼着,大約又過了幾天的時間,天氣漸漸轉好了,小婷和孩子的情況也恢復地很不錯了,花魂也一直沒有發病,而且很細心地照料她,於是我便開始計劃着要去不周山那邊看看,好好研究一下那兩根通天柱。
不過,讓我有些擔心的是,萬一我走了之後,正好花魂又發病了,那可怎麼辦?
無奈之下,我只好去找了黑衣女人,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幫我照看一下,結果沒想到的是,我去找黑衣女人的時候,那個蕙瑗也在,然後她看到我之後,立時顯得很激動,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她可能是誤以爲我是來找她去辦那個事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