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人需交心,交心者自然是貴人,不交心這自然是剋星。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爲之吧!”巫女又說了一套玄理,再怎麼問也不肯多說一句了。
雲妃顯然有些惱火了,但是能讓巫女開口說幾句總比沒有的強,於是耐下性子問了第三個問題:“那你知道不知道喬婉的貴人是哪一個?是不是皇上?”
“是又如何?不是便又如何?所謂貴人,許在無意轉眸間,許在不及天涯邊,貴者在於行事,陌路難以知心!”巫女蒼老的聲音似乎格外有穿透力,在雲妃的腦海迴盪不停。
巫女所說的話讓她比不問更加糊塗起來,似懂非懂的,格外煩心,但是再三追問,巫女也只是沉默不語,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跟死人一樣聲息全無。
“不想告訴我是不是?”雲妃惱怒了,霍地站起身來,指着巫女冷冷地說,“你只不過是一個江湖騙子罷了,只有喬婉那個丫頭纔會相信你這種人的話,一頭扎進宮裡去尋找什麼貴人,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再也不想聽你胡言亂語了!不說就永遠不要說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別人也別想知道!來人啊,把這個老巫婆給我做了,讓她屍骨無存,哼!”
兩個看守的男子聽了雲妃的吩咐,畏懼地看了巫女幾眼,猶豫着不敢動手。雲妃見他們二人這樣,更加惱火^^“混賬,你們兩個是幹什麼吃的?我養了你們這麼多年,白讓你們吃乾飯了?讓你們殺個人怎麼還婆婆媽媽起來了?”
“娘娘,她可不是一般人,是巫女啊!”先前開門地那個男子遲疑着開口說道,面上帶着七分的畏懼,“娘娘。聽說巫女是上天派來的使者,不能隨便殺的,會遭天譴的!”
雲妃擡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混賬,少給我胡說八道!什麼上天的使者,我看是江湖騙子!她算什麼使者,她要是使者,我就是上帝,不要嗦了。快些給我動手,將這個老騙子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天啊,原諒她的狂妄吧!”巫女突然哀鳴了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不長樂這必無善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雲妃聽了巫女地這句話更是怒火加無名火從頭燒到腳後跟,厲聲地吩咐着兩名男子,“你們,還不快動手!她死了。喬婉的貴人就掌握在我的手裡,我看她還怎麼回去,乖乖地留在這裡做我的左膀右臂纔好!阿鬱,我們走!”
“啊,是,娘娘!”阿鬱只聽雲妃說過這個巫女,卻從來沒有見過,自始自終都被這詭秘的對話和場景跟震住了。呆呆地看着那個巫女,帶着崇敬,帶着畏懼,帶着探究和好奇。聽到雲妃叫自己的名字纔回過神來,跟着雲妃往外走去。^^^走到門口還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兩個男子正虎視眈眈地逼了過去,她不由得可憐起那個老婦人來,可是此時她不敢說話,更不敢跟自己的主子求情,只能在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大師。你安心地去吧,我會爲你燒紙錢的!”
原本雲妃是要呆到傍晚纔回宮的。但是她心情不好,在加上對顏家老小也沒什麼真感情,便帶着兩位小阿哥和宮女嬤嬤匆匆起駕回宮了。
“惜兒,你不能多留一個時辰麼?瑪父盼望你多日了,聽說你回來高興地徹夜不眠,你怎麼能這麼快就走了呢?”顏長瀚再三挽留,但是雲妃還哪有心思逗留,一心回宮,直言拒絕了。顏長瀚無奈,只好目送着女兒的車駕絕塵而去。
“惜兒這是怎麼了?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就走了呢?我見她好像十分不開心的樣子!”顏夫人臉上帶着濃濃的失落,嘆着氣問道。
顏長瀚搖了搖頭,“唉,我也不知道!總覺得惜兒自從進宮之後就跟咱們疏遠了好多,只有有事的時候才叫我一聲阿瑪,這孩子別是當了娘娘忘了爹孃吧?”
“老爺您不要想多了,惜兒自從得了那一場大病之後,醒來就性情大變,可能是受苦太多了才變成那樣的!這孩子從小被我嬌慣壞了的,難免有些任性!”顏夫人和事佬地說,“再說了,孩子在宮裡正天跟那些個嬪妃們明爭暗鬥地,雖然得到皇上的寵愛,可是也遭人嫉妒,平日心裡有苦也要強裝笑言,好不容易回到孃家了,您也應該讓她放鬆一下,發泄發泄,就不要往心裡去了,是不是,老爺?”
顏長瀚雖然不能被這個理由完全說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顏夫人說得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暗自嘆了一口氣,帶着一家老小回府去。在前廳安撫了老父親一下,便直奔後院的偏房而來,還沒走到門口,就見帶雲妃來的那個小廝正焦急地走來走去,似乎煩惱着什麼,連忙走過去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老爺,您可來了!”小廝看到顏長瀚眼睛一亮,連忙上前稟報道,“老爺,不得了了,大小姐剛走,小的就看到從裡面閃出一個黑影,接着兩位皇差也跟着追了出去,小的來不及問什麼事情,但是又不敢到前面去稟報,只好在這裡等老爺!”
顏長瀚面色一沉,“你說什麼?黑影?是不是那個老太婆逃走了?”
“可能是,他們速度太快了,小的看不清楚!”小廝見顏長瀚臉色難看,面帶畏懼地說道。
顏長瀚一把推開小廝,快步地走進偏房,卻發現屋裡一個人也沒有了,桌椅凌亂,滿地都是黑色的碎布,不由得大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惜兒再三叮囑,要好生看住這個老婦,這是關係到她前途地事情,怎麼就跑了呢?”
“老爺,小的留守在外面的時候,隱隱地聽到大小姐說要……要殺了她……自己得不到的消息,別人也甭想得到……”小廝看了看顏長瀚地臉色,猶豫再三,還是把自己偷聽來的話說了出來。
顏長瀚面上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大小姐真的這麼說?她到底要幹什麼啊?爲什麼連我這個父親也不告訴呢?”
雲妃回到延禧宮,兀自沒有消氣,面色陰沉如黑潭水。阿鬱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小心地問道:“娘娘,您就這麼回來了,奴才見老太爺、老爺和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啊!況且您日後要做大事,不是還要仰仗老爺的兵馬麼?您……”
“我知道的,今天我實在是太生氣了,忍不住了!”雲妃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那幾個老地好辦,怎麼說我也是顏家地嫡孫女,當了貴妃光宗耀祖了,他們不會怎麼樣的!這樣,明天你挑點上好地禮物送到顏府去,就說我孝敬他們的,他們就開心了!”
阿鬱雖然覺得雲妃這些話有些奇怪,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點了點頭,“是,奴才這就去辦!”
“你先回來!”雲妃叫住她,不悅地看了她一眼,“我也沒讓你現在去!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你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