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手腳

弘晝這話將裕嬪心也給提了起來,緊緊盯着胤禛,唯恐胤禛真降罪於弘晝,幸好胤禛並沒有太過動怒,只是沉吟了片刻後道:“剛纔是怎麼一回事?爲何會突然摔倒,朕不記得你走冰及箭術有那麼差。”

弘晝被胤禛問得滿面羞愧,低着頭道:“兒臣當時只覺得腳滑了一下,然後就摔倒了,兒臣……”後面話他不知該怎麼接下去,自從入冬之後他三天兩頭走冰,從不見摔倒,偏偏關鍵時刻就這樣,真是,唉!

“皇阿瑪,五弟他……”弘曆想替弘晝求情,然剛說了幾個字,便被胤禛打斷道:“朕心裡有數,弘晝。”

聽得胤禛叫自己,弘晝趕緊答應,“兒臣。”

“人有錯手,馬有失蹄;這次事就此算了。”說罷,緩了語氣道:“朕看你剛纔摔得不輕,下去讓太醫看看,莫要留下暗傷。”

弘晝已經做好被胤禛訓斥喝罵準備,沒想到竟然這麼輕飄飄便過去了,不禁愕然地道:“皇阿瑪您不怪兒臣?”

胤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你很希望朕怪你嗎?”見弘晝一個勁地搖頭,他笑罵道:“那還賴地上做什麼,趕緊給朕起來。”

看到胤禛這個樣子,弘晝終於確定胤禛沒有任何責怪自己之意,心頭一鬆,謝恩之後爬了起來。站定時,他聽到旁邊弘時哼一聲,很輕,顯然是怕胤禛聽到。想來,他對於弘晝這麼輕鬆過關是極爲不滿,只是胤禛都不追究了,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藉此來發泄一下。

他不高興,弘晝何嘗高興過,本想這次比試中親手挫敗他,豈料連初關也沒過,還出了這麼大糗,實可恨。不過幸好四哥過了,有四哥幫他挫敗二哥也是一樣,到時候,看二哥還怎麼得意。

這個時候,凌若道:“弘曆,你陪五阿哥一道去看太醫,記着讓太醫檢查仔細一些,別漏了傷痛地方。若是查好了,便直接去武陵春色吧,午膳設那裡。”

弘曆答應一聲,扶了弘晝下去,經過滿面憂心裕嬪跟前時,他安慰道:“娘娘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五弟。”

裕嬪感激地點頭,“那一切就麻煩四阿哥了。”

因爲太醫所地方離此尚有一段距離,所以小太監擡了軟轎等外頭,看到弘晝打討好地道:“五阿哥,奴才持您上轎。”

弘晝擺擺手道:“不用了,我又不是摔斷腿,自己走幾步就行了。”

“可是……”看他躬着背樣子,小太監有些不放心,想要再勸,弘晝已然不高興地道:“都說不用了,還可是什麼,趕緊給本阿哥退下!”

莫看弘晝才十幾歲,一旦生起氣來,也有幾分威嚴,令那幾個小太監不敢多言,擡着轎子亦步亦趨跟他們後頭。

走了幾步,弘晝忽地道:“四哥,現想起來,我覺得剛纔那事當真邪門得緊。”弘曆說話之前,他又趕忙補充道:“可不是我輸了不肯承認,是真覺得有些邪門。”

見弘晝說得這麼認真,弘曆不由得重視了幾分,“那你倒是說來聽聽,究竟怎麼個邪門法?”

弘晝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情況後道:“我後退準備射箭時候,冰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然後才失了重心滑倒。”

“東西?”弘曆奇怪地道:“那冰面上光滑如鏡,怎麼可能會有東西呢,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

“不會。”弘晝說得很肯定,“是真有東西,不然以我走冰技巧怎麼可能滑倒。”

弘曆雖然覺得弘晝這次滑倒有些蹊蹺,但對於他說法還是不太認同,“我額娘比試之前命人仔細檢查過冰湖,除了那座冰山之外絕對沒有任何凹凸不行地方。”

“就算熹妃娘娘比試前都查清楚了,也不代表比試後冰湖就絕對沒問題。”這句話後,他說出令弘曆心驚之語,“四哥,我懷疑有人比試中動手腳。”

弘曆倏然一驚,趕緊往後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些太監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話,這才稍稍安了心,扯着弘晝走幾步道:“五弟,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知道,所以剛纔皇阿瑪面前我什麼都沒說,但是四哥,我真很懷疑。而且若這件事是真,那麼下午你比試時候就會很危險。”見弘曆臉色微變,他再次道:“四哥,不如咱們現去冰湖上看看,再問一下那幾個負責打掃冰湖小太監,也許會有發現也說不定。”

弘曆被他說有些心動,但又顧及弘晝背上傷,逐道:“還是先去看了太醫再說吧。”

弘晝頭搖得跟波浪鼓一般,“等看完太醫再去就來不及了,我身子比牛還壯,不會有事,四哥,咱們趕緊過去,千萬別讓人有時間消滅證據。”

弘曆猶豫半晌,終是答應道:“那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不過有沒有問題,問完之後就必須立即去看太醫。”

見他答應,弘晝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道:“好好好,我答應你,別猶豫了,趕緊過去吧。”

“先等等。”弘曆拉住他,對跟後面擡轎太監道:“我與五阿哥還有些事要去辦,晚些再去太醫那裡,你們先過去吧。”

小太監爲難地道:“可是五阿哥他……”

“可是什麼?”弘晝把眼一瞪,不假辭色地道:“我跟四阿哥是主子,你們是奴才,主子做事難道還要得到奴才允許嗎?”

小太監們哪敢接這頂大帽子,連忙放下轎子跪地道:“奴才不敢!”

“那就依剛纔四阿哥話去做,不許多問。”打發了那些小太監離去後,弘晝忍着背上痛,趕緊接了弘曆往冰湖走,虧得這時候胤禛他們已經移駕往武陵春色去了,倒也不擔心會被發現。

到了冰湖,只見幾個小太監正迎着冷風那裡汲水澆被冰鞋滑開地方,有幾個地方因爲當時聚人太多,一大塊冰都被削了起來,這樣對於下午比試很不利,所以要設法修復,雖說半天功夫,汲來水不一定能全部結成冰,但至少可以讓痕跡沒那麼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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